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记起来,第一次碰见董事长,是在顾琴的婚礼上,他拉着我那激动的样子,我还骂了他一句神经病,再后来每次看见我都愣愣的,我还一度怀疑他有眼疾!
如今听思思说起,我才恍然大悟!
思思见我有些发愣,继续说道:“后来爸爸肯定打听过你了,知道你的身份,所以,这段时间我妈的日子不好过,可姐,段凌弈为什么娶你?他搞了半天把所有人都耍了,他让爸爸的两个女儿身败名裂,最后娶了他老婆和别人的女儿,把我爸爸活活气病了!他从一开始就打的这个算盘,让我爸临老了还万劫不复!
姐,他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娶你的!”
我皱着眉看着思思,深吸一口气端起面前的咖啡很平静的喝了一口!
然后缓缓开了口:“这个世界上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他的原因,段凌弈为什么对你爸这样,你想过吗?”
“不就他爸死了以后,我爸接手天正了吗?可当时那个情况,肯定要有人站出来的!”
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好笑,思思从来不喜欢她爸爸,也一直说她爸爸各种不是,可到头来到底是她亲爹,她当然不会认为她爸爸当真十恶不赦!
我叹了一声,终究是没忍心告诉她,她爸爸害死段凌弈父母的事情。
只缓缓说道:“也许真相更加不堪,思思,你以为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吗?我虽然不知道个中缘由,可我知道段凌弈娶我是为了对付顾家,但我依然愿意嫁给他,那么,我就不会在乎这些!”
思思眼眶都红了,有些激动的咬着唇,似乎要咬出血来。
“姐!你就是太爱他了!连他在外面和别人有了小孩都不知道!”
我刚准备把咖啡放在桌上,猛然一抖,滚烫的咖啡溅到手上,思思赶忙拿纸巾给我,我却一把按住她的手:“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他跟别人有了小孩?”
思思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姐,我知道你太爱段凌弈了,我告诉你这件事就等于拿刀捅你,我纠结了好几天,实在不忍心让你蒙在鼓里。
那个原来和你们住在一起的女的,我不知道她是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和她走得那么近,可你知道吗?她怀孕了,我那天在医院陪爸爸,看见她也住院,我就多心问了一下,结果才知道的。”
我蹙着眉:“不可能,她是住院了,是肺炎,不是怀孕!”
思思咬咬牙:“姐,我会骗你吗?肺炎住在妇产科?而且...”思思似乎一狠心说道:“我看见她哭倒在段凌弈怀里,她求段凌弈,让她留住那个孩子!姐,我问你,你有发现那个叫小凤的和其他男人来往吗?她不是一直和你们住在一起吗?如果那个孩子不是段凌弈的,她会求他让孩子留下?姐,你清醒清醒吧!”
我突然头痛欲裂,一种似曾相识的撕心裂肺涌入心口,莫名心头就有一股腥甜,我猛地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思思问我:“姐!对不起!姐,你没事吧?”
我摇着头,没再理会她,跌跌撞撞跑出咖啡店,思思跟了出来拉住我的胳膊:“姐,对不起,都怪我,我不应该这么突然的告诉你,你打我吧,你别这样,你要难过就哭出来,大不了,大不了我帮你回去把那个臭女人的肚子打没了。”
我抽回膀子捂住胸口,我并没有哭,忽然之间我感觉自己已经哭不出来了。
我定定的看着思思:“段凌弈,他是我的命!”
说完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司机问我到哪,我想起那个生我养我的城市,也许,人在脆弱的时候,都想回到故乡,我从没有一刻这么想回去!
我和司机说到机场,赶了最近的航班飞回江城。
可在飞机上时,我心口痛得几乎呼吸困难,好几次空姐走来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只是摇摇头!
下了飞机,我失魂落魄的走在条条熟悉的街,我去了小时候生活的那个胡同,可是那里早盖起了高楼,后来不知不觉走到了大学,路过操场、食堂、宿舍,我想到了一个人,他每次在我陷入泥沼时都会像个战士一样来救我,可现在他早已消失在我的生命中了!
我拿出手机拨打那个号码,可早已成了空号,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消失在我的生命中。
再后来,我不知不觉走到我和孟晨原来住的那个老旧的小区。
我站在楼下很长时间,这里有很多回忆,幸福的,和难过的,甚至绝望的!
我大概是什么时候爱上段凌弈的?
也许就是那次孟晨把锁换了,我无家可归的下了楼,却发现他依然在原地等我吧...
楼上那间熟悉的屋子依然亮着灯,可早已物是人非!
我不知站了多久,转身准备离开,却忽然听见有人叫我:“简驰!”
