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间感觉非常尴尬,转头对古修说:“我和他单独说几句话。”
古修挑眉看了看我松了手:“得了,见色忘友的家伙。”
他双手往口袋里一插,吊儿郎当的走了。
他一离开段凌弈手上的力道便收紧了,逼得我看向他,他虽然一语不发,但沉静的眼底藏着遏制不住的犀利,空气的温度都感觉低了些。
“你还真是不甘寂寞,又回到那个男人身边?”
“你还不是和顾蓉在一起。”
我带醉的眸子闪动着,就这么盯着他,我渴望他否认,但他没说话。
我余光看见门口有辆熟悉的车子,是孟晨来接我了,比约定的时间稍稍提前。
我抽回手,看见段凌弈也盯着那处,他也看到了孟晨,眸底尽是刺骨的寒冷。
我嗅了嗅鼻子:“我该走了…”
他不动声色,我默然转身…
“简驰。”
他突然喊我,我脚步顿了一下。
“原谅我…”
他的声音有丝悲凉,我从没在段凌弈口中听见这样的声音,心口一滞,好像有股气活活卡在那,不上不下。
我还记得曾经从江城跑到蓉城和他说我们别联系了,也曾经在游艇上要和他做回陌路人,但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刀两断,而如今,短短的三个字,却让我心如刀割!
他让我原谅他什么?原谅他不能在众人面前承认我?原谅他无法让段家人接受我?还是原谅他无法抛弃顾蓉牵起我的手?
我再次抬起脚,没有回头,一步步向外走,每走一步都感觉浑身的血在不停的流淌…
三个多月未见,我从未想念一个人像是入魔一般,从没为了一个男人彻夜未眠,从没因为想看他一眼而奋不顾身。
而到头来,却还是不得不从他身旁走开,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孟晨没看见段凌弈,我上车他还说:“这么早?我还以为还要再等会呢。”
我已经没有力气说话,靠在椅背上,心脏一直揪着,痛得无以复加。
孟晨发动车子又看看我:“喝了不少酒啊?”
我缩了缩身体闭上眼。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我脑袋晕乎乎的,意识渐渐模糊。
忽然感觉有人在摸我,扯下了我礼服的肩带,手从颈肩往下滑,捏住了我的敏感部位…
我忽然就惊醒了,看见孟晨的脸就在眼前,一副饥渴的样子。
我立马反应过来伸手就去推他,这时才看见窗外一片漆黑,他趁我睡着不知道把车开到什么地方了,周围一个人影也看不见,伸手不见五指的!
我惊得一身冷汗张口就骂道:“孟晨,你强女干啊?”
他忽然把我椅背全部放下,整个人都压了上来:“强什么奸,我是你老公,你都一年多没给我碰过了,给我弄一下。”
说完就把他那玩意掏了出来,我大惊失色,这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我特么刚才怎么就没长点心眼看着路呢?
我拼命把手抵在胸前,但白酒喝得我浑身酸痛使不上力,心急如焚,他的手却已经伸到我裙底…
原来是我和孟晨冷战,他那时被沈素微迷得五迷三道的,我们根本就没有夫妻生活。
后来我和段凌弈发生关系后,我便潜意识里不希望孟晨碰我,一开始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抗拒他。
后来我清楚了,女人的感情往往和身体是密不可分的,我把心给了段凌弈,自然也就不希望别的男人再来染指我的身体。
所以这一刻我心如死灰!
所有的抵抗都面临全面崩盘,在我快要失守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道强光刺眼。
孟晨惊了一下,对面一辆摩托车闪着大灯停在我们正前方,我也被吓得不轻!
紧接着摩托车上那人长腿一跨走下来,我还没看清来人长相,他就拉开车门“砰”得给了孟晨一拳,直接把他打翻在驾驶室,然后一把扯起我,宽大的外套往我身上一罩,就把我带上了摩托车。
我虽然至始至终都没有看那人一眼,但闻到了外套上,那股非同寻常的香气,悬着的心猛然一松!
摩托车飞快的在公路上疾驰,我身上那属于他的外套摇曳在风中,长发乱舞,心绪杂乱…
我低头看了看狼狈的自己,和远处交相辉映五光十色的摩登大厦,心中酸楚不停的向外涌…
妈妈从小就不要我了,爸爸娶了后妈,有时总会酗酒,后妈老是虐待我,讽刺我,打我…
后来连我唯一的爸爸也进入长眠,我的世界只剩下孟晨,最后连他也把我丢进万丈深渊…
我本该结束自己悲惨的一生!
是他,是段凌弈,是他的出现,让原本绝望的我看见了一丝曙光,可为什么,我拼命的,努力的,都走不到他身边呢?
