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该离婚了,和过去的一切一刀两断,不管是仇恨还是撕扯,都该放下了,我只想带着宝宝留在段凌弈身边,迎接崭新的未来!
我没和段凌弈说联系了孟晨。
我和孟晨之间来来回回提过很多次离婚,却没有一次这么顺利过。
我从蓉城到江城,他从沪市过去,我们相约在民政局门口,很顺利的把手续办完。
许是心情不错,我也一改往日对孟晨的酸言酸语,反而很大度的祝他和沈素微早日喜结连理!
然而孟晨的眉间却始终藏着阴郁,几次想开口又欲言又止。
最后到了民政局门口,他突然问我:“你马上就回蓉城了?”
我和他说是下午的火车,他说那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没有拒绝,想着以后我的生命中,和这个男人再也不会有任何牵扯,毕竟夫妻一场,吃个散伙饭,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用互相羁绊了。
只是,那时,我的想法太美好,并不知道,有些时候,事情的发展往往会如此始料未及...
我们找了一家小炒店,孟晨开了好几瓶啤酒,问我喝不喝,我当然不能喝,于是他就一个人喝着闷酒,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其实原来和孟晨在一起的时候,他这人不大爱喝酒,讨厌那股酒精味,除非工作上的应酬没办法!
现在看着他一边喝一边吃花生米的样子,倒是娴熟的很,原来人,真的会变的。
我问他婆婆同意沈素微进门了,他有些无奈的说,不同意也没办法,总不能看着亲儿子睡大街。
谈话中,我才知道婆婆的癌症居然复发了!
人说癌症这病就是看五年存活期,如果五年内不复发一般情况下还能控制住,一旦复发就比较危险了!
我大致问了下情况,孟晨说癌细胞已经转移了,肝上和胃上都有,婆婆之前手术才一年时间,如果再手术恐怕身体吃不消,现在天天住院,化疗放疗,整个人也憔悴得不行!
孟晨絮絮叨叨和我说了很多,说婆婆在农村没医保,每个月光治疗费和住院看护费就需要两三万,有时候要用些进口的药,就更贵!
沈素微当然不可能从沪市来照顾在侧,小姑子一个人精力也有限。
孟晨很内疚,老妈这样了,也不能天天陪伴,他不停叹气。
他不用说我也知道,他活得苦闷,沈素微不像我,以前我和孟晨在一起时,大多都依着他,而沈素微性格要强,孟晨为了现实状况难免向她低头,只是一个大男人,长此以往憋屈着大概也郁郁不得志。
最后,孟晨喝多了,一直拽着我的手,还流了泪:“你能不能回去让段总高抬贵手,不要告我们了,微微她爸爸知道这事后,把我骂的狗血淋头,本来还给我管一个部门,现在就让我打杂!还逼微微和我分手!简驰,我现在不能离开微微,我要是离开她了,在这个圈子也甭想混了,以前的单位回不去了,这不是要我妈的老命嘛!”
我皱皱眉想抽回手,孟晨却死死拉着我不放,旁边几桌都看了过来。
“简驰,我是对不起你,以前让你受了太多委屈,自从上次去找过你,回来后发生了很多事情,这段时间我过得很不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看在我以前接济你爸的份上,能不能求求段总,算我拜托你了...”
我见过孟晨愤怒,也见过孟晨难过,但我从没见过他哭成这样,我也被弄懵了!一时间脑子很乱!
我是恨孟晨,也恨沈素微,恨他们对我做的事,对我爸爸的侮辱,但人的心都是有血有肉的,现在看着孟晨在我面前撕心裂肺的忏悔,我突然感觉很不忍!
但我毕竟不是圣母,无法因为他的两滴眼泪就忘了过去那些痛。
我撇过头不去看他:“他做事情别人向来左右不了,即使我和他说情,他也不一定会撤诉。”
孟晨有些激动:“简驰,你帮帮忙,只要你肯求段总,他肯定会听的。”
回蓉城的路上,我心里很复杂,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宝宝的原因,人会容易变得十分多愁善感,和于心不忍...
车轮滑过铁轨,窗外的风景一一掠过,就像人生在不停被翻篇。
记忆回到了大学那年,我被葛梅那个野男人按在床上,我吓得失声尖叫,孟晨冲进来把那个男人按倒在地,疯狂的打他,我吓得蜷在床上。
那男人被孟晨打得昏死过去,孟晨满脸心疼的过来拉我的手,我害怕的盯着他,他眼里充满了疼惜:“简驰,跟我走!”
