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照进了屋子，林雪正趴在叶辰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在叶辰的胸口有一排牙印，牙印比较新，应该是最近才造成的。当然，在之前和叶辰又肌肤之亲的时候林雪记得还没有过这排牙印。

若是换做平常，林雪一定会揪着叶辰的耳朵将他叫醒，然后质问他这牙印的出处。可现在的林雪却没有任何质问的勇气，纸是包不住火的，叶辰知道李美尤的事情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这一夜，林雪基本上没有睡觉，因为每当她进入梦乡便会看到李美尤抱着一个婴儿出现在她和叶辰面前。

想着想着，泪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眼眶中，林雪微微用力咬着嘴唇，她不想让这眼泪掉出来，因为这是她卑微的眼泪。

“怎么了？”伴随着叶辰低沉的声音，一只手端住了林雪的脸，他用大拇指温柔地擦去了林雪的眼泪。

“没事。”林雪马上翻过身背对着叶辰，而叶辰则从她的背后将她环抱。

“不要想了，夏晓芸也只是一时糊涂，她是不会向我妈提什么过分的要求的。”

听着叶辰的语气，林雪隐隐感觉到了他底气不足，“如果她提了，你妈真的会答应吗？”叶辰没有马上给出答案，这也让林雪终于意识到了为什么叶辰会那么相信夏晓芸给出的理由。她慌乱地转回身，看着一脸愁容的叶辰追问：“如果她直接对你说，你也会答应娶她，对吗？”

叶辰依旧保持着沉默，但这对林雪来说就是一种默认。林雪的眼中又憋出了泪水，“凭什么？她父亲是替你挡了子弹才牺牲的，可这恩情就非要你用一生的幸福来还吗？”

叶辰用力抱紧林雪，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我保证！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可能改变我爱你这个事实。她是个聪明人，在知道我不会爱她的情况下是不会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的。”叶辰依旧没有给出正面的承诺，可他也将自己的态度表达得很明确了。

而林雪却被叶辰这句话给惊住了，她不禁重复了一下，“不管发生什么？”

“对！不管发生什么！夏晓芸也好，其他女人也好，我叶辰这辈子只会爱你林雪一个人。”叶辰并不知道他这句话对于林雪来说意味着什么，而这样一句看似顺理成章的承诺却让林雪终于能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

和林雪在楼下吃了点早饭后两人来到了701，701的大会议室内依旧在忙碌着。与往不同的是原本属于王玉洁的位置此刻坐着的是闻笑，他的脸色不太好，想来是昨夜的宿醉让他到现在都还没回复正常。

白板前站着的是柳娜，她到了酒吧后也喝了不少啤酒，不过脸上的精气神儿要比闻笑强多了，她正细心地在白板上标记他们已知的信息。

叶辰走到柳娜的身

后，看着白板上的信息问：“讨论过了？”

“你不来怎么可能开讨论会呢？”柳娜将最后的证物照片贴了上去，“孙炎平自己又去现场了，他想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别的痕迹。其他人都在等着你回来开讨论会呢！”

柳娜话音刚落，李俊飞和李蕊便出现在了会议室的门口，张长江紧随其后走了进来，然后随手将门关上。会议室内的众人马上默契地向叶辰这边靠拢，等待着叶辰给出侦查方向。

“经过解剖，我们在孙袅的体内发现了东莨菪碱的成分。东莨菪碱是一些常见麻醉药的成分，也是现在社会上很多迷药的主要成分，其功能就是让人深度昏迷，还有一定的致幻作用。过量服用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认为凶手有一定的医学常识。”李俊飞将尸检报告递给了叶辰，继续说：“我们还在死者的下体提取到了男性的体液，已经有了DNA信息，不过凶手没有前科，在库里面找不到相同的。”

张长江在李俊飞汇报完后也开口了，“画素描的铅笔是普通的铅笔，纸张是常见的A4打印纸。我们已经调查了死者和汪盈盈穿的睡裙，是常见的情趣睡衣，在启秀半数成人用品店里都能买到。”

