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吴远终究是受着九契的折磨，刘扬借助着加速能力，找到了一个微小的破绽，连忙挥剑过去，刺啦一声，吴远退开了，他的衣服被划开一道口子，皮肤也出现了一道伤痕——可惜太浅了。

然而就在那一刻，刘扬吃了一惊，他发现，透过吴远被划破的衣服，他可以看见一道道伤痕，那些伤痕有的深些，像是最近才有的，有的远些，像是很久以前就有的。可是，以这伤痕的密度而言，吴远的身上，倒像是有几百道之多！

他究竟经历过什么？

吴远没有给刘扬思考的机会，刘扬一愣神的瞬间，他突然加快了动作，九契光芒更甚，刘扬回过神的时候，吴远正喷出一口鲜血来。但是他动作丝毫不乱，刘扬甚至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就已经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爬起来的力量。

“用得着做到这种地步吗？”段雯雯说，“在九契反噬的时候强行动用力量，这可是伤敌一个，自损八千的行为。”

吴远喘着气，用虚弱的嗓音说道：“我别无选择。”

刘扬趴在地上，他没有力气去看发生了什么，但他能听见吴远的脚步声朝自己走来。吴远身材纤瘦，他的脚步声也很轻。紧接着，似乎有人上去阻止，紧接着刘扬听见了一声哀嚎，是白思凡的。

“你还有选择的机会。”刘扬听见吴远的声音如鬼魅一般在自己耳边响起，“是跟我走，还是等我一个个地杀死了你的同伴，强行将你带走？”

“……”刘扬没有回答。

“这傻孩子，一定已经在考虑投降了。”段雯雯说道，“他也不想想，对于你们的野心来说，得到刘扬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若是计划顺利，整个宏图市都会死在你们手里，又怎么会在乎现在少杀几个人呢？”

“这不是我的野心。”吴远淡淡地说，“我只是负责把刘扬带回去，之后会如何，这些是上头的事，不属于我的考虑范围。”

刘扬略略抬起头，他看见吴远站在自己面前，用袖子轻轻擦去唇边的鲜血。

是了，吴远正受到九契的反噬。如果能拖延一些时间的话，让他变得更加虚弱的话，或许还有机会……

正在这时，刘扬看见一抹蓝光幽幽地出现在了吴远的身后。

“锵！”

刘扬模糊的视线只看见吴远几乎是飞了出去。

“似乎那蓝色的火焰对九契的力量有很强的压制作用。”段雯雯说着。

刘扬趁着这个机会，用尽力气从地上坐起来，他看见吴远用手捂着自己的右眼，但是有耀眼的红色光芒从手指缝中溢出来，并且，手的下方流出鲜红的血液来。但是吴远似乎并不在意，他只是再一次朝白启云冲了过去。

“再这么下去就要两败俱死了。”段雯雯说，“你不打算做什么吗？”

做什么？刘扬试着紧了紧拳头，发现自己身上根本不剩下多少力气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还没站稳，突然一道黑影朝自己飞来，刘扬咚地一下被白启云砸在地上，这一下挨得真冤，他只觉得身上疼得火辣辣的。一翻身跪在地上，扭头一看，白启云正躺在自己身边。

“白……”刘扬刚喊了一声，白启云说道：“注意你身后！”

刘扬一回身，只感觉腹部一凉，一把刀捅进了他的上腹，笃地一下，把他钉在了墙上。他看见吴远站在自己面前，喘着气，口中的鲜血和右眼流出的鲜血，狰狞而妖邪。

“为什么……”刘扬用沙哑的嗓音说道，“你为什么不惜自己重伤，也要做到这种程度？”

“你不需要问我问题，你只需要回答问题。”吴远淡淡地说，但是接着，他突然拔刀后退，随即一下跪倒在地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右眼。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刘扬颓然地如一根面条滑将下去，倒在地上。

“吴远，如果是我问你这个问题的话，你会回答吗？”段雯雯说，“你为什么不惜重伤自己，也要做到这种地步？”

刘扬趴在地上，听见吴远依旧淡然的回答：“为了活下去。”

刘扬突然有一种想落泪的感觉。为什么？无论是己方还是敌方，都是血肉之躯，谁也不是真正的冷血动物。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相互残杀到这种程度？难道……只是为了活下去？

“哦？就算是这样高难度的任务，你们的领导也不允许你失败吗？”段雯雯说道。

“对他们而言我不是下属，只是九契的承载体。”吴远说，刘扬感觉到他靠近了自己，“他们可以原谅一个出错的下属，但不需要一件不称手的武器。”

“段雯雯。”吴远说道，“你不会出手，是吧？”

“我没法出手。”段雯雯说，“而且，说到底我的能力会被封印，还要拜刘家所赐。我凭什么要救他？”

她说什么？刘扬惊讶地想。

“这也难怪。曾经的世界最强之一，一夕之间却被夺走了能力和时间。”吴远浅笑着说，“你竟然愿意当他的指导者，这才令我吃惊。”

他将手伸向刘扬，但是，说时迟那时快，刘扬突然抬起头，一个转身躲开他的手，随即抽剑朝吴远刺了过去。吴远后退一步，用刀格住刘扬的剑。

“还要挣扎吗？”他淡淡地说。

吴远手上一发力，将刘扬右手的剑格飞了出去。但刘扬似乎毫不在意。他迅速伸手到背后，握住了背上那把剑。吴远的攻势转过来，朝刘扬的脖子刺来，刘扬的手来不及抵挡，干脆低头用牙咬住了那刀。与此同时，他也将背上那把剑拔了出来。

没有剑锋？！

吴远微微眯起眼睛，发现这把长剑，它的剑锋竟是似有似无，若隐若现，虽完全无法看清，却又能明晰地感觉到其存在。刘扬的手轻轻一挥，吴远后退，但是那若隐若现的剑锋，还是扫过了他的身体，却好像彗星的尾巴扫过地球一般，好像什么都没有造成。

但是就在那一刻，世界仿佛静止了。吴远停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