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我的力气在顾蓉腥红的眼中越来越小,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匕首抵到了我心脏的上方!
就在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时,忽然看见顾蓉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阴影,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朝她的脑袋上狠狠砸去!
顾蓉一惊,刚准备转过身,紧接着又是一下,随即顾蓉两眼一闭倒了下去!
这时我才看清站在顾蓉身后的小凤,浑身发抖拿着那个,我前段时间在年会上才获得的奖杯!
“咣当”一声,奖杯掉在地上,小凤吓得嘴唇发白,跑过来抱着我:“简驰,你,你没事吗?”
我重重的握着她的手眼泪瞬间奔涌而出...
“我以为我要死了,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
小凤用她瑟瑟发抖的手不停安慰着我:“没事,没事...”
我们两害怕的抱在一起,忽然把视线转向躺在地上的顾蓉,她已经没有丝毫知觉。
小凤猛地松开我,几步走到她面前,用手在她鼻子前碰了碰,我看见一滩血渍顺着顾蓉的后脑勺流了出来!小凤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她,她呼吸越来越弱了,好像,好像死了...”
我一惊,整个人仿佛瞬间坠入冰窖!脑袋“嗡”得一声就炸掉了!
随即小凤开始抽搐,因为害怕过度而产生的抽搐,她几次想爬站起来,因为双腿发软又跌到地上!
嘴里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我杀人了!”
我的脑袋在震惊几秒后,逐渐回过神来:“不,这不能是杀人,这是正当防卫!”
小凤却激动的说:“可是,人是我杀的,不是你啊!”
我突然觉得一块大石猛然砸了下来!
我的大脑在这一刻疯狂运转,刚才顾蓉想杀我,小凤是为了救我,那么如果我们自首,这应该是算正当防卫,但顾蓉的身份特殊!小凤很有可能被指控过失杀人!
可是她何错之有,当时情况紧急,她也只是想救我,如果顾家人咬着不放,小凤根本不可能脱离干系!
以顾家的实力,死了一个女儿,这事非同小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我看着瑟瑟发抖的小凤,心里一阵发紧,她突然慌乱的说:“打电话给阿弈哥哥,他一定有办法!”
我一把按住她的手:“不行!不能告诉他!他现在事情已经够多了,而且这个节骨眼上顾蓉出事,顾家如果知道事情和段凌弈有牵连,那么肯定会立即和他撕破脸,但是现在他临门一脚,根本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虽然我也害怕的不行,但在这一刻我突然大脑无比清醒,顾蓉死了!我不能让人知道她的死和我有牵连!
如果以前,我和段凌弈的关系没有曝光,我把事情扛下来也就算了,可是现在,眼看我们就要结婚了!
倘若被人知道顾蓉的死和我有关,即使我有再多的理由说自己是正当防卫,依然会影响到段凌弈,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那我去自首!”
小凤突然跌跌撞撞的起身,我看着她苍白的脸,凌乱的头发和满脸的恐惧!
我和她认识不过短短时间,我真的没想到,关键时刻她会出来冒着生命危险救我,如果刚才不是她,恐怕现在躺在地下的就会是我了!
然而现在她却要站出去承担这一切!
我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咬了咬牙!随即站起身拉住她:“她既然打算来杀我,自然不会告诉别人,也就是没人知道她今天在我这,只要我们不说。”
小凤震惊的看着我。
我把头发一绑,从橱柜里拿出两个手套,扔了一副给小凤:“带上!”
小凤满脸惊恐的问我:“你要干嘛?”
我赶忙进房拖出那个大的行李箱:“我没打算毁尸,快来帮忙。”
小凤好似才反应过来,我们两合力把顾蓉塞进行李箱,我打电话给古修,问他借车,他很快把车子开到楼下,钥匙扔给我,问我干嘛,我说明天打算去拿些东西,婚礼上要用,他也就没多问。
等他一走,我赶忙跑上楼,和小凤两人把装着顾蓉的大行李箱运上车,一路疾驰到开发区的岸堤,那段路我清楚没有监控,眼见四下无人,又把顾蓉抬出来。
我们并没有把顾蓉扔进河里,一来她还会飘上来,如果要在她身上绑石头太费精力,我们没有把握在这期间不会给人发现。
而且我的本意也并不打算毁尸,我只是不想让人把顾蓉的死和我们联系到一起!
