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段凌弈才总算看向我,眼中的焦虑更甚!
董事长站起身对段凌弈说:“你先安顿顾蓉,我来安排人送简驰去医院!”
我望着段凌弈,他黝黑的眸子中覆满了复杂难辨的愁绪,我很痛!身体和内心一样痛!
而这痛的源泉仿佛全都来自段凌弈,我捂着胸口,把所有的痛都化为了渴望!
可终究他还是抱着顾琴转身离去…
那一刻,我觉得天地间再也没有一抹色彩!
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生命都快燃烧殆尽了…
我去过很多次医院,那时候爸爸出事,我整天守在病床前,整整一年的时间!
我对医院早已不陌生,但却是第一次因为自己而住院。
思思告诉我食物中毒,医生帮我洗胃的时候又发现我一直身患胃炎,怪不得,我总感觉胃不舒服,原来一切因果皆有原由。
洗胃、灌肠、不停的折腾,为了让毒素完全排除,我整个人都虚脱了…
我总在想,那天顾蓉到底知不知道她杯子被顾琴动过手脚?
如果她知道,还硬设计把酒塞给我,那么她是多么恐怖的一个女人,我甚至觉得比顾琴还恐怖!
但我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蛛丝马迹可以证明她知道!
可为什么,正当我不舒服的时候,她却昏倒了,一切巧的太对时机。
想到这,我就浑身冰冷,害怕的无以复加。
而我的病床前,除了顾思思别无他人,董事长曾来看过我一眼,眸色复杂。
我始终不知道他为什么那样看我,以前我觉得他眼睛有问题,直到这次他紧张的派人把我送去医院,还亲自跑前跑后的安排,连思思都感到奇怪:“难道我爸怕你出事影响他名声?不应该吧。”
是啊,董事长在思思眼中一直是个利欲熏心的男人,否则当年他怎么会坑害自己的兄弟而谋取上位,又骗了思思妈的感情呢?
可我总觉得,董事长对我的照顾别有深意…
我一日三餐都被安排得很妥当,24小时都有看护守着。
三天过去了,我仍然浑身无力,我拉着思思问她:“你姐姐怎么样了?”
我并不是关心顾蓉,而是想知道段凌弈是不是还在照顾她…
为什么他明明看见我吐出血来,依然没有到医院看过我一眼,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
思思却告诉我:“她那身子和林黛玉一样,姐夫陪她出国修养了。”
我突然感觉眼前一花,脑袋像被人砸了一下!
他出国了,他陪顾蓉出国了!怪不得,顾不上我…
我眼角沁出泪,手指狠狠的攥着白色的床单,指甲陷进肉里!
“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帮你叫医生!”
我拽住了她。
“你是该叫医生去,让医生直接给她一针安乐死,这样反而痛快些!”
一个声音出现在门口。
我和思思顿声望去,古修顶着一个帽子风尘仆仆的样子。
思思气得直跳脚:“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不是电话里说在柬埔寨?你跑柬埔寨干嘛?贩毒啊?”
古修凶神恶煞的说:“专贩少女,再说把你卖了!”
思思闭了嘴,古修拽着她的衣服:“我刚好像在门口看见你妈了。”
“真的啊?”
“你去看看。”
“哦。”思思赶紧跑出去。
我才有气无力的问古修:“她妈来了?”
“骗她的。”古修一屁股坐在我床边,看了看吊水瓶:“我车在楼下,走不走?”
我忽而睁大眼睛看着他,他坏坏的勾起唇角,那一抹邪性十足的样子就像坏学生带好学生犯罪一样!
可天煞的,我躺在医院三天已经受够了!早就想离开这里!
我点点头,古修二话没说把我的吊针拔了,给我团棉花堵着。
然后用他的风衣把我一裹,带我出了医院。
在走廊上碰见神游的思思,她嘴里还嘀咕着:“哪有我妈啊…”
全然没注意到我和古修已经从她身边溜走了…
我不知道古修要带我拐去哪,车子一直往老城区那边开,穿梭在条条巷档子中,车子最后停在一户人家前。
老旧的平房,院门紧锁。
古修拿着那把铜锁捣鼓半天愣是没把门捣鼓开。
我急得凑过去:“哥们,你不会想带着个病号入室抢劫吧?”
“咔嚓”一声门锁开了,他拉着我:“这是我家!”
