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震一把鱼食扔下池塘,然后才淡淡的说道“你的想法我知道,你我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信你。”
说这话的时候,拉图没有从寅震的脸上看出任何的东西,就好像拉图收拾的不是寅震的王府,好像寅震什么都不在乎,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他只是个旁观者而已。
“你看这些争食的鱼儿,像不像当下的局势,所有国家都像趁乱捞点好处?”寅震没有在震王府的改装上纠结,仿若一个旁人般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从寅震清冷儒雅的身影中,拉图终于找到自己感觉不对劲的地方了:这个人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寅释的母妃普茵蘭当初对他那么好,可他对寅释和普茵蘭却没有什么不同;自己建议他称王,他就称王了;自己想加强震王府安保,他也不会否认。
这个人有在乎的东西么?拉图这么想着,就这么问了出来“震王,你,有没有什么在乎的东西?”
寅震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在乎的东西么?没有。”
看到拉图因为自己的回答而出神,寅震轻笑了两声“拉都督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没有呢,我在乎这东南的百姓,在乎我手下的大将拉都督你,在乎的太多了。”
寅震将手中剩下的鱼食一把全都扔进池塘里,嘴角笑容温润,不再似刚才的清冷。
在这样的寅震身上,拉图才勉强看出了一丝人间的烟火气,心下说自己真是多想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呢。
“天色也黑了,拉都督也该早些回去歇息了。”寅震的声音外貌都与他名字里的震字毫不相关,他就像是儒雅、清冷、淡漠在人间的代言词一般。
拉图点点头便安心的离去了,寅震没有迈步相送,定定的看着寅震走出了自己的视线。
“在乎的东西么?”寅震歪头想了想“没有的吧。”
倏忽之间寅震想到了卢洋,从前寅震以为卢洋和自己一样是个骨子里淡漠到极致的人,但上次东南一见,卢洋身上多了好多的气息。
是什么让一个骨子里便是淡漠的人,变了样的?寅震很想知道呢。
西北大营里,卢洋在自己的营帐里,裹着被子就着蜡烛看着《士商类要》,恶补经商的知识。
营帐密不透风,卢洋却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一个喷嚏打的蜡烛差点儿熄灭,擦擦鼻子,放下手中的书再吹灭蜡烛,卢洋一边感叹着西北冷的真早一边拉紧了被子,睡觉了。
牛头和马面为了能早些封掉卢洋上辈子的记忆,早早的就变作蚊子跟着卢洋了,卢洋看了半天的书,两只蚊子就在桌子上趴了半天。
终于等到卢洋睡觉,牛头马面才晃晃悠悠的想站起来,谁知道趴的太久天气又太冷,六条小细腿趴麻了不协调,啪叽一下又瘫在桌子上。
折腾了半天,牛头马面才变回原样,站在睡熟的卢洋跟前。
“赶紧赶紧,封了他上辈子的记忆,咱们好回去交差。”马面被冻的不轻,催促着牛头施咒,好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