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思前想后,抱着宁可信其有想法,顺着那密信上的线索查了下去,这一查,竟然……
她不自觉握紧了拳,下一刻,就被姜天宝发现,拉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指捋直,“儿子蠢笨,比不上太子和煜王,母妃还是别在儿子身上白费心思了。”
“怎么会白费?”容贵妃反手抓住他,“天儿,你不明白,母妃从前一直在养虎为患,甚至害了你!如今母妃绝不会再让他好过!”
即便是太子又如何,他害得天儿被污蔑为不详,让天儿离京两年!两年,足以让皇帝忘却天儿。
哪怕天儿如今回来了,皇上却还记着那子虚乌有的事,不肯多看天儿一眼。这一切,都是姜泽瑞的算计!
姜天宝的眉毛皱得更紧了,他一时之间没弄懂容贵妃的意思,“母妃,您到底想说什么?”
容贵妃紧紧拽着他,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你该知道的,天儿,两年前,一个术士说你带晦气,是不详之人,需要去慈恩寺住满两年,方能祛除晦气。”
此话一出,姜天宝的脸色也变得不好了,他推开容贵妃,很是不耐烦,“都是两年前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要不是为这件事,父皇也不会对我不闻不问!”
“当然要提,母妃告诉你,当初买通那个术士胡说八道的人就是太子,他用这法子让皇上与你生出隔阂,让你受了两年的苦。”
容贵妃越说越恼怒,“母妃说过,无论害你的人是谁?母妃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可你们不是还……”姜天宝半信半疑,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过惊吓。自己的哥哥,居然就是害自己的人。而且在不就之前,他还和自己的母妃商量着……
这时容贵妃也想起自己帮着姜泽瑞做的事情,脸色霎时冷了下来。“那是因为母妃还不知道害你的人是太子,如今既然知道了,自然不会再帮他。”
“天儿,你记住,母妃能帮他,亦能帮你,母妃手上也有太子的把柄。是你的东西,母妃都会帮你抢过来。”
深秋的风像是蓦地变得寒冷,尤其是一场秋雨落下,妙意送的手捂就派上了用场。
还有两三个月就到年关了,除了在此时才住下的沈惜之,明月山庄里的其他客人都已陆陆续续离开。
不过山庄里的下人都是这附近的,要到年节时才会回家,因此就算客人走得差不多了,山庄也并不冷清。
沈惜之过了几天清闲日子,又接到了妙意几人的传信,几人把付韶儿彻夜等待姜景煜的事情当作笑话告诉她,且又说……
“白菀菀又找上付韶儿了?看来我离京之后,有不少人闲下来了。”
秋雨淅淅沥沥,溅起地上的泥水,弄脏了仍旧怒放的菊花。
“那二人不和,争斗是迟早的事情,王妃您就坐山观虎斗吧。”文汝笑道。
“的确如此。”她们都得越厉害,就不会那么容易想起自己。
明月山庄外,两个人影被雨幕扭曲得有些模糊。
“王爷,都解决了。”尉迟看着立在雨中,望着明月山庄方向的人,有些腹诽,却不敢明说。
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明知道太子不会善罢甘休,确定愿亲自守在这里拦截,也不肯到明月山庄里去告诉那位。如此默默地守护,实在是好男儿的典范。
雨中有淡淡的血腥味,雨水在姜景煜紧皱的眉间蜿蜒而下,似乎是想抚平他眉间的沟壑,却只能匆匆滑落。
“裴岑那边有消息了吗?”
尉迟正了正脸色:“他们已经到达元洲了。太子的注意力都在我们这边,裴岑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
姜景煜淡淡地“嗯”了一声,毫不犹豫地收回投向明月山庄的目光,转身欲走。
“对了,王爷,明月山庄的账目已经送到了。”尉迟说。
明月山庄的秋风吹倒了京城里。自从傻乎乎冻了那么一夜,付韶儿就病了好几天,她后知后觉那天晚上自己着了那几个丫鬟的道。可等她痊愈之后再想找人,竟束手无策。
原本她在沈惜之院子里拉拢的丫鬟们也一个个说自己不知道。付韶儿怒火中烧,又因为找不到那晚的丫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而她不知道的是,表面上对她嘘寒问暖的几个丫鬟一转头,就关起门来商量着要怎么再整她一回。
“你们还记不记得前几日白家堂小姐登门拜访——王爷王妃都离京了,也不知她要拜访谁。”
“拜访付韶儿吧?”有人说。
“毕竟那两人可是有旧仇的,要是让她们狗咬狗,岂不是很有趣?”
几人相视一笑。
恰好这日白菀菀又登门拜访。
“付姐姐!”一个丫鬟叫住付韶儿,急急忙忙把手里的托盘塞给了她,“我突然肚子痛,劳烦付姐姐你救个急,把这糕点送到前院花厅去!”
付韶儿皱眉就要拒绝,可那丫鬟似乎真是着急,直接摸了两块碎银子出来,“就一次,就这一次啊!我先去了!”
说完就捂着肚子急匆匆跑了。
“麻烦死了。”付韶儿收了银子,虽然更想阳奉阴违,但也想着自己此时没什么事,跑一趟也就跑一趟。
然而踏进花厅,她立刻就想扭头离开。
“这么怕我?”白菀菀发现了她的动作,笑着对她招手,“没想到王爷,王妃都不在府上,看来我来得实在不是时候。”
付韶儿只好硬着头皮过去,她看到白菀菀今天依旧拿着一块绣夹竹桃的帕子。而她丢给自己的那一块,如今正压在她的床板下。
深吸一口气,付韶儿走过去放下糕点,“白小姐慢用,奴婢不是前院的丫鬟,就不打扰白小姐了。”
她刚退了一步,白菀菀就瞪了过来,“本小姐让你走了吗?”忽然又露出笑容,“我们好歹也是旧识,你就这么对待我,不太好吧?”
她揭开茶盖,一手端茶,一手遮挡,刚抿了一口就柳眉倒竖,抬手将泼了付韶儿一头。
“什么破茶,难喝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