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屠一行人到夏瑾夹楼下的时候，夏瑾的窗台边上已经开始冒出了淡淡的烟，一股刺鼻的味道传了出来，不过好在因为发现的早，所以火并没有真的燃起来。

夏瑾早上做早饭的时候，忘记关火了，燃气灶的火把锅烧红了，然后把锅的把手给点燃了，整个屋子里面都是塑料烧焦了的刺鼻气味。

因为发现的早，所以凌楚寒只是看了平底锅一眼，整个锅就直接被冰封住了。

夏瑾连忙去打开窗户，想要把屋子里面难闻的味道都散出去，结果一开窗，又开间那个棕发少年坐在了窗户对着的树干上。

“少爷！”夏瑾连忙叫苏屠过来。

听到夏瑾的叫声，苏屠一个闪身就出现在夏瑾的身边，这个时候他才看向树干，皱了皱眉头。

“九尾......”棕发少年看着苏屠，感叹道：“好多年没有见过九尾狐了。”、

“你的妖力已经弱得差不多了。”苏屠平静道，“是因为在你身边的那只鴖？”

棕发少年开心的笑道：“被你看出来了呀？”

这个时候其他几个人也上来了，特别是像凌楚寒和凌梦寒这两姐妹，她们都是大妖，一眼就看出来棕发少年身上的问题了。

这个棕发少年的妖力一直在退化。

妖怪们一旦凝聚了妖力核心，除开被怨气感染的情况以外，几乎不可能出现妖力退化，因为妖力核心是非常稳定的东西，基本上不会有什么能够影响妖力核心的存在。

苏屠的感知力是在场的人之中最强的，苏屠完全能够看明白，少年一直在用自己的妖力在供养站在他肩膀上的鴖。

鴖也是一种很奇特的妖怪，他们本身和翠鸟一样是圣湖在水边的，但是他们却有能够预测火灾的能力，所以凌梦寒一说鴖的时候，苏屠才会问夏瑾是不是没关火或者天然气有什么问题，不过，鴖在人类社会一向少见，所以苏屠也是第一次见。

这只鴖的妖力很薄弱，能够维持生命，完全是靠棕发少年的妖力在给她输血。

“你这样是在饮鸩止渴。”苏屠摇头道，“两个不同族群的妖是不能这样共享妖力的，你给十分，他只能吸收一分，就算勉强维持生命，等你一跌落大妖境界，你的妖力强度就完全不够她的消耗了。”

棕发少年点了点头，微笑道：“我知道啊。”

“那你？”

“可是只要能够在一起，就算这样也没关系。”少年温柔道，“就像你身边的那位人类姑娘，不是吗？能够呆在一起，人啊，妖啊，都没关系的，能够在一起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也是很美好的事情。”

人类相比较妖怪的寿命是非常短的，特别是那些陪伴在人类身边的妖怪们，相爱的人类一旦离去，留在世间的妖怪，受到的就是无尽的孤单。

同样的情况，棕发少年和这只鴖也一样。

苏屠看得出来，这位棕发少年虽然笑的很开心也很澄澈，但是他目前的状况，并不足以支撑鴖维持生命太久。

一旦他妖力退化到跌落大妖境界，凝聚的妖力核心溃散，鴖会先死，但是随后棕发少年也一样会失去生命。

妖力核心的溃散对于所有的大妖而言都是不能接受的事情，不是说妖力核心溃散之后会回到小妖怪的时候，而是直接会死。

这里的区别只在于时间长短的问题。

苏屠叹息了一口气：“要不了多久，你就不能维持你的人类形态了，这代表着你已经从大妖境界跌落下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棕发少年微笑道：“意味我会死。”

夏瑾听到这句话吓了一跳，看着棕发少年一脸开心的温和笑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少年正在面临这么残酷的事情。

“少爷，可以救救他吗？”夏瑾小心翼翼的扯了扯苏屠的袖子。

苏屠叹息着摇了摇头：“这不是我不救他，他只要放开对于鴖的妖力共享，自然就不会再妖力退化，可是他愿意吗？”

棕发少年看着树叶间照射进来的和煦阳光，微笑着眯着眼睛道：“我当然是不愿意的呀，你叫夏瑾是吗？真是个善良的人类姑娘。”

夏瑾微微低头，有些黯然。

鴖忽然跳到了窗台上，然后又飞到了苏屠的耳边，叽叽喳喳的说了些什么，不过在场的除了苏屠，根本没人能够听得懂。

棕发少年看着鴖对着苏屠说了那些话，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你确定？”苏屠看了肩膀上的鴖一眼，有对着树干上的棕发少年问道：“葱聋，你愿意吗？”

葱聋温和道：“只要他愿意就好，不过，我已经没有妖力能够办到这件事了。”

“你们可以保持现在的这种情况，以葱聋的妖力水平，差不多还可以维持三个月，但是如果按照你的方法来，你们只有半个小时。”苏屠平静道，“至于妖力，我可以来帮你们办到。”

鴖有叽叽喳喳说了些话，葱聋温柔道：“就听你的，如果以后也能一直在一起，也挺好的。”

薇尔小声道：“你们在说些什么啊？”

鴖又飞回了棕发少年的肩膀，苏屠平静道：“葱聋，还有鴖，你们真的确定想清楚了吗？一边是三个月，一边是半个小时。”

葱聋点了点头，葱聋是一种世代生活在西凉境内的妖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南山国境内会发现这种妖怪，还是一个大妖，但是一般这种并没有影响人类社会正常秩序的妖怪，就算是大妖，山海调查局也不会追究。

鴖也叽叽喳喳的说了些什么。

“行吧。”苏屠点了点头，然后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葱聋也跟着跳了下来，然后坐到了地上，苏屠从兜里掏出一把纹玉，然后按照特定的规律围着葱聋摆了一个圈，然后又随便的用一个木棍画了一个阵法。

“这件事情完了之后，我可以直接送你们去轮回，到时候就看你们运气好坏，可以转生成什么了。”苏屠平静道。

葱聋微微点头：“谢谢苏屠大人。”

苏屠恢复了自己的真身，双手捏出咒印，磅礴的妖力开始注入了阵法。

金色的光芒在阵法周围闪烁，纹玉一个接一个的化作了粉末，等光芒闪过之后，阵法中间，坐着两个青涩的少年。

“你这是何必呢？”有着翠绿色头发的少年趴在葱聋的腿上，温和道，“你真的没必要这样的。”

“我愿意。”葱聋调皮一笑。

苏屠看着两个亲密的少年，平静道：“你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纹玉全部化作粉末的时候，你们将会一起去轮回。”

两个少年都站起来，对苏屠微微鞠躬：“谢谢苏屠大人。”

【作者题外话】：两个有爱的小哥哥的故事~今天的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