“汪盈盈呢？”叶辰想起来最近汪盈盈每天都是无精打采的，但因为她满脑子都是关于叶辰的事儿，所以也没提过她遇到了什么。

“在楼上，刚睡着。”张长江翻出汪盈盈，“汪盈盈说她从上周开始每天睡的都不好，总觉得晚上有人在她旁边看着她，可是她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周几？”叶辰马上问道。

“周一。”一旁的柳娜回答道，“我们也问了她在周一之前有没有接触过什么陌生人，可汪盈盈的回答很肯定，她和孙袅都是护士，都是单身，根本没有接触过任何陌生人。至于快递、外卖、甚至小区的保洁物业人员我们都排查过了，可以确定没有任何问题。”

叶辰满意地笑了笑，柳娜的确已经有了独立办案的能力，经过“黑梦”的磨练，她在龚永森的帮助下也成长了不少。叶辰示意柳娜继续说下去，他现在也很想看看柳娜对凶手的初步侧写。

察觉到叶辰的认可，柳娜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心中却开心极了。她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后挺胸抬头，自信满满地说：“凶手男性，年龄25岁到35岁之间，从事过和药物相关的行业，业余爱好是绘画。这个人心思缜密，有专业的开锁技巧，曾经从事的工作让他很注意细节，所以案发现场很整齐。他经济富裕，个人的自由时间丰富，我想他对这次犯案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

不知为何，柳娜说着说着感觉自己都说不下去了，毕竟是第一次成为全场的焦点，她之前在心中想好的侧写现在却忘去了一半。再一看旁边的叶辰，他正

仔细地看着白板上的两张素描，根本没有提示一下的意思。

柳娜挠了挠头，正巧看到闻笑在给她做着加油的姿势，她顿时加了好几分底气。继续说：“从凶手给死者穿他带来的情趣睡衣可以看出凶手的心中是有恋物癖情节的，他给两个人穿的是一样的黑色蕾丝睡裙，可见他对黑色……”

“你问问在场的大老爷们儿，哪个看到穿着黑色蕾丝睡裙的美女一点反应都没？”叶辰的目光还在素描上，不过从柳娜的角度能看出叶辰在憋着笑，再一看周围那些叶辰所谓的大老爷们儿，都在强忍着笑意。

叶辰的目光终于离开了素描，他笑着说：“不错了，在对于案子的初步调查中你的搜证方向已经很全面了，不过对于你的犯罪心理学专业嘛——”叶辰又看向林雪，林雪马上就知道叶辰是在嘲讽她，可一想现在的柳娜跟刚来701的她基本上没什么区别，她俏脸一红，斜看向地面。

“叶队，有画像了吗？”熟悉叶辰的人都知道，当叶辰从思考状态中回来时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他们没有注意的信息。

叶辰看向李俊飞，问：“现在能看出死者身上的其他痕迹吗？还是要等二次尸检才能给？”

李俊飞说：“可以基本确认除了死者的下体和颈部外，其他部位都可以说是完好无损的。”

“摩擦的痕迹、抓痕什么的都没有吗？特别是胸部，也没有吗？”叶辰说话的时候手还在比划着，有些经验的女同事马上就红了脸，这其中脸上最火热的莫过于已经能感受过的林雪了。

“诶？”李俊飞惊讶地叫了一声，然后也学着叶辰的动作比划着，“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为什么会没有呢？”

“你们在说什么啊？”未经人事的柳娜虽然没太看懂叶辰和李俊飞在比划什么，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和案子有关的话她又迫切地想知道。

叶辰说：“凶手刻意给死者换上了他准备好的情趣睡衣，显而易见他是一个侵犯欲望极其强烈的人。而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只是在死者的下体留下他的体液。而那些寻常暴力侵犯本该有的抓痕、指印全部都没有。你们再看这张属于孙袅的素描，这是我们拍得没有动过的尸体的照片。”

素描和孙袅的死相完全一样，叶辰指着照片中孙袅胸口被撕开的部位，他双手也比划了一下，“这是一个在暴力侵犯中很常见的动作，会让施暴者有着强烈的征服感。可一般情况这个动作的目的就是为了侵犯女方的胸部，而根据尸检报告，死者的胸部没有任何本该有的抓痕或者指印。所以说，与其说这张素描是画的是死者死后的样子还不如说凶手是在严格地按照素描作案。”

柳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的意思是先有了画后有了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