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沈观托我交给您的。”方启晗刚自宣政殿归来，还没来得及换件常服便被苏可夏派人叫到房间，递给他一封信折。

“沈鹤？”太子殿下没说什么，他大概可以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本以为还要多费些时日才能达成所愿，未曾想到沈鹤此人竟如此爽快便愿意交出此物。

“孤这个二哥倒是大胆的很。”看完了昱王的计划，方启晗冷哼一声，“如今边关告急，他竟想利用这个机会逼宫篡位。

不过，能争取到崇州节度使的支持，也算是他厉害了。”

“昱王殿下是怎么想的？”明庭有些不明白昱王的想法，“即使有了崇州节度使的支持他成功了，可他不怕镇西节度使和镇北节度使回来会推翻他吗？”

“外祖不会，”方启晗倒是理解方启晖的思维，“不说两位外祖如今在边关鞭长莫及，就是以二老镇守边关几十年的性格来看，他二人也不会因为私怨而使大启再起战火。

因此，他只需要在事情结束之前把孤彻底解决即可安枕无忧。”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送二哥一份大礼吧。”方启晗眯了眯眼，“二哥不仁，也就别怪我不义了。”

第二日，紫宸殿。“众卿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大太监拉了长腔的声音宣告今日朝会即将结束。

“启禀父皇，儿臣有奏。”自从皇帝陛下病好开始上朝以后再次恢复只听不言状态的太子殿下突然开口。“儿臣要参皇二子昱王，谋害储君。”

此话一出，朝堂振奋，虽然早就知道太子殿下与昱王殿下不合，但没想到两人竟选在今日撕破面皮。

“太子，你可知此话后果？”启元帝脸色一沉，他突然觉得自己已经看不懂这个在心性上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儿子了。

“父皇，儿臣冤枉。”方启晖心里一慌，他不明白太子为何突然发难，难道他真的已经发现了证据吗？不，不可能，自己已经把证据全部销毁了，不可能有人找到的。

“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这是儿臣找到的证据。”方启晗偏了偏头，冲方启晖勾了勾嘴角，嘴唇动了动。

方启晖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深重了，因为，他明明白白地看懂了方启晗的唇语，“这么多年来，二哥想到过今日吗？”

他知道了，他真的知道了。方启晖如坠冰窖，不知该做何反应才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父皇一页一页翻着太子呈上的证据，神色逐渐阴沉，最后甚至怒极反笑，“好啊，老二，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

“七年前，你不过十三岁的年纪便刻下如此毒手，谋害自己的亲弟弟。”启元帝的表情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却让人更加恐惧，因为无人知晓，平静的海面下究竟能翻起怎样的波涛汹涌。

“儿臣知罪。”方启晖闭了闭眼，神情灰暗，他知道，自己今天是真的完了。他不会想着狡辩，怀疑太子伪造证据。

那么多年对手，他很了解太子，若无十足的把握，他绝不会出手的。他也很了解自己的父皇，若非证据确凿，父皇不会这般生气。

“你认罪了。”启元帝仿佛瞬间老了十岁，“老二，朕从未想过你会走上这条路。

传旨，皇二子昱王方启晖谋害储君，证据确凿，除去亲王爵，贬为百姓，终身禁足宗人府。

贵妃沈氏，教子不严，教唆兄弟倪墙，谋害皇后，赐死。

沈氏族人，除丞相沈知微一脉外，无论男女老少全部流放西北。”

一条条命令传达下去，无人敢提出反对意见。本该引起轩然大波的事件，也因为皇帝陛下的滔天大怒只在小范围讨论几日便偃旗息鼓。

“明大哥，这是……”苏可夏看着正厅中逶迤拖地，火红而炙热的绣凤嫁衣，还有那上有翠盖，下垂结珠，点翠舒展的凤冠，心中一动。

“这是殿下为未来太子妃准备的嫁衣，”明庭将视线自苏可夏身上移开，假装自己没看到她通红的耳垂。

“主子回来了？”作为贴心下属，明庭明白，此时自己应该尽快消失，以免打扰主子谈情说爱。

“殿下，”苏可夏双手背后，掐了掐自己的指尖，才能强忍激动，将这句话说出。

“是孤亲自挑的，”方启晗视线落到嫁衣上，神色稍缓，“孤为太子妃亲自挑的。”

“看来殿下很重视太子妃。”

“自然，孤唯一的妻，自然要重视，”方启晗眉目舒展，“可夏不为孤与太子妃祝福吗？”

“祝福？”苏可夏条件反射地抬头，正撞入那双浸满蜜糖的戏谑凤眸，整个人自头直接红到了脚。“祝福殿下与太子妃比飞却似关睢鸟，并蒂常开边理枝。”

“孤收下了。”方启晗忽然挑起了一边嘴角，显得格外痞气，“可夏你不想知晓父皇给你的新差事是什么吗？”

也不待苏可夏反应过来，方启晗拿起放在霞披旁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有苏氏女可夏，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太子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钦此。”

“接旨吧，太子妃。”方启晗顺手把手中圣旨塞进苏可夏怀里，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太子妃，“多谢苏姑娘对孤与太子妃的祝福。”

“殿下，我不是在做梦吗？”苏可夏头也不抬，只紧紧地抱住圣旨，“我真的成为殿下的妻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苏可夏仍有些不可置信，只要有了怀中这份圣旨，她便可以嫁给心悦之人，堂堂正正地成为太子殿下的妻。

“自然，除了可夏，这大启无人再可与孤相配。”方启晗不动声色，仿佛没感觉到自己的衣襟已经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苏可夏会是唯一能站在方启晗身侧之人。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