瞪着付韶儿离开的背影,白菀菀差点咬碎一口白牙。
“堂小姐,水来了。”白府的丫鬟唤回了白菀菀的思绪,她冷静地接过水,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曾经,不管是容贵妃还是姜臻,都愿意帮自己成为煜王侧妃,如今姜臻死了,她多次求见容贵妃,却被拒绝得彻底。
方才付韶儿也没说错,她如今在这些人眼里,就是个阴险小人。他们必然会对自己心生警惕,如此一来,自己要想拉拢帮手,几乎让不可能的事。
到底该怎么办?
明媚的日光照耀在大地上,山林里,时不时有动物窜过,意气风发的男子们挽弓搭箭,正中目标。
文山广袤无垠,因此进了山林后,众人分散开追着各自的猎物去了。
在紧张激烈的争斗中,沈惜之和姜景煜同乘一骑,悠哉悠哉地闲逛便显得格外突兀。
提议打猎的,正是沈惜之。
她一直注意着付韶儿,更知道付韶儿还有没走完的剧情,而且这一路上,付韶儿都老老实实地跟在太子身边,如今突然反常地来找姜景煜。
而且还那么急切地想要他去狩猎,要说这其中没有别的东西,她是绝对不信的。
所以沈惜之猜测,在付韶儿的剧情里,她一定在这里,或者这一段时间里和姜景煜发生过什么。
毕竟是要抢夺剧情,因此沈惜之才提出了狩猎。
她两手空空,倒是姜景煜拿着弓箭,山林里偶尔能遇到狩猎的一两人,但越往里走,就越不容易遇到人。
“有只兔子。”沈惜之悄悄对姜景煜说道。
她怕惊跑野兔,说话时身子微微往后仰,带起些许冷香。
姜景煜没说话,熟练地挽弓搭箭,那只兔子却似有所觉,肥硕的屁股往旁边一扭,就躲了过去。而且它并未就此逃离,而是慢悠悠地回过头,好似在看着两人。
沈惜之不由笑了:“这兔子好像挺通人性。”
身后的人再次挽弓搭箭,却没有射出,“要活捉?带回去养着也好。”
却似突然被吓着了,兔子两腿一蹬,窜进了草丛。而后却停了下来,又望着两人。
姜景煜收起弓箭,控制着马慢悠悠地前行。等他们靠近了,那兔子又机灵地跑开,仿佛狩猎的人不是他们,而是这只兔子。
山林另一处,姜泽瑞又射杀了一头鹿,手下看着他身后的“战利品”,说道:“殿下,煜王和煜王妃已离开外围,向着文山深处去了。”
“哦?”姜泽瑞手一松,飞出去的箭擦着一头小鹿扎进树干里,小鹿被惊得慌忙逃窜。
姜泽瑞并不恼怒,而是说着:“煜王心高气傲,本太子交代注意事项时并不肯听,如今他一意孤行,追着猎物而去,本太子又怎么好阻止?”
手下一听便明白了,连忙颔首退下。
看着郁郁葱葱的山林,姜泽瑞无声地笑了,当初文山之所以被父皇舍弃,其实并非只是路途遥远。而是这文山内里地势险峻,从前就有几回在狩猎时发生有人失踪的事。而也有幸运从文山内里逃出来的人,却已身受重伤,不治而亡。
现在姜景煜这么急着去送死,自己当然乐见其成。
要是他死在了文山,还省了自己动手。
林中野草渐渐没过了马膝,兔子仍旧走走停停,像是在遛着他们玩儿。只是偶尔,兔子的身影会被野草遮住,每到这时,只有它自己现身,才能被发现。
“等等。”
沈惜之忽然抓住了姜景煜的手,“我们已经走得太深了,还是先回去吧。”她看了眼兔子,那小东西也正瞧着她,十分灵性。
如此精明的生灵,难道真是由这山林天地养出来的?
“它在引导我们。”
姜景煜又拉开了弓,“这种东西,应是被人训练出来的。”
像是感受到了杀气,兔子竖起耳朵,慌忙躲进草丛。但随即,一支箭破空而来,刺穿它的耳朵,深深地扎进了土里。
姜景煜翻身下马,用沈惜之给的帕子裹住兔子受伤的耳朵,而后将它提起。兔子精神恹恹,唯有两条后腿胡乱蹬着,十分的不服气。
此处的树挨挨挤挤地生长着,枝繁叶茂,几乎遮住了阳光。
沈惜之想要下去查看,却被姜景煜拒绝,“别下来,这里可能有毒蛇。”他将马栓在树干上,又将受伤的兔子绑了四条腿,交给沈惜之拿着。
他不让沈惜之下马,自己却只身在附近搜寻。
怀里的兔子在轻轻发抖,有些可怜兮兮的,沈惜之抚摸着它柔顺的皮毛,却并不心软。
不多时,姜景煜沉着一张脸回来了。沈惜之眼尖地发现他的箭囊里多了几支箭。解开缰绳后,姜景煜翻上马,凭着记忆往回走。
来时有兔子走走停停,倒不觉得远,回去时却有着枯燥,“王爷发现了什么吗?”沈惜之在静默中寻了话头。
“文山中有山匪。”
姜景煜目视前方,实际上却也在警惕着周围的情况,“那只兔子应该是山匪训练出来的诱饵,刚才那附近的草丛里有遗落的箭,本王检查过,应该是不就之前留下的。”
这么说来,文山就是个很危险的地方。
可既然有山匪,朝廷怎么会不知道?而且这条路线还是皇帝亲自选的。
连天子都被蒙在鼓里,难以想象那些山匪究竟藏得有多深。
就在两人往回走时,付韶儿仍不死心,再一次寻到了煜王府的车马。
可附近并没有看到沈惜之两人。
付韶儿心里突然有些慌乱,恰好她一扭头就看到了文汝。
她也顾不上文汝对自己的不待见,问道:“文汝姐姐,王爷和王妃怎么不见了?”她眼珠子一转,又补充道,“许多人都去等狩猎结果了,王爷不去吗?”
这样拙劣的借口让文汝瞧不上,她笑着道:“这就有结果了吗?王爷和王妃方才一块儿进山狩猎了。不过也多亏你提醒了王爷。”
付韶儿的脸色顿时臭了,“原……原来是这样啊。”
明明是她想借机和煜王打好关系,凭什么又是给沈惜之做了嫁衣!
不行,她得追过去,不管怎么说,这是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