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加的觉得她这么善良怎么可能是下毒那样歹毒的人,夏家的人也真过分,这么善良的一个女孩,居然把她推到风口浪尖!
柳氏和夏如烟低着头,半句话不敢说,因为在皇上面前,谁也不敢轻易开口。
柳氏和夏如烟此刻都恨透了夏瑾汐的故作姿态,讨厌她那副清高又可怜的样子。
真是可恶至极,这一屋子都是男人,哪个能受得了夏瑾汐这狐媚子的眼泪呢?都怪她生的一副好面孔,不说话,光是流泪就让男人心疼了!
在看看两旁的官吏,发现他们脸上果然是对夏仕元的不忿和鄙夷,心中又急又气,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见夏仕元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柳氏突然想起皇上历来求仁孝治国,夏瑾汐这以不变应万变的招数实在太高明了,万一皇上念她孝顺,轻判她,怎么办?
心里实在忍不住了,那么现在既然铁证如山,不如就坐实她不孝顺好了,往日她夏瑾汐针对她的那些事情,只要随随便便的说出一件,怕也能让夏瑾汐背上这个不孝的罪名了吧?
看她还怎么逃,哼!
于是,柳氏赶紧给皇上磕头,求道:“皇上,请容许臣妾一言!”
皇上看了一眼柳氏,想了想,才道:“你有什么就说吧,反正今日这事儿跟你们夏家也扯上了关系,总不能让天下人怨朕冤枉了你们夏家吧!”
皇帝还以为柳氏终于要替夏瑾汐说话了,可夜未央却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她还未开口,夜未央就先她一步说道:“皇上圣明,不如皇上您就准了今日相关的人都畅所欲言吧,省得有些人心中埋怨皇上你不给他们澄清的机会!”
皇上虽然觉得夜未央说的有道理,但看柳氏急切要开口说话的样子,还是生了些气来,这妇人也未免太不知轻重了,这么着急要说话,是为了关心夏瑾汐,还是为了雪上加霜呢?
他怎么跟这样的人做了亲家呢?不过既然他已经准了柳氏开口说话,自然也不能金口失言。正好他从来都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坚不可摧的亲情,他倒要看看这柳氏接下来会说什么?
便慷慨地道:“夜爱卿言之有理,朕允了,关于今日下毒之事,凡是受到牵扯的,你们都可以畅所欲言,但决不允许有人当着朕的面满口胡言,巧言令色蒙蔽视听,否则……朕绝不轻饶!”
这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柳氏说的,吓得柳氏脸色立刻白了一下,不过她可不会因此就退缩,现在可不是争一时之气,而是在为自己争命啊!
柳氏恭敬地道:“皇上,臣妾发誓,所言必属实,绝不敢有丝毫欺瞒!”
皇上挥挥手,示意她赶紧说,这事儿本来就不是听一个人的片面之词就可以断定孰是孰非的。而且就算证据在前夏瑾汐也依然是那么淡定,那么只能说明两个问题,第一要么这次下毒的事情真的跟她没关系;第二个她隐藏的很深,是个算计高手。
可不管是哪一种,作为皇帝的他都最不能容忍有人在他的面前耍阴谋诡计!所以这一看,他突然觉得这件事,不那么简单,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阴谋的味道。
柳氏自然不知道,她越是做的多,说得多,就错的越多。此刻,她只想着趁夏瑾汐毫无招架之力时,赶紧落实她的罪名,希望今日真能借皇上的手一举将夏瑾汐弄死!
柳氏对着皇上深深的一拜,表情无比诚恳,道:“皇上,且不说臣妾养育汐儿十年的辛苦付出,也不说前段时间因素倾妹妹嫁妆的事情,她差点儿把臣妾逼死的事情,现在臣妾只是希望汐儿不要因为母亲嫁妆少的缘故而记恨我们夏家。”
说着,柳氏又深深的一叹。“唉,臣妾可以不计较汐儿她不孝顺,但是恳请皇上念在老夫人年事已高,可别冤枉了这一家老小,臣妾真的不希望她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柳氏这一手孝顺好媳妇的牌打的好啊,故意把她和夏瑾汐之间的矛盾模糊化让人猜想,在加上她护着夏家的说辞,说的是情真意切,痛心疾首般的泪水,更平添了几分感人肺腑的情态。
就连夏仕元都为之动容了,虽然最近对柳氏多有不满,但是关键时刻她还是以前的那个贤妻良母。
一席话说得皇上都跟着皱了眉头,看着夏瑾汐的眼神,也带着疑惑和探究,难道今日下毒案的真实原因就是因为夏瑾汐想报复夏家所为?其实她不是孝顺善良的人?是一个善妒小气计较的女子?……皇上心里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了。
而柳氏说完话就一直在那儿流泪,期间还用充满怜惜和心疼的眼神看着夏瑾汐,仿佛是伤心欲绝的母亲,既想心疼女儿,又要强迫自己下狠心来教导女儿一样。
看到这样举棋不定的皇上,夜未央冷眉微挑,这么容易被人左右,当年他是怎样做下那件惊天骇闻的事情的?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容,立刻上前道:“皇上,您还没看臣准备的证据呢!”
