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别的事情都无所谓。”顾灵松说，“但是我们一定要过去。”

“你们过不去的。”王文说道，依旧是例行公事的语气。他朝那女子示意了一下，女子微微眯起眼睛，在她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圈“人”。

亡灵！

和刘枫那些“亡灵”相比起来，这些亡灵显然更符合人们对于亡灵的常识：它们颜色有些灰暗，同时，它们的身体近乎是半透明的。刘扬原本虽然并不喜欢看到那些亡灵，但是在看到其中一个的时候，他不由得惊呼起来：“于昊苍？！这，他……”

“宏图市和东厦市爆发了战争。”女子说道，她的声音清冷，“于昊苍就死在了那场战斗中。”

刘扬还未及反应，顾灵松跨前一步，说道：“别听她的！她在故意扰乱我们的士气。“

但是刘扬知道事情并非如此，那女子说的话恐怕是真的。而且他明白，顾灵松也知道那女子说的是真的。

“你到底是谁？”刘扬说道，“就算他真的死了，你又怎么会知道。”

女子面无表情，冷冷地答道：“东厦市异能协会总负责人，秋雪。”

“好土的名字。”顾灵松嘀咕道。但是女子接下来说的话让他们吃了一惊。

女子淡淡地说道：“能力是……纵魂。”

“纵魂！”刘扬立刻意识到这不简单，但是他一时还没什么实感。”

“这是非常厉害的能力。”王文说道，“纵魂术，也就意味着战场上死去的敌人和同伴都能够成为自己这边的战斗力，这很有趣。”

“有趣？”刘扬嘀咕道，“妈的，怎么会有这么坑爹的能力？”

“这不科学。”顾灵松说，“异能不该是这样的东西。”

“是的。”王文说道，“有科学家发现了这种能力，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把它公开，因为这样的能力会直接冲击整个科学界。科学家总是觉得异能虽然难以理解，但终究只是技术不够发达的缘故，不少科学家仅仅简单地把异能当作是一种非同寻常的能量转换方式。但是纵魂术，同时证明了鬼混的存在，和异能能够用来操纵鬼魂这两点，要解释它，可能会意味着现有科学的完全翻盘。”

“我不在乎什么原理。”刘扬说，“好吧，纵魂就纵魂，那又怎样？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要从这儿过去。”

“所以，如果于昊苍出来阻止你，你也一定要冲过去吗？”女子说。

刘扬愣了一下，他扭头看了看顾灵松和秦萋萋，两个女孩都沉默不语。

“亡魂……罢了。”刘扬说，“如果你非要阻挡我，我不介意让他消失……毕竟他只是一个亡魂。”

“那么，即使是这些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也不在乎吗？”

几个灰色的亡魂从后面走上前来，刘扬首先是敏锐地感觉到了一种令人不安的熟悉感，紧接着，他便惊呼起来：“白思凡！”

他后退了一步，倒吸一口凉气——此时他身上的感觉，简直比刚刚站在冰原的时候还要凉。接着，他又认出了另外几个亡魂。

“冬岚——！景若！”

和被隐藏在恐龙的外表中的亡魂不同，现在的这些亡魂，虽然表情略有些呆滞，但是刘扬完全可以感觉到，那些人是有感情的——也许他们已经不完全记得前世发生的事，也许也不再具有之前的理智，但是，冬岚依旧是活泼的、善良的那个冬岚，白思凡也依旧是那个带点痞子气的，有点儿傲娇的少年。刘扬甚至从他的脸上，读出了一种死后仍为人所控的不甘。

“对不起……”秦萋萋第一个开了口，“这……这样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前进。”

刘扬盯着那个叫秋雪的女人，很显然，如果不想伤害那些亡灵而要从这里通过，那就要绕过那些亡灵，直接干掉那个女人才行。

“秋雪，是吧？”刘扬说，拿出自己的刀，“不要用那些鬼魂，我们单挑一场如何？”

秋雪的脸上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随即，她身形一闪，冲了过来。

“好速度！”顾灵松惊呼道。

“锵！”

刘扬用刀挡住了秋雪的刀，他可以说是大吃一惊，这个女子，她的速度和力度都远超刘扬的想象！

刘扬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曾听说过，这世上能从雷恩和赛琳娜手下逃走的人只有两个，除了万俟敬之外的另一个人并不是指那个叫铁栓的家伙，而是指的她啊！

