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雯雯微微一笑,运起异能……
眼前的石壁被挪走之后,周围的空间突然宽敞起来,一个有好几个足球场大小那样的空间呈现在眼前,在那空间的正中,是一个形状类似祭坛的东西。但是,如果从更加现代更加平民化的角度来看,这东西的形状也像广场中的喷泉,不过是没有水喷出来。而这整个空间的四周是环形的,四面各有一个洞口。
“那是啥?”刘扬问道。
“大概就是那个吧。”白千容说,“在这里培养出白家的孩子,并且朝外界输送。”
空气中有一股潮湿的味道,刘扬总觉得这种气味像生物实验室。他第一个向前迈步,正要朝那“祭坛”走去,突然又停住了脚步。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他这么一说,其余人都竖起了耳朵。
“确实有声音。”吴远说。
这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在这空旷的空间里造成诡异的回音,过了一会儿,他们才听明白这声音。
“是脚步声。”吴远说。
这些杂乱无章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是人在跑动,而且,显然这地方的人只能是那些孩子们,
“怪了。”刘扬说道,“他们之前不是一直躲着我们的吗?就算跟踪也是很隐蔽的……”他这么说着的时候,就看到四面的洞口里都有孩子涌出来,看起来,足足有上百个人。
“而且他们没理由跟我们作对。”顾灵松说。
“那倒不一定。”白千容说,“或许他们的记忆里也被写上了这么一条:不准任何人靠近这个地方。”
“那该怎么办?”刘扬说,“强行靠近?”
“很简单啊。”白千容说,“只要把你杀了,他们全都会死。”
“喂——!”刘扬说道,“这不对吧!我看,我们只要展开防御,他们毕竟只是些孩子,攻不过来的。”
刘扬这么说着,就在自己的周围张开了火焰的防护罩,他往前跨了一步,果然,那些孩子如临大敌,仿佛随时要冲过来。顾灵松立时也在周围张开了电磁壁障,将所有人包围在里面。
“我们上吧。”刘扬说,“一口气冲到中间那地方。”说着,他便向中间的“祭坛”跑去。
孩子们以看出了刘扬等人的企图,顿时露出又慌乱又愤怒的神色,纷纷冲刘扬等人冲过来,但是,正如刘扬所言,他们的力量还不足以打破防御,于是他们只能在外围哇哇叫着,不要命地冲撞那防御壁。
“糟糕!”刘扬说道,“他们那样子,分明是自己受伤也要挡住我们……”
“用幻术。”吴远立即说道,话音刚落,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见那些孩子突然像喝醉了酒一般,步伐摇摇晃晃,并且神情也迷离起来,但是不一会儿,他们又站直了身子,转过身,朝出口处走去。
刘扬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看着那“祭坛”,祭坛底部有几级台阶,爬上去才能看到上面的东西,刘扬走上去,随即惊叹一声:“咦?”
其余人也都跟了上来,然后,除了白千容惊叹道:“哇哦!”其余人都没有出声。
他们眼前看到的器具,像是层层叠叠的酒坛,而在每一层的上面,都覆盖着一层玻璃样的透明分隔物,而在这些“酒坛”里面,则是蜷缩着不同大小的婴儿,越往上,婴儿看上去越小,小到应该还是胎儿的程度。刘扬估计了一下,最底层的婴儿大概有两岁左右,而视线所及的最上面一层可看到的胎儿,则是才刚刚能看得出脚和手的状态。
“那些孩子,都是在这里诞生的吗?”刘扬说道。
“显然是吧。”白千容说,“他们在这里诞生,在这里被灌输了记忆,从这里走出去。”
“像试管婴儿一样。”刘扬说,“可是……现在最高程度的科技,也没有办法建造出像这样的地方吧?而且,就算建造出来,要保持近千年……”
“是啊,一个人肯定无法做到这些,就算是许多人,恐怕也……”白千容说。
“除非是借助非人类的能力。”吴远说道。
“非人类的能力?”刘扬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外星人?”
“类似于九契这样的。”吴远说,“理论上无法解释,研究它的人把它叫作‘魔界遗落在人间的东西’。”
白千容抿了抿唇,说道:“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那就做我们该做的事吧……毁掉它。”
“毁掉它。”刘扬重复了一遍,“如果我们毁掉它,是不是,就不会有新的孩子诞生?”
