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松想了一会儿，说道：“行，我同意。”

“那么，我也听你们的。”秦萋萋说道。

“看来很容易就达成共识了嘛。”段雯雯说，“你们倒是想清楚了，和那帮人正面对上，很可能就是个死。要是被赛琳娜抓走了，那可不止一个死了。”

“咱不怕死。”白思凡说，“怕就怕是活得太窝囊。”

段雯雯笑了笑，说道：“那行！今天晚上，与桃花源的那些人进行视频会议，商讨之后的行动。”

其余四人严肃地点了点头。

虽然希望仍然渺茫，但是他们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甚至飘飘然没来由地快乐了起来，他们暂时不去考虑会遇到的麻烦和危险。晚上，秦萋萋甚至做了足够十个人吃的好菜。

一切仿佛胜利在望。

当天晚上，一场漫长而紧张的视频会议之后，他们的初步计划订了下来——桃花源派一支队伍从西面进行追踪，而刘扬等人则从东面追踪，如果有必要，可以两队夹击。

“也就是说，又要出一次远门了。”视频会议结束后，刘扬说道，“草原……也就是桃花源所在的地方吧？”

“桃花源的真实位置并不在那个草原上，只是在那儿藏有通往桃花源的通道而已。”段雯雯说，“要保持神秘，其中一种方法就是把入口和实际地点分开。”

“嗯，那这次雷恩他们要找的地方，也是那样？”

“这我可不知道。”段雯雯说，“不过，像那种人烟稀少的地方确实是个隐藏入口的好地方，说不定能挖到你家的祖坟呢。”

刘扬白了她一眼，说道：“祖坟不管在哪儿，反正总不会跑来跑去，我还是更担心吴远的安全，以及那帮人究竟想干什么。总之，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追踪。”

“是。”段雯雯说，“凭我们在这里的四个人，追踪。并且按照刚才说好的，即刻动身前往东部草原。不需要会合，直接各自展开追踪。”

“我去订机票。”刘扬站起身说，“这样速度快些。”

刘扬去订机票的时间里，其余人就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地形图。桃花源的人显然比他们更熟悉那片草原，他们将雷恩那群人这些天的大致路程、目前的大概位置都标注了出来。看起来雷恩他们正在进行地毯式搜索，因此行进很慢。但他们神出鬼没，路线向来不固定，且谁也不敢贸然与他们交手，因而桃花源的人只能远远地跟着，甚至常常跟丢。不过，雷恩他们的大致方向是一路东进，这倒是可以肯定的。

第二天下午，刘扬等人已经大包小包地到达了草原边上的小镇，那儿一如既往地人多。刘扬没了上次来时的记忆，因而看得很是惊讶：“这么小的镇子，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唔，不知道。”段雯雯说，“以前人多是因为有一大帮子人想着要找到桃花源，现在么，大概还是吧。”

刘扬耸耸肩：“真没想到桃花源有那么大魅力。”

“以前你也是被这魅力吸引的一个。”段雯雯说。

“休整一下，然后出发吧。”刘扬说，“雷恩他们正在一路向东，是么？”

“嗯。”段雯雯说，“他们最远大概会跨越国界，一直深入到极东的无人区里。”

“真是麻烦。”刘扬嘀咕道。

即便麻烦，一行人还是匆匆忙忙地休息了一下，两三个小时之后，他们已经在草原的中央了。刘扬看着手上的通讯器，通讯器上显示信号强度降低了，看起来这个地方就有了信号干扰了。不过他们倒是不担心走丢，因为，尽管现在还是大白天，在这儿一抬头就能看见漫天繁星。

“能看到星星，说明妙妙就在附近，她也参与了这次行动。”顾灵松提醒道。

“而且我们可以根据星星来确定方向。”白思凡说道。

“走吧。”刘扬说。

一行人步行前进——因为在场的各位谁都不会开车，步行的好处是，他们能够尽情地饱览路上的风景（如果有那个心情的话），以及不错过各种线索，最重要的是不容易被潜在的敌人发现。至于行李一类的东西，一部分背在身上，一部分则放在顾灵松的滑板上面，在后面拖着——一只自动行使的载货滑板看上去倒是很有趣。

大约三四个小时之后，一个歪倒的帐篷出现在视线中，所有人登时紧张了起来，白思凡举起望远镜，看了很久，说道：“看上去没什么动静，可能里面没有人。”