“我劝你们最好还是回去吧。”王文说，“这个女孩不仅异能强大，体术也是一等一的，连我看了都觉得怕。”

刘扬一使力，秋雪后退几步，刘扬说道：“灵松，现在通讯还通畅吗？”

“通讯被阻断了。”顾灵松说道。

“罢了，那就我们来决定吧。”刘扬说，“这里是硬闯过去，还是暂时撤退。”

“你是队长。”顾灵松说，“你没必要把决定权交到我们手上。”

“那好！”刘扬说道，“那么，今天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我们就不能这么白白地回去！”

他突然闪身，似要闪到秋雪的身后，然而却在秋雪向后扭头的时候，突然后退一步，刀锋横扫过去。

嗖！

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白的弧线，刘扬自认为速度已经很快，没想到对方的反应还要快，往后一仰就躲了过去，同时身子一侧，就要从侧面袭击，所幸顾灵松在旁边挡了一下。刘扬正欲向前突进，突然几只亡灵靠近过来，为首的正是白思凡！刘扬不得不后退几步。

“我不喜欢什么单挑。”秋雪说道，“打架无谓规则，赢才是关键。”

刘扬皱皱眉头，寻思着或许要使用时间控制能力，可是对方不仅没有给他思考的空间，连让他集中精神使出能力的时间都没有留下，只见她挥刀的同时，为首的冬岚、景若等几个亡灵纷纷冲将上来，将刘扬逼得连连后退。

不行，再这么斗下去，迟早会误伤到那些亡灵！刘扬心想。

当然，还有一种办法，就是直接干掉这些亡灵，这似乎并不麻烦，而且，刘扬心里也明白，亡灵终归只是亡灵，它们已经死了，就算不攻击它们，它们也是死的。

但是，他看到那些亡灵脸上的各式各样的表情——愤怒，隐忍，悲伤，害怕……多得是负面的表情。但是最多的是……心有不甘。他们大多很年轻，看起来谁也不是自然死亡。

如果秦萋萋不在的话，说不定我会觉得好下手一些。刘扬瞥见不远处的白思凡，有点自我解嘲地想。他将刀横在身前，摆出防御性的姿态，决定找空隙使出时间控制能力。

“呼——！”突然一道蓝色的光芒闪过，只逼秋雪的面前，随即是锵一声刀与刀相击的响声。

白启云！

秋雪淡淡地扫了白启云一眼，说道：“你很强。”

“我喜欢和强者战斗。”白启云说道，“但不喜欢和鬼魂打架。”

“毕竟你弟弟在我手里。”秋雪说，“死去的人也许会有执念，但是并没有思想。只有活着的人才会为伤害自己的同伴而苦恼。”

“骗人……”刘扬嘀咕道，刚刚战斗的时候，他分明能看到那些亡灵脸上的表情——他们不喜欢这样的战斗，更为此感到苦闷。他们一定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不过无法控制而已。

白启云沉默了一会儿，将头转向在旁边默然观看的王文：“要怎么样才能让我们过去？”

“不能让你们过去。”王文说，“除非你能打败那个女人，还有我。”

白启云微微眯起眼睛，蓝色的火焰燃烧得更甚，秋雪提醒道：“如果用你的能力来对付我的话，这些亡魂毫无疑问会受到波及的。”

“而且，就算你杀了这些亡灵，也依旧无法对付那个女人。”王文说道，“她一旦发挥全力，任何人都要害怕。”

“真是的。”刘扬嘟哝了一句，“既然你们一定挡在这儿不让人过，那么咱们不过去不久行了，何必这么多话。”他后退了几步：“灵松，萋萋，我们走！”

顾灵松和秦萋萋点了点头，虽然她们刚刚都没有反对继续缠斗，但是现在看来，她们也并不反对打道回府。

“问题是……”返回的路上，秦萋萋说道，“我们迟早还是要从这儿过去的。”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不过有段雯雯的能力，绕过这段路也没什么问题。”顾灵松说，“就怕段雯雯不肯帮这个忙，她一向随性得很。”

“不帮也没什么关系嘛。”刘扬说，“人多力量大，总有办法的。”

“哦？”顾灵松说，“人多力量大，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办法？”

“回去讨论。”刘扬说。

尽管嘴上这么说，刘扬心里还在思量着这个问题。这次是先落入了人家的陷阱才陷入被动，如果趁对方不备，首先使用时间控制能力，也不是不能……但是他随即想起了那冰封阶梯的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