以前,我活得再惨,我会觉得时运不济,命不由我,但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出生给我带来了巨大的痛苦。
直到今天,虽然我很硬气的呛声那一桌子领导,但我不得不承认,我输了,输给了身份,地位,金钱…
并且,我输得一败涂地!!!
如果我有那些,我就不用畏惧沈素微,甚至不用畏惧她父亲这座靠山;
如果我有那些,我就不用忍受段家人的侧目,甚至让她们对我俯首称臣;
如果我有那些,我也不会遇上那么多糟心的事,不用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活着…
我很累,非常累…
我喃喃的问古修:“你怎么会找到我?”
他的声音随着风飘到后面:“你穿这么少,又喝那么多酒,一副醉鸡的样子哪个男人不想上啊?我见你上孟晨的车只好一路跟着你们。”
夜风微凉,厚厚的外套却残留古修的温度,我缓缓环住他的腰,把脸靠在他背上闭上眼,仍由他带着我飞驰。
“谢谢你…”
他的背脊有些僵硬,很快又恢复如常…
絮絮叨叨不停的讲我。
“你看你想的什么馊主意,差点把自己搭进去,我就搞不懂了,你要这么恨孟晨和贱三,难道最快的途径不是努力扇扇段凌弈的枕边风吗?他动动手指,不说别的,姓孟的肯定尸骨全无,就是小婊砸他爹再保她,段凌弈怎么着也能让她臭掉翻不了身,你何必自己苦逼逼的以寡敌众啊?”
我靠在古修的背上,难受的紧紧攥着他,段凌弈老说我这叫廉价的骨气,他还说过我这是充满信仰的愚昧无知,用这不值钱的骨气让自己走了多少弯路。
这话貌似他大半年前就对我说过了。
但我不想让段凌弈掺和我的事,虽然我爱他,他也貌似还能看的上我,但毕竟我是我,他是他,我不想因为孟晨的事情向他低头,开口,那样,我在他面前连廉价的骨气都会丧失掉!
古修把我带去了一个酒店,酒店很高档,电梯一直上升一直上升…
我们好似到了很高的地方,豪华的房间有一面圆形的落地窗,正好俯瞰黄浦江和那绚丽的灯塔。
古修走到我面前,有些心疼的说:“你要么先泡个澡,然后睡一觉,说不定明天就能中彩票了。”
我苦笑着侧过身:“你去哪?”
“哪也不去,在你旁边开间房。”
我安静的看着他:“这房间挺贵的吧?别浪费那个钱了,留下来陪陪我。”
古修眸光有些复杂,我把他的外套脱下来扔给他:“反正又不是没一起睡过,我心里堵得慌。”
他“噗嗤”笑了一声,我皱眉瞪他:“笑什么笑!”
“小驰,你刚才在酒店的样子好似曾相识啊,我一直觉得你嫁给孟晨以后吧,被他虐傻了,当年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给抹得一干二净,现在我倒觉得你越来越做回自己了,感觉怎么样?”
我没好气的给了他一记白眼。
“你啊,就喜欢自找虐,段凌弈刚才没和你说什么?”
我一屁股坐在大床上:“说了,三个字,原谅我…”
古修“嗯”了一声,意味深长的问我:“你没发觉自己最近很受到肖禹的重用吗?”
我抬头看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那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简驰,就你还浑浑噩噩的,你没感觉现在天正上下都气氛紧张吗?
不然好好那些股东都跑到沪市来干嘛?
我告诉你,要是你面前的古半仙没料错,这三人就快分出胜负了!
肖禹和段凌弈本来就是竞争关系,你被段凌弈舍弃,肖禹自当会重用你。
我一开始也以为段凌弈误会你偷拿了他的东西,不过后来想通了。
就你这智商,他估计把你吃得死死的。”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古修你什么意思呢?”
他推了一下我的脑门:“笨!你想在天正混的风生水起,他和你的关系太敏感,怕顾家人盯着你,所以不方便亲自提拔,干脆借上次的事让肖禹对你打消芥蒂,他是想借肖禹手提拔你!”
我懵懵懂懂的:“那他对我说‘原谅我’是什么意思?”
古修摊摊手:“大概是因为你智商太低,看不懂他的用心良苦,还在这生闷气,他只能为刻意冷落你的行为道个歉,不过你也知道他这人的性格,道歉都这么没诚意。”
古修虽这么说,但我总感觉,段凌弈说的那三个字不只如此…
我突突的看着古修,他搬了个椅子往我面前一坐:“说吧,还想问什么?”
一副心灵导师的模样。
“段凌弈和顾蓉的事情,你到底还知道多少?我要你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