一行人奔了过去，却在帐篷前面停住，面面相觑了起来。

“话说，我们……”刘扬说道，“谁先进去看看？”话还没说完，段雯雯直接把手放他身上，说：“你去！”刘扬眼前一黑，随即便发现自己站在了帐篷里头了。

“真是个霸道的家伙。”刘扬嘀咕着，四处张望。由于帐篷已经歪倒，窗户的部分几乎碰在地上，导致这儿采光很差。不过，勉强可以看出来帐篷里没有人，也几乎没有任何东西。

“应该是个坏掉的帐篷，被丢掉的。”刘扬说。

“没有危险吧？”外面顾灵松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来，其余人也接连进来了。

“草，原来就是个破帐篷，里面啥也没。”白思凡一边说着，脚下却踢到一个什么东西，他弯腰捡起，说道：“哟，是把小刀，这么奇形怪状的，上面还有字呢。”

于是其余人都凑了过去，白思凡把那字读出来：“Selina...赛琳娜！是那个女人！”

“赛琳娜！”所有人听到这个名字，都像被人用细棍儿轻轻敲了一下。刘扬接过小刀，细细查看：“刀口缺了一块，而且刀身还弯了，看来是因为刀坏了才扔在这儿的。”

“他们倒是一点也没打算隐藏自己的行踪。”顾灵松说。

“这说明我们的方向没错。”刘扬说，“继续行进吧。”

“那个……天色已经暗了。”秦萋萋说，“我觉得我们可能应该先休息一下。”

“不好吧？”刘扬说，“得抓紧时间才行。”

“萋萋说得也有道理。”段雯雯说，“对方一点也不担心暴露行踪，说明他们信心十足，避免在疲惫的时候跟他们撞上才是正道。

刘扬跨出帐篷，抬头望着天空，现在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漫天繁星显得格外耀眼。刘扬思考了一下，说道：“那好吧，我们再往前走个五公里，然后就停下来扎营，这样可好？”

……

刘扬等人继续在夜幕降临的草原上行进的时候，赛琳娜的日子，倒像是过得相当舒坦。

赛琳娜一手托着红酒杯，轻轻摇晃着，一边看向周围——她所在的地方像是室内，环境整洁干净，但是赛琳娜却颇有些不满地说道：“真是的，这地方品味太差了。”

“赛琳娜。”坐在桌子另一侧的白发少年说道——此少年正是刘扬等人在人才交易视频中见到过的少年，“这可是大草原上，能够找到建筑物已经很不错了。”

赛琳娜不屑地笑了笑，啜了一口红酒，然后斜眼看了看站在她身侧的吴远。

虽然气温很低，可是吴远穿得很单薄，甚至他身上那两条铁链子，看上去都比他本人要厚重。

——两根链子分别从他的两侧锁骨穿出，穿破苍白的皮肤，一直延伸出来，汇聚成一根，而这个铁链的另一头则垂在桌面上，铁链上沾着不知何时染上，已然失了血色的血迹。赛琳娜拉了拉那根铁链，迫使吴远站得离自己近了一些，说道：“据说那帮人也追踪过来了呢，吴远，你怎么看？”

吴远垂着眼帘，轻声说道：“他们……目前还太弱了。”

“诶~”赛琳娜再次啜饮了一口红酒，然后站起身来，说道，“可惜，这个回答，我不是很满意呢。”

吴远原本就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了。然而对面的白发少年说道：“赛琳娜，九契好歹也是个珍稀物品，别玩坏了。”

听得此话，赛琳娜刚要抬起的手停滞了一下，不得不放了下来。她重新坐回椅子上，一口气把酒喝干了，说道：“真是无聊，这茫茫大草原上，都抓不到称手的猎物。”

“别那么急躁嘛。”少年说道，“猎物总会有的。”

“还有就是这个家伙。”赛琳娜斜眼看着吴远，“反正也弄不出什么情报来，不如啊，就把他……”

说着，她就自己捂着嘴唇，嘿嘿嘿地笑了起来，少年有点无奈地看着她的样子，摇了摇头。

“真是的，老板这是找了多少品味独特的人啊。”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对于赛琳娜来说是事与愿违，因为她的老板雷恩忙于寻找，并没有顾虑到她的感受，她除了吴远没人可虐，对吴远下手再狠，却又不能要了他的性命，因而心中十分不爽。

“那个小屁孩。”赛琳娜想到那个白发少年，就感觉颇有怨气，“才来多久就这么大的发言权，偏生老板宠着他！不行，我非得想办法搞点乐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