我仅在犹豫了一秒后就毅然把手交给了他。
原本以为那一交就是一辈子。
跑到一半,我说爸爸还在那,我不能不管爸爸,然后孟晨又带着我折返回去。
大冬天的,爸爸穿了很多,因为没有知觉,整个人死沉死沉的。
孟晨就这么背着爸爸,带着我离开了那个恐怖的地方...
我和爸爸寄居在孟晨租住的房子里,他白天要去学校,晚上就去打工,我在家照顾爸爸,那段时间,是我们人生中过得最苦的岁月,却也是最甜蜜的时光...
想来,我和孟晨这段失败的婚姻纠缠了快两年,各自精疲力尽,如今却又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我还怀了宝宝,我已经可以彻底和过去那些不愉快告别了,又何苦死死相逼。
我想也为了肚子里面的宝宝积份德,终究,我还是如段凌弈所说,不忍心吧。
回到家后没多久,段凌弈就回来了,他像往常一样亲亲我问我今天怎么样。
我说:“我去了趟江城。”
段凌弈拿着刚脱下的西装外套有些微愣:“然后呢?”
“和孟晨把离婚手续办了。”
段凌弈把外套放下,眸色有些冷意的看着我又说了一遍:“然后呢?”
他的眼神让我有些忐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口:“我想放下了,段凌弈,我想和你好好过,不再去想以前的事了,你放过他们吧。”
段凌弈的嘴角微微扯起一个弧度,和他在一起久了,我大约也知道,他看似轻笑,实则恼怒。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突然开口:“要是我不呢?”
我猛然抬头:“孟晨他妈住院需要钱,要是...”
“简驰!”段凌弈突然打断我:“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姓孟的当初让人弄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大发慈悲的?我早就警告过你,做人不能太仁慈!还是说,你对他还有旧情!”
段凌弈的目光带着一丝探究和怒气,不知道是因为我背着他偷偷去见孟晨惹他不高兴,还是因为他怀疑我没忘了孟晨!
我跟他解释:“我的确怪他做了那些事,可是我想翻篇了,不想再去纠结过去了!”
段凌弈冷笑:“你想翻篇,劳资不想!动我的人就应该知道下场!”
段凌弈因为我为孟晨求情的事情,一直板着脸,我们之间陷入冷战,到了晚上,他接到一个电话就要出去,临走前还是折身回来对我说了句:“不要等我了,早点睡。”
那时我也在气头上,看都没看他一眼,如果我知道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我想那晚,我怎么也不会让他离开我...
结果第二天董辉拎了一大堆补品过来,我还很诧异,他喜笑颜开的说:“正好给我老婆买的,段总让我多买一份送到这。”
说完笑得意味深长,盯我肚子看了看:“恭喜啊!”
这回换他对我说,我脸一红问他:“他呢?”
“段总没和你说吗?他一早去海市了。”
我有些诧异,出差去了?这么突然,也不和我说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我不知道段凌弈后来拿孟晨怎么着了,只是孟晨再也没联系过我。
倒是有一天思思打给我,说好久没见了,要来找我,我不方便让她来我家,就说约在外面。
我们到了一家喝下午茶的地方,一坐下来思思就神秘兮兮的凑到我跟前:“姐,我问你啊,你和修哥哥关系走得近,他最近是不是失恋了啊?”
我一听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失恋?他有恋过吗?”
思思啃着蛋糕嘀咕着:“那就奇怪了,我前阵子有事找他,一直找不到,后来有次他终于肯接电话了,我跑去他家一看,狗窝都比那强,满地啤酒罐子,你说修哥哥那么爱美的一个人,把自己整得和犀利哥一样,我都不忍直视了。
后来我连着几天去找他,他不是在醉的途中,就是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你说他受什么刺激了?”
我一脸懵逼:“不知道啊。”
说完就掏出手机打给他,电话响了半天他才接起来,一接通就对着我说昏话:“小驰,是你啊!你欠我二十块钱什么时候还啊?”
我一听有些莫名其妙:“什么二十块钱啊?”
思思也一脸茫然的盯着我。
“就你昨天买黄碟的钱,你不是说买回去做学术研讨吗?”
我看了眼思思,默默站起身走到店门口,我倒是的确想起来这事了,不过哪是昨天,都特么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