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跟你，发誓
073 转机
两天后，我出国的日子终究还是到了。
飞机在我市的国际机场起飞，然后到香港转机，再飞往伦敦。到伦敦后会有人接我，再送我去语言学校学习一段时间。
我知道整个流程后不禁怅然，又是……香港啊……
是上午十一点十七分的飞机，曹爸爸早上八点便赶了过来。他从头到尾嘱咐了我一遍，唠叨得我都有点犯困了。
“爸爸！可以了！”我被他吵得奓毛，“我很好，你放心吧！不是还有李晓艺吗？他在伦敦读了好多年书了，什么事儿他都门儿清！你放心等我的电话，我一下飞机就打给你。”
“唉！”曹爸爸显得异常惆怅，“这么多年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待着，现在一走，我心里实在是不踏实。”
从我家到机场，一路上特别匆忙，匆忙得连我想伤感一下的时间都没有。车子刚停在机场门口，曹爸爸突然接到一个特别紧急的电话，他急着回去处理，将我和李晓艺放下后便急急忙忙离开了。
行礼托运完，我和李晓艺又排着队等安检。
时间空闲下来，我有些迷茫地回头张望搜寻了一圈。心里隐隐有期待，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李晓艺看着我的样子发笑：“新凉，我八卦一下……”
“你什么时候不八卦了。”我很不给面子地戳穿他。
“不是，”李晓艺挥挥手，“我是想问一下……”
“你问啊！”
李晓艺暴跳如雷：“你到底还让不让我说话了！”
他的样子让我的心情好了些：“你说吧！”
李晓艺像是个淘气的小男孩，他特别坏地指指我身后东北角的位置：“你现在想见的人，是他吗？”
杜健生吗？
我猛地回头，嘎巴一声。
还没等我看到人，脖子却扭到了。
我强忍着脖子上的疼，在人群里来回找了好多圈。直到曹子夜站在我前方不远处，我才看到他。
“哥？”
他不是……被曹爸爸关
起来了吗？
曹子夜跑得气喘吁吁的，周围的人都看着我们俩，气氛陡然变得暧昧起来。
担心曹子夜会有过激的举动，我脚下也不自觉地往后退。而一向不走寻常路的曹子夜，竟然俗套地一把将我给抱住了。周围人发出惊讶的低呼声，我甚至，还听到相机咔嚓咔嚓的声响。
“你真的答应爸要去英国吗？”曹子夜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我大力地扯着他：“曹子夜！我先走了，我要去过安检了！晓艺还在等……”
哼，李晓艺此时已经插着队先挤进去候机了。这个没义气的家伙！关键时刻永远别想指望他！一有事儿，他立马跑得比兔子还快！
可能是以前偷偷摸摸在一起习惯了，曹子夜现在在公共场合抱我，这让我很是不自在。我甚至有一种，扒光了被人丢在大街上的羞耻感。
机场人声嘈杂，偶尔还有飞机升空的声音轰隆作响。空气不流通，烦得我想杀人。
“你……你先松开我！”
曹子夜就像没听见似的，反倒把我抱得更紧了。我咳嗽着说：“说正经的，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就要被你勒死了……”
我冷静下来，正打算开口说话，围观的其他人又举起了手机。我红着脸说：“那个……我们去那边吧！别堵着安检口！”
“你是怎么知道我今天走的？”在曹子夜开口前，我有些急切地抢过话。想起曹爸爸走时的那通电话，我揣测着问，“是不是有人帮着你跑出来的？”
曹子夜温顺地点点头：“是，是健生帮着我跑出来的。”
果然。
曹子夜似乎不太想多说这些，他攥住我的手，不断地重复着：“新凉，你别去英国！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你要是觉得接受不了，我们就还像以前那样做兄妹！我等着你，等你能接受了，我们再在一起，行不行？”
“哥，你……”
“我不是你哥！”曹子夜说得闪烁其词而又含混不清，“我不想做你哥了，我已经做够了！我做了太多年的曹子夜，我也做够了！从今以后，我做你的子夜，行吗？新凉？”
我真的接受不了曹
子夜这个样子，在我的印象中，他永远是骄傲不凡的……现在他如此放低姿态求我，实在让我太难受了。我说不出话，喉咙里就跟卡了刺似的。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一个空姐推着我的行李，礼貌地过来了。
“贺新凉小姐？”她甜甜地笑着问我，“请问这是你的行李吗？”
“我不是已经办理好托运了吗？”我错愕地点点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空姐职业地露出八颗牙：“不好意思，这个是杜先生交代的，他说你已经取消行程了……欢迎您下次乘坐！”
我大脑空白了几秒，气得要命，杜健生这是想做什么？撮合我和曹子夜吗？
“你们简直太过分了！”我气急，“你们凭什么让我取消……”
曹子夜拽住冲动的我，淡然地接过空姐手中的行李：“我们是取消了，谢谢你。”
“喂！”我气得后脑勺疼，“你和杜健生到底想干什么！还让不让我有点人权了！你们说不让我走我就不走了啊！我还要去伦敦……”
曹子夜搂着我的头，我正在说话，被他这么一拉，撞进他怀里，磕得我牙疼。
“有完没完？还有完没完？”我理由充分地反驳他，“英国，我是必须要去的！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留在国内！我留在这里，身份实在是太尴尬了！曹子夜，你想让我怎么面对你！你又想让我以后怎么面对爸爸！”
曹子夜从他的裤兜里拿出他的护照：“你去吧！你现在上飞机，我立马坐下班飞机跟过去。新凉，你别想甩开我！从今以后，你走哪儿我走哪儿，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有你贺新凉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我曹子夜。”
我说不出话了。
看着曹子夜的护照，我开始想，自己留在国内到底是面对不了曹爸爸，还是曹子夜，又或是已经有女朋友的杜健生？
“谁说我不知道……”
我话还没说完，曹子夜就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吻住了我。
“你知道，”曹子夜再次流露出难得一见的凌厉，“从今以后，你想要的，只有我曹子夜一个人。”
杜健生，你个浑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