我随他进去,院子里有很多盆栽。
房间里面的设施都很老旧,有一层薄灰,古修麻利的把床给我铺好,让我躺着。
自己却和小媳妇一样系着条围裙忙里忙外的打扫卫生。
弄好了又给我下了一碗面条,怕烫着我,还吹一吹喂我吃。
我别捏的说:“我手没断,自己来。”
他一脸心疼:“我这在赎罪!谁叫年轻时我总撺掇着你撸串,现在你胃不好了,我多少也有责任。”
我无语的乖乖张开嘴,还有人把罪责硬往自己身上揽的。
不过古修这一举动还是让我挺感动的!
我无依无靠,家里亲戚早就不来往了,向晚还在江城,我一旦生病,身边连个可以照看的人都没有。
古修看我眼泪夹夹的,摇了摇头摆下碗:“感动的?”
我依然嘴硬:“感动你个屁。”
他忽然很认真的看着我:“简驰,我和你说正经的,你以后别再和段凌弈纠缠了。”
我也正色的回视着他,一语不发。
他好似犹豫了一下,才又对我说道:“你和他不会有结果的,他现在根本不可能离开顾蓉!”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古修抿着唇,我突然有些激动从床上坐起来,拉着他的手:“告诉我!古修!”
他叹了一声:“我在圈子里面认识一个人,也是哥大新闻院毕业的,差不多和段凌弈同期,前阵子我托他打听了一下。
后来才知道,顾蓉也是哥大的,但学的不是新闻,她那时并没有毕业,好像都读到大四了,突然休学。”
“为什么?”
“你从时间上判断其实很蹊跷,大四顾蓉突然退学,几乎没几个月,段凌弈毕业回国后应该也没和顾蓉联系过,三年后,顾琴一回国两人就订婚了。
所以这样看来,在段凌弈和顾蓉大四那年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想,能有什么事让段凌弈气得丢下顾蓉,让顾蓉不能再去学校?”
我一脸懵懂。
古修嘴里吐出两个字:“丑闻!”
“丑闻?”
古修点点头:“没错,所以我留心了一下他们大四那年哥大那边,有没有什么丑闻被爆出来,结果有一个消息让我觉得有点看头。”
“什么?”我迫不及待的看着古修。
他告诉我同年哥大有一则爆炸性的性丑闻,是学校教授和女学生的艳照。
我皱着眉,心里隐隐不安:“难道…”
他撇下嘴:“是的,我查过了,那个女学生就是顾蓉!”
这个消息像是重磅*一样在我心口炸开,我不明白的问他:“怎么可能?顾蓉应该很爱段凌弈啊,为什么还要和教授搞在一起,她不像是那种女人啊!”
古修若有所思:“这大概就要问顾琴了,她肯定做了什么,最近被段凌弈发现了,所以要死要活的。”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几天不闻不问的段凌弈突然出现在屏幕上。
我的眉头皱得更紧,拿着手机发愣。
古修悠悠的说:“你考虑清楚了,他和顾蓉那么多年的误会既然解开了,你认为他还会丢下顾蓉吗?”
我耳中听着古修的话,看着手机一遍遍的响,段凌弈像发了疯一样打过来,我深吸一口气按下关机键。
当那个键按下的一刻,仿佛把我自己也和外界阻隔了…
那几天我什么都不去想,赖在古修家的老房子里休养生息。
古修每天一早起来做完早饭去菜场买菜,然后回来煲汤,把院子里的花通通浇一遍水,家里打扫打扫,然后做中饭。
下午拖着我去院子里晒太阳,我无聊的时候就让他读点小说给我听,结果也不知道这厮找的什么书,尽是荤段子,他自己读着读着还傻乐,说写书的人是傻逼,我看他那肩膀一耸一耸的样子就觉得他是傻逼。
正好那几天世界杯决赛,他每天晚上熬夜看球,夜里不管我什么时候出来,他都一副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姿态!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郑重其事的和古修说:“师兄!你这辈子不当女人都亏了!谁娶你回家当老婆真是艳福不浅,有颜值,会做饭,又勤快,还浪荡,真是出得了家门,上得了床榻!要是下辈子我是男人,你就嫁给我呗。”
古修斜我一眼,我笑嘻嘻的接着说:“然后我就把你卖到窑子里,让你拼命给我挣钱。”
古修跟看弱智一样的眼神,不屑的瞄着我:“傻帽,不懂资源合理利用,你还不如让我去勾引皇帝,好跟你里应外合谋朝篡位。”
“我野心没那么大!”
“坏就坏在你野心没那么大!”
古修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笑,而是那种少有的正经表情,他说完还定定的观察着我。
等我再问他这话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又低头吃起饭来说没什么,但我分明感觉他刚才那句话似乎别有深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