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首峰上,大雪如沧海,同是深秋时节,渭城的驰道上,晴空万里,暖风和煦。
沿途如火的红枫,似乎经受不住秋意的凋裁,片片摇落,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正是凝秋意成地毯。
庚精锻造的车辙,在地上碾过,发出咬苹果般的声响,秋意浓浓,落叶成阵,一只雪白的修长玉手撩开帘幕,露出一张魅惑众生的脸蛋来,可惜却是个身着百衲衣的和尚。
妖艳僧人才将帘幕撩开,一个身材健硕的青衣赤足的青年僧人,出现在了窗外,躬身道,启禀师尊,已过渭城,距离神京百五十里,明晨可至。
话至此处,青年僧人顿了顿,余光瞥了眼妖艳僧人身侧盘膝闭目的女郎,救世珍宝可
妖艳僧人淡淡扫他一眼,北辰,安心己务,到得神京,你寻机自归,一切罪孽杀业皆归为师。
北辰低眉,道,师尊,姬天命淫名惊天,救世珍宝乃人间绝色,倘她入京,必能独邀宠幸,诛杀姬天命不过反掌之间,师尊何必
妖艳僧人正待相答,天空陡然破开一条璀璨星河,灿烂夺目,片刻之后,冲天宝光,黯淡星河,久久方消。
车队顿时大乱,不待妖艳僧人吩咐,北辰迅速稳定了队伍,迅速返回,满脸潮红,指着宝光冲天处,颤声道,师尊,天降异宝。天降异宝
妖艳僧人双目微阖,淡然道。于我何干于你何干己务尚且不足保证竟全功,岂有余力他顾话罢。冲着冲天宝光双手合十,作偈语道,宝光冲天处,血迸人头飞。人生一世,如置荆棘,心不动,人不动,不动不伤;心动则人妄动,伤身痛骨。体会人间万苦。
幽夜森林,是极北之地和中原五国的分界所在。
占地万里的幽夜森林,似乎遭受了某种奇特的诅咒,永无白昼,终日昏暗,似乎围绕着幽夜森林的四面八方,被浓浓的雾气覆盖,任凭你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到得此处,戛然而止。
鬼主三天前,进入此地的,也亏得进入此地。他才保住一条老命。
此刻,鬼主正托庇一只甲壳虫的甲翼之下,存生于两片不知名的蕉叶之中。
鬼主暗运玄功。摒绝一切的气息和灵力波动,甚至不敢御驶这只甲壳虫。
他只愿静静地。宁宁地,恨不能消失于这片田地才好。
就这般静静过了数个时辰。鬼主心中静静安宁,逃出升天的喜悦方过,心中的愤怒顿如江河汇海,滔滔不绝。
原本,被那该死小贼拿捏,被逼前往北方扮演疤面道人,鬼主心中就憋了天大的火气。
暗想着只待此事完结,时机一到,他便要给那该死小贼,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岂料,扮演的初始阶段,极为顺畅,仗着绝高修为,顶着疤面道人的面目,很是灭了几个小门派,纵使有所谓高手前来围剿,也被他逐个击破。
扮演到彼时,鬼主的心情是不错,借着这机会,竟叫他发了一笔不小的财。
情势是在七天前崩坏的,眉目风月的梵摩苛赶来了,战局便从一边倒的猎杀,变成了焦灼之战。
即使如此,鬼主依旧掌握着主动权,借着飘忽的身法,一边应对着梵摩苛各种犀利的攻击,一边从容猎杀一些希图借势成名的倒霉鬼。
战局翻转是在五天前,杀气滔天的姜白王赶来了。
鬼主虽然纵览了当日的夺妖之战,却也弄不明白该死小贼到底和这姓姜的到底结了多大的仇怨。
姓姜的一入场,便是全力攻击,完全是泼命打发,若是单打独斗,鬼主有百分百的把握,只需付出重伤的代价,便可灭杀掉姓姜的。
奈何还有个梵摩苛在一边捣乱,两大感魂老祖夹击,鬼主已只有招架之功,哪里还能闹出动静。
事已至此,梵摩苛和姜白王,哪里还会蠢到以为此疤面道人便是彼疤面道人,边战边喝问老鬼来路,和那疤面道人到底是何关系。
鬼主哪里肯打,边战边寻觅脱身之机,自以为事到如今,已算对得起该死小贼了。
岂料,梵摩苛和姜白王追之甚急,尤其是后者携杀子害弟之仇,即便明知打错了,却也不肯干休,拼死穷追。
灾难是在两天前到来的,一身天神战甲的战天子甫一出场,鬼主便感受到了滔天压力。
相比梵摩苛,姜白王,此人的气势完全是压倒性的胜过。
鬼主甚至自忖,便是单打独斗,此人亦能和自己平分秋色。
梵摩苛和姜白王围攻,鬼主便只能逃之夭夭,战天子再至,鬼主几乎被赶至绝境。
彻底抛弃了人形,幻作鬼体,借变幻之妙,轻飚之体,才能勉强躲过诸般劫难。
饶是如此,三人合力之下,他也受了极重的伤患,若非突然赶至这幽夜森林,借着此处的奇特地理,空间,他这条老命怕早就交代了。
仔细回味一遍沾上那该死小贼以来,几无一件好事,越想越愤恨,不禁情绪一阵波动。
一道恐怖的剑光破天而来,将甲壳虫轰成碎渣,鬼主咳出一口血,疯狂往口中倾倒着各式丹药。
心下一横,唤出骷髅血蝠王体,打算拼死一搏。
就在这时,永夜乌沉沉的幽夜森林上空,陡然现出光亮,一条星河横亘天际,照破漫天风雪。
星光才现,冲天宝光现在南方,那掩映星河的宝光,霎时,将幽夜森林上空的无边杀戮冲散。
几道流光冲天而起,朝宝光所在之处,狂飙而去。
鬼主凝望宝光,急速推演,才明悟宝光涌起之处,竟是苍龙山所在,生恐皇陵有失,险些惊得魂飞魄散,收起骷髅血蝠王体,化作一道轻烟,朝着苍龙山急掠而去。
与此同时,无数名山大川,皆有毫光冲天而起。
各大州府,封禁无数年的禁地,也纷纷开启,冲出无数大能。
一时间,无数强者齐齐朝龙首峰赶来,各大城邑的空间门,人潮如涌,纷乱遍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