我愣了一下,回身却看见孟晨从楼栋里走了出来,杵着拐杖站在那,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是你?”
我也有些愣住,后来才知道,孟晨用他手上所有的钱又把这个房子买回来了。
他说:“还是发现这里住的习惯。”
我看着家里的布置,有些晃神,好似那年才搬进来无二样。
我盯着孟晨的腿皱起眉问他:“还能好吗?”
孟晨把裤子一掀,我看见里面是个假肢,倒抽一口凉气。
那晚,难得我对他卸下了怨气,心平气和的和他聊了很多,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都已经不知道有几年没这样和孟晨在一起好好聊过天了。
半夜的时候,段凌弈突然来电,我看着他的电话接了起来,他问我在哪,我仅愣了一秒便说道:“和孟晨在一起。”
孟晨猛然抬头看我,帮我倒水的手僵在半空。
段凌弈的声音变得深沉:“你不是出差的吗?他又来骚扰你?”
我很平静的说:“我在江城,在他家。”
我听见段凌弈沉重的呼吸声,他只说了四个字:“简驰,回来。”
我的眼眶顿时就红了,一天没有掉泪的我,却在听见他这么说*着电话哭得泣不成声,孟晨揪着眉盯着我,不言不语。
可我还是极力压制住声音中的颤抖:“我会回去的。”
然后便把手机挂断关机了。
他的声音被阻隔的那一刻,我抱头痛哭,孟晨给我递来了纸,他问:“简驰,你和他怎么了?”
我和他怎么了?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和他怎么了?稀里糊涂的和他纠缠在一起,稀里糊涂的嫁给了他,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和他之间到底算什么!
我又怎么可能把实情告诉孟晨,我的心已经够累了!
后来我又呼吸困难,孟晨有些紧张的问我:“简驰,你脸色很难看,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
我摇摇头:“不用了,心病,治不好的。”
那晚孟晨说要把房间腾出来给我,我却坚持在沙发上蜷了一夜。
当天亮时,我知道自己终究是要回去面对这一切的!
当我知道沈素微的时候,我对孟晨的爱已经寥寥无几了,可段凌弈不同,他几乎是我的全部,我情愿把这个真相咽在肚子里。
我回到蓉城后,段凌弈并不在家,我没再去医院看小凤!
我自认为对小凤不错,经历那件事后,我感激她救了我,和我同心,可细细想来,她的接近,她的处心积虑,到底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段凌弈。
在回蓉城的路上我就想通了。
为什么我们一到桐乡,她家的房子就莫名的失火了,为什么她会甘愿住在我们家,打扫烧饭,低声下气,她为什么会对我说出那些她只把段凌弈当哥哥的话,全他妈是屁话!
甚至在我生日当天,忽然发烧打电话给我,她知道我不会丢下她不管,我总觉得当时忽略了什么,现在才想起来,我赶去的时候,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她为什么会发烧?恐怕是人拿冷水不停冲刷着身体多半都会生病吧!
亏我还认为小凤人单纯,心地善良,我居然还让她去深市给段凌弈送材料,她后来告诉我她要留在那照顾段凌弈,她说他有腿伤,我竟然也没察觉出什么异样!还一心感激她!
不曾想,她居然爬到了我老公的床上,还怀上了孩子!
所以,段凌弈会那么坚持让她搬出去,他是怕我察觉出什么吗?
他还真是把我当傻子!
他难道准备金屋藏娇直到小凤把孩子生下来吗?
回到蓉城后,我立即去公司处理剩下的工作,当天晚上一直到十点才到家。
一进门,看见段凌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全是烟头,我看了眼,心猛地抽了一下。
我说:“我回来了。”
他没动,也没说话,我又接着说:“我累了,上楼了。”
他忽然把烟掐灭,几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扼住我的下巴,仿佛要把我捏碎一般:“简驰,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去找他?到了今天,你还要去见那个人渣!你不要逼我让他消失在这个世上!”
我很平静,从未有过的平静,眼神中毫无波澜的看着段凌弈:“他再怎么说也救了我和爸爸,再大的恨,我也不想去怪他了。”
段凌弈的眸光里迸发出熊熊烈火:“不怪他?你忘了是他亲手杀死我们的孩子了吗?你从来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不是姓孟的怎么伤害你,你最终都会原谅他?简驰,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他?”
我冷笑了一下:“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
我甩开头,就迈开步子,却被他一把拉住,他的吻随即覆了上来,我却想推开他,这似乎是我确认自己对他的心开始第一次想推开他,不想让他碰我!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我闪躲着他的目光跑上了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