“是。”白千容说,“记得把最上面一层彻底毁掉。”
刘扬要踮起脚才能看清楚最上面一层的样子——最上面的一个小坛里,静静地躺着一根白色的羽毛。
“那是基因来源。”白千容说,“以一根羽毛上的基因为源头,制造出许多具有分化能力的细胞,而且,这个地方大概是能够促进基因突变的,所以那些细胞最终形成的个体会有很多不同。
刘扬站到最低的坛子的边沿上,朝顶上的小坛伸出手,他的手被那层玻璃样的东西拦住了,他小心地在指尖燃起火焰,一开始,玻璃并没有变化,但是过了一会儿,它开始渐渐熔化。刘扬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他意识到自己将要做一件改变许多命运的事。
然而,忽然的一阵危险感觉打断了刘扬的动作。刘扬收回手,警惕地看向四周。什么都没有,但是刘扬看见,自己的同伴们也都露出了警戒的神情。
有什么危险来了……
一直以来的经验告诉刘扬,刚刚那些孩子是无法造成如此大的危机感的,所以现在靠近的应该是别的什么,可是这个岛上还能有什么别的危险物呢?
刘扬突然一下拔出剑,一剑挥向空气,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击中,但是,他清楚地看见,空气中有什么灰色的东西散开了,而刚刚挥剑时的感觉颇有些熟悉。
“这是……”刘扬忽然吸了口冷气,“纵魂术!”
他们遇到了非常不想遇到的人。
刘扬反应奇快,狠狠地一拳砸向那坛子,不管那女人是来干什么的,先下手为强!
然而还是晚了,刘扬感到自己的手被一股灰色气流包围,一种怪异而令人不安的糟糕感觉传来,他拧起眉头,把拳头收回。在视线的远端那个洞口,那个叫秋雪的女人款款地走了出来。
“真是糟心。”刘扬嘀咕道,“秋雪,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你想要白家的什么吗?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我只是想要那些亡灵而已。”秋雪淡淡地说道,“至于白家如何,我没有兴趣。”
“原来如此。”刘扬说道。
“确实。”段雯雯说,“这个地方,亡灵倒恐怕是要多少有多少。”
“那么,秋雪。”刘扬说道,“上回我没有问过你,其实,我一直想知道,那些亡灵,他们的生活状态是怎样的?”
“他们?不过傀儡而已。”秋雪说,“他们有感情,有的有理智,有的没有,但是无论他们有没有理性,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
“那么……他们痛苦吗?”刘扬说。
秋雪冷笑了一下:“你认为呢?”
傀儡会有幸福吗?刘扬心想,很显然,无论幸福与否,这不能是秋雪阻止他们的理由。
“罢了。”刘扬说,“如果我们打算阻止你,你是不会就这么回去的吧?”
秋雪沉默着,她的斗篷下面,伸出一把细长的尖刀,那把刀代替她作出了回答。但是,秋雪的刀抬起来,却没有指向刘扬等人,而是指向另一侧的洞口。
于是大家的目光都伸向了那洞口,他们看见千苓站在那里,大黑站在千苓的肩膀上,悠闲自得地梳理着羽毛。
而在另一侧的洞口,白启云站在那里,神色清冷,刘扬一见到他,不禁有种骂人的冲动——那个口是心非的家伙,真叫人白费口舌!
段雯雯微笑起来,说:“有趣,强者集结起来了。”
要是在这里打架的话,很可能在混乱中就把祭坛给毁了,刘扬心想。想到这里,刘扬不禁心念一动,偷偷朝后移动几步,不过在他向任何人作出暗示之前,就看见吴远朝他打了一个手势。
刘扬知道,那个手势是“暗中行动”的意思,根据他们曾经的训练,由吴远作出这个手势,是偷偷布下幻术的印证。
刘扬说道:“好,既然如此,那么便只有一战了。”
秋雪的嘴角勾起一股似有似无的笑容,她的周身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刘扬知道,那是隐藏起来的亡灵——他其实不太明白亡灵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刘扬朝秋雪走了过去。
一阵阴风……
刘扬把手往后一扬,手上的火焰似乎触及到了什么,随即,刘扬听到“叽——”地一声如同小老鼠被抓住那样的尖叫声。
原来亡灵也是会惨叫的吗?!
刘扬定了定神,无论如何,他们现在只能把活人的利益放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