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仲毅病势危重,管小河一点儿也不敢大意。
“贾老,您平时可有操弄乐器的习惯?”管小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管大夫!这您都能看出来?简直神乎其技呀!我平时也就喜欢弹弹古筝、吹吹萧笛什么的,其它方面再无涉及。倒是小关,颇精音律,在这方面,她是我的老师。您怎么突然想起来问及此事?”说着话,贾仲毅指了指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位美艳女弟子。
原来此人姓关,还精通音律。
贾仲毅为求早日康复,对管小河自是越来越礼敬有加,好嘛!“您”这样的敬语都用上了。
师心兰在一旁暗觉好笑,看来,平时不管多么牛X的人物,一到了这生死关头,都会放下身段曲意迎合有可能帮助自己的人。
“您这病呐最忌讳有规律的振动之声,尤其音律。所以,从现在开始,家里面不可以再听到声乐之音了,切记,切记!”管小河郑重其事地叮嘱了半天。
贾仲毅连忙点头答应,同时还回望了自己那美艳女弟子几眼,看那意思是嘱咐她赶紧把家中的乐器全部收起来。
“另外,此处是不是适合您老安居养病,我还得四下里看一看,您老不介意吧?”管小河提出要四处查看的要求。
“怎么会呢!您随便,随便!让小关陪您四处看看吧,如果此处不宜久居,我再搬。”有了上回的经历,贾仲毅丝毫不以为奇,痛痛快快地就答应了。
师心兰一听管小河要和小关四下里巡查一番,她不由地心念闪动,随即冲管小河说道:“管大夫,你放心地去吧,我留下来陪护贾老。”
管小河在小关的陪同下刚刚上了二楼,师心兰客客气气地对贾仲毅说道:“贾老,您知道管大夫现在正在为推荐书的事发愁吗?”
贾仲毅是个老江湖,向来听话听音儿,师心兰这么一问,他就知道对方什么意思了。
“师女士,推荐书在下早已备好。昨日不是忙着搬家嘛!我就给忘了,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心里有数!”贾仲毅虽说看不出眼前这位气质华贵的都市丽人与管小河是哪种关系,却也知道二人关系绝对非同一般,回起话来自然十分得客气。
“管大夫办完所有的手续之后,有可能要开一家私人诊所。您老是丽石中医界柱石级的人物,能不能在诊所选址、口头推介、同业关系协调方面给予一些关照?”师心兰知道管小河不通时务,有些话他不方便讲,自己替他说好了。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师女士,您放心,您的意思我都明白,我这条老命现在就攥在人家手掌心呢,在下知道怎么办。”贾仲毅久历江湖,有些话干脆直接挑明比较好,眼前这位师女士绝非寻常之辈,江湖上那些虚与委蛇的套路在人家这里估计都不好使。
为求保命,不如痛痛快快地亮明自己的态度,这样大家反倒好相处。
“那我代管大夫谢过贾老先生了。”师心兰客气地回应道。
“您太客气了!”
二人正说着话,管小河在小关的陪同下返回床前。
“贾老,此次行针只能暂时护卫心脉三天时间,在这三天里,您得抓紧时间去医院验验血,检查的项目可能比较繁多,为求保险起见。我这里有三粒‘九阳追命丸’,您老每日子夜时分服用一粒,记住!一定要在子夜时分,前前后后相差三五分钟也无所谓,但不能差得太多了。”说着话,管小河递给贾仲毅一个青白色小瓷瓶。
“九阳追命丸”是童至锋的独门秘药,只有童氏子弟方可拥有。贾仲毅对此一直十分得钟意,可惜,童至锋不喜其为人,从不与贾仲毅来往。贾仲毅向童至锋多次示好失败之后,也就不存与之交好的心思了。
贾仲毅为人机巧善变,社会关系复杂,他曾经也费了老大的劲儿从童家族人手中搞到过一些“九阳追命丸”。但是,不管他采取什么手段化验分析,始终没能查清“九阳追命丸”的构成成份为何物、比例如何,至于说到仿制,那更是无从谈起了。
童沿辉上回出事,那条命是怎么保住的,作为亲历者,贾仲毅最是清楚不过了。如果不是童沿辉为人警觉,出事之后,在第一时间里服用了几粒“九阳追命丸”。以他所受的那么重的外伤,估计人还没到医院就先挂了。
“这可是保命的‘灵丹妙药’呐!”贾仲毅心下又惊又喜,这可是童至锋的关门弟子亲手赠送的药丸,肯定比其他童氏子弟手上的药丸药效强劲。
“谢谢!太感谢了!您让我说什么好呢……”贾仲毅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管小河微微一笑,随后又叮嘱了贾仲毅几句:“血检结果一出来,麻烦您让人第一时间送到‘歧仁药店’,如果我碰巧不在店中,让他们打我电话。”说着话,管小河向小关要过纸笔,在上面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管小河书写电话号码的时候是背对着另外三人的,写完电话号码之后,他又在下面加了一句话。
贾仲毅接过纸条一看,脸上的表情顿时显得大惊失色,旁边陪护的小关立时心觉有异,伸手就想接过那张纸条一看究竟。
好象触电一样,贾仲毅一把就将那张小纸条团在手掌心里,拒绝交给小关。
神色尴尬的小关表情僵硬地将手收了回去,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那双原本如丝媚眼此时却变得满是嗔怨的神色。
见此情景,师心兰估计管小河肯定在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非常要紧的话,那些话百分百直接戳中了贾仲毅的痛处。
一时间,卧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气氛有些尴尬,大家谁都不好开口说话。
师心兰到底是局外人,见此情景,她冲小关来了一句:“小关呐!我看你师傅嘴唇有些发干,是不是给贾老倒杯水喝?”
“哎哟!得亏您提醒,我得给师傅蒸鸡蛋羹去了。”说着话,小关借机快步走向厨房,看那样子,还真是蒸鸡蛋羹去了。
为了避免贾仲毅当着自己的面可能会感觉有些尴尬,师心兰冲贾仲毅笑了笑,也跟着小关上厨房去了。
卧室里就剩下管小河和贾仲毅两个人了。
“管先生……您……都知道了……”贾仲毅低着头,神情显得有些沮丧。
不过,贾仲毅心里就纳了闷了,管小河就算是聪明绝顶,他才多点儿大呀?他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情呢?!
童至锋,一定是童至锋!除了他,谁还能有如此见识?!
“等化验结果出来再说吧。”管小河不想多说,看看没什么事了,叮嘱贾仲毅几句,这就准备告辞回药店了。
“管大夫,您把这个拿上!”说着话,贾仲毅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件大号牛皮纸制成的文件袋交给了管小河。
“这是……”管小河随口问了一句,他没有就此打开那文件袋,因为他发现封口边缘已经做了弥封处理。
……
师心兰跟小关在厨房聊了几句,估摸着时间也该差不多了,她笑着冲小关客气了几句:“好好照顾你师傅吧!医学上的事我也是外行,不过,到底还是跟管大夫比较熟悉了,有些事我多少知道一点儿。你师傅现在的情况挺凶险的,凡事多为他考虑考虑。只要熬过最为艰难的日子,贾老就没事了。”
师心兰之所以这样讲,是担心他们前脚刚走,小关就跟贾仲毅哭闹,那位可是重度心脏病患者耶!
只要小关一闹,老头十有八九得立时送医院急诊科抢救。
“嗯!我知道轻重,您放心吧!”小关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随口回应了几句。
听小关这么回话儿,师心兰感觉眼前这位美艳女弟子也有她懂事的一面,于是就冲着她友好地笑了笑,表示自己可以理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