“哦,对!夜爱卿,你还有什么证据,快呈上来吧!”正在犯愁的皇上一听夜未央的证据还没呈上来,心里立刻明了,能让夜未央一而再再而三出言维护的人,绝对不能轻易得罪。既然这样,反正他正愁怎么判,那看看又何妨?还卖了个人情给夜未央!
皇帝的一声令下,夜未央轻轻的朝中打了一声响指,众人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消失在人群中的穆泽一手拧着一个人就朝大厅走来,然后狠狠的将两个人往地上一丢。
众人这才看清楚这衣衫不整的俩人,不正是方才席间就消失不见,汾阳侯的一双儿女吗?
陈伽思看到众人诧异的表情,她已经顾不得身上凌乱不堪的衣物,只是拼命的爬到皇帝脚下,说道:“皇上,皇上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
虽然她不知道皇帝到底知道了多少,但是作为一向聪明的她来说,此刻第一时间求饶一定是没错的。
可是她似乎忘了,对于一个大家闺秀来说,这样衣衫凌乱,破烂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就已经变成了世上最不知检点,最嬴荡,所有坏女人的代名词……
穆泽却在这时候走到了皇上的面前,微微弯腰行礼,沉静道:“启禀皇上,他们是在颐冬园找到的,找到时,他们二人正在做那苟且之事。不过,臣并不是去找他们俩的,臣是去特意去找小侯爷陈伽洛,无意间碰到的。”
皇帝一听,似乎忘了问这和下毒案有什么关联,而是好奇的问道:“你去找他作甚!?”
穆泽恭敬的道:“回皇上的话,早些时间臣看见小侯爷从颐冬园拿了一些东西,走的神神秘秘,臣想跟过去看看。可惜,他走的很快,臣没有跟上。后来臣发现沿着颐冬园的小路去御膳房很近,然后臣也就好奇的走了过去。不巧,正发现一个御厨在烧火,可是烧火这种事情不该是由御膳房的杂工做的吗?于是臣就更加好奇了,就趁他走了之后,进去看了看,发现他用来填火做饭的柴火,不像一般的柴火。仔细一看,发现是一些上好的名贵药材,为此臣还从火堆拔出来了一些,皇上您请过目。”
穆泽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皇上,皇帝接过来一看,更加好奇的问道:“这么名贵的血燕窝,雪莲花,人参,虫草怎么会,怎会放进火里去烧了?”
“回皇上的话,臣也觉得有蹊跷,可当时却并未细究,想着可能是坏掉的,直到方才午宴太子侧妃出了事,还有诸位大臣都跟着中毒了。臣才觉得事态的严重,于是便将这事告诉了摄政王,请他帮忙参详一下,是否要禀报皇上您。摄政王说事情尚未弄清楚,万一那些都是废弃药材,让皇上您平添烦恼,所以他让臣下去查清了再来禀报皇上您。这里还请皇上您原谅,臣和摄政王先前知情不报。”穆泽说着往地上深深的磕了一个头。
“无妨,你和夜爱卿也是替朕分忧。快起来,把事情原委说清楚。”皇上饶恕穆泽所说的他和夜未央的罪过,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更加想知道这下毒案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尤其是现在好像牵扯到了汾阳侯?
而穆泽并没有因为皇帝连连发问,就着急解释,反而说的更加详细缓慢了,若是事后让人细细回味,还有那么点故意吊人胃口的意思。
“谢皇上。”穆泽被皇帝免罪,站起身来,才敢继续说道:“于是臣便悄悄离开颐春园,想去御膳房找那名御厨来问个清楚,可却发现他早已不在御膳房。于是臣形容了他的容貌跟御膳房的人一一问过。可是,竟然那些御厨没有一个人认得他,甚至都没有记得他出现过。”
穆泽说着,停顿了一下,仿佛身体力行的回到了,当时的情景中一样,又才继续说道:“正当臣疑惑,难道一个大活人会平白无故消失的时候,御膳房管事公公跟臣说了一些话,才让臣解开这个疑惑?”
皇帝蹙眉,身子微微前倾,他真恨不得现在自己就是穆泽。可是他又不能破坏自己身为一国之君该有的威严,只好故作正经的问:“那公公跟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