我和小凤反复确认了一下,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然后开着车又疾驰回去。
我们回到家,把地上一片狼藉打扫完,一切恢复如初已经凌晨,我们坐在客厅里,发着呆,谁也睡不着。
小凤还是在不停发抖,我也手脚冰冷,一直坐到日出,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和小凤都突突的盯着那个骤然变亮的屏幕,满眼恐惧。
我走过去看了看抬头告诉她:“是借车给我的人。”
她似乎才松懈了一下。
我接起后,古修问我在干吗,我含糊的说才起床。
他说晚上一起出来吃个饭,算是为我暖房了。
我想了想没拒绝,这个节骨眼上,我似乎更应该表现得淡定一些。
晚上古修和思思都到场了,我拖着小凤,古修还带了一个姑娘,同样是大长腿,只是不是上次那个了。
吃饭的时候,思思大大咧咧的说:“修哥哥,你受什么刺激啦?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快。”
那女的有些尴尬的看看古修,古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是你修哥哥的个人魅力,小孩子懂什么!”
“艹,劳资马上都约等于二十岁了,哪小了!”
小凤看看思思,紧绷了一天的脸终于缓和了一些。
上厕所的空档,我偷偷和她说,昨晚你杀的那个,就是思思的亲姐姐,小凤立马又脸色大变。
“你说她现在还能和我们在一起吃饭,是不是顾家那边没接到通知啊?”
小凤哆嗦着说:“我想回去了。”
我也没心思吃这顿饭,早早和古修、思思打了招呼,说小凤身体弱,还没恢复好就带着她先走了。
婚礼前一天,我们飞往海市,本来小凤应该在家养着的,但我也不放心她,于是让她跟我们一起去。
到了那里,我才知道,段凌弈早就已经把爸爸安排过来了,婚礼在海边举行,当我套着合身的婚纱,看着那些白色的帷幔,似梦似幻,爸爸坐在轮椅上,葛梅推着他,他就这么握着我的手带我穿过花门,红毯,一直走向那个我深爱的男人!
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和孟晨的婚礼,爸爸没有看见,这一直是我的遗憾,我没想到在此生还能由爸爸送我出嫁,在爸爸把我的手交给段凌弈时,我蹲下身抱着他哭得泣不成声,底下很多人都落了泪。
爸爸拍拍我的背:“多大的人了,去吧,他在等你。”
我破涕为笑,擦干泪看着段凌弈,他一身白色的西装,犹如儿时童话中的白马王子。
段凌弈符合我对男人的所有幻想,曾经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像今天这样站在他身边,我对着他笑了,笑着笑着哭得更凶...
......
两年前,我和孟晨还在婚姻的牢笼里互相拉扯,我无法逃脱孟晨带给我的伤害,段凌弈总会来江城找我。
有一次我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我不停在酒店的屋子里盘旋,说着傻话,我问段凌弈,我像不像天鹅,我觉得自己要飞了,我才不是丑小鸭呢!
段凌弈抽着烟问我:“为什么是天鹅?”
我蹲在地上想了半天告诉他:“因为我小时候看过一个电视,里面的新娘子很美很美,穿着白色的婚纱在海边不停旋转,就像一个白天鹅一样,可是我结婚时候的婚纱却没有那么大的裙摆,孟晨觉得太贵了...”
他忽然扔掉香烟,把我抱起来扔在床上,他吻着我的唇对我说:“你瞎了眼了...”
......
我走到段凌弈身边,他牵起我的手,我看着他那好看得让人沉沦的黑眸,笑着问他:“我像不像一个白天鹅?”
他深情的吻着我,我的声音在喉间变得含糊:“为什么是我?”
段凌弈的身体有丝僵硬,吻停在我的唇上,我的心仿佛被人拧着。
他松开我,眸光里尽是不可置信,我却依然含着笑,只是眼泪不停从眼眶中夺出:“今天这场婚礼,你策划了多久?你从很久以前就认定是我,对吗?细细想来我会知道孟晨出轨,和他闹成那样,你功不可没,可我就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他皱了下眉:“不重要了!”
“那你爱我吗?”
他迟疑了片刻,我已经擦干泪转过身轻轻浅浅的说:“不重要了。”
我们在众人的注视下完成了这场婚礼,我心里清楚,这场看似浪漫的世纪婚礼,不过是段凌弈为了对付顾家的手段之一,只是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我是那颗棋子。
但真的不重要了,因为我爱他,所以甘愿沦为那颗棋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