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有些大,顾蓉震惊的望着我,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恰在这时房间里面有了动静,段凌弈披着睡袍走了出来。
看见我后神色微动又很快恢复:“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顾蓉倒很会看眼色,退到一边一副乖巧样。
我看见段凌弈头上裹着纱布,其他地方倒没看出什么伤,皱了皱眉问他:“你怎么样?”
“死不了!”
顾蓉忙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段凌弈,他自然的接过,我咬着唇心能滴出血来!
随即顾蓉便进了厨房,好似刻意给我们腾出空间,然而她那忙前忙后的样子看在我眼里却十分刺眼。
我走到段凌弈身边低声问他:“你搞什么?又和她在一起了?顾琴那边你怎么交代?”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那是我的事。”
说完就去拿香烟,我没好气的夺过扔进垃圾桶,他抬眸瞪我:“能耐了?”
我干脆把那一整包香烟拿起塞进包里:“对,能耐了!也是被你培养的,你甭想抽!”
段凌弈不怒反笑,抓起身旁的浴巾就扔给我:“把身上擦擦,别冻感冒了。”又低头看了一眼:“你鞋子都湿了,不会从公司走来的吧?”
“错,是跑来的!”
段凌弈站起身扯过我手上的毛巾,把我的头抵在他的胸口,就这么帮我擦着头发,那一瞬,我的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只感觉到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他的温柔在这一刻无限放大。
我鼻尖一酸声音颤抖:“我想你了…”
段凌弈愣了一下,就在这时厨房传来“哗啦”一声,我惊得从他怀里抬头看去,顾蓉尖叫了一声。
段凌弈立马把我松开冲进厨房,这个动作仿佛是在我才被捂暖的心口又插上了一刀。
我也跟进厨房,看见一地的碎盘子,顾蓉的掌心破了一道大口子,在不停的流血,段凌弈握着她的手,她还一个劲的说:“对不起,都是我没拿稳,对不起…”
如果说顾琴是落落大方的黑玫瑰,那么顾蓉绝对是低入尘埃的二月兰,黑玫瑰虽美但有毒,不如二月兰的简单清新更加迷人。
我以为段凌弈为我擦头发的动作如此悉心,原来是我没有看见他为顾蓉包扎伤口。
我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再握紧,最后还是自嘲的望着窗外的联排别墅,这里终究不属于我,正如我第一次来这一样!
我没有道别,直接转身出门。
外面的大雪依然纷飞,片片雪花落在我的睫毛上,冻结了我整颗心脏!
我知道段凌弈心里没有我,我明明知道,我明明早就知道了,却还抱有一丝念想,一丝不该有的念想,非要让残酷摆在眼前才彻底认输,似乎我总是这样,有种不撞南墙心不死的信念!
温热的眼泪流出眼眶融化了睫毛上的片片白雪,我不知在雪地里站了多久,回过身,那个房子里依然灯火通明,我爱的男人,和他爱的女人,双宿双飞,而我,终究是个不速之客!
眼泪模糊了视线,我隐约看见了一个人影从屋里走出,那个人很像段凌弈,可我知道不会是他!我从来没有这么渴望拥有过一个人,仿佛我的全世界只剩下他,别无他念!
我紧紧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流淌,我的身体犹如跌入冰窖,却在下一秒被揉进一个怀抱!
我不敢相信的睁开眼,他用大衣把我裹住,深邃的黑眸抵在我的眼前吻去了我的泪痕:“傻丫头,你想变成雪人吗?”
我完全呆掉不知道如何反应,他温暖的大手牵起我,带我钻入一辆白色的车内。
封闭的空间立马阻隔了外面的寒冷,他环着我的手却并没有松开,捧着我的脸炙热的吻就落了下来,瞬间覆盖了我冰冷的唇,我环上他的颈子回应着这个能融化我心的吻。
我觉得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好似前一秒我难过的差点窒息,这一秒他却在我眼前,与我如此亲近,我不敢相信的摸摸他这摸摸他那确定眼前的真的是他!
他捉住我的手擒着坏笑:“别摸了,来反应了。”
我一下脸涨红收回手老老实实坐好:“你就这么出来了,她怎么办?”
“她比你聪明,知道外面下雪,我在窗户边看你半天了,就这么傻乎乎的站着,我要是不出来,你是不是打算不走了?学孟姜女吗?”
我抡起拳头扔了过去砸在他膀子上,力道并不重,他却“嘶”了一声,我吓得又赶紧收回手:“没事吧?”
他揪着眉,我担心的凑过去,他突然在我唇上轻啄一下:“你怎么这么好骗?怪不得总被人欺负。”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他发动了车子,我赶忙说:“你身上还有伤,赶紧回去不用送我,我打车走。”
他唇角微扬:“我想知道是不是真心话?如果是,那我真回去了?”
这下我不说话了,撇向窗外,他摸摸我的头踩下油门。
我又转过头问他:“你那辆宾利呢?”
“被某个马路杀手撞坏后送去修理厂,有些备件要从国外寄过来,需要些时间。”
我羞愧的低下头。
我告诉他我现在住在顾思思那,他说知道,我以为他会送我去她那,结果车子直接开到一栋公寓前,我问他这是哪里,他说上去就知道了。
走进去的那一刻我有些愣神:“这,这也是你的住所?”
“是你的。”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我的?”
“你先看看吧。”
我走进那个屋子,每一处都让我觉得有些熟悉,沙发的质感,墙纸的颜色,壁画的风格,我走上阳台,那很大,是那种阳光房,放着一组白色的茶桌,边上还立着一个书柜,书柜旁是一个吊椅,透过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蓉城!
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在我心底扎根,这个男人!他全都记得!我以为那天他一直心不在焉的看手机,可实际上他都记下来了!
我回过身,他就在我身后,倚在阳台边露出淡淡的笑容盯着我看,两道如漆的眉也泛起柔柔的涟漪,我见过阳光十足的孟晨,也见过美如冠玉的古修,但没有谁像段凌弈这样让我如痴如醉!
我问他:“这里,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你来蓉城前。”
“那为什么今天才带我来?”
“因为直到今天我才肯定你会住下。”
那一瞬,我脑中闪过很多念头,这不仅仅是个房子,而是我和段凌弈的纽带,我住下来意味着我将接受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管是否见不得光,的确!
今天之前也许我顾虑重重,也许我会瞻前顾后,然而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段凌弈这三个字早就刻在心里,根本无法轻易抹灭,而他就像是毒品,我明知有毒却戒不掉!
我上前两步跳在他的身上,他把我抱起吻着我的脖颈,酥酥麻麻的带着我穿过阳台,穿过客厅,穿过走廊,直到房间,我问他:“段凌弈,你爱我吗?”
“我想要你。”
他扯掉我的衣服把我揉进大床里,然而当他脱下衣服时,我才惊讶的发现他的膀子在流血,正是我刚才在车上打到的地方。
我瞬间跳坐起来:“天呐!你这里真受伤了,刚才干嘛还骗我?得赶紧处理一下。”
他俯身而来声音沙哑而低沉:“那也得先处理完你再说…”
……
段凌弈趴在床上,我用热毛巾帮他把血渍一点点擦掉,我问他:“疼吗?”
他不以为意,我突然想到刚才一幕把毛巾扔掉:“你对顾蓉倒挺温柔的!”
他抬头侧了我一眼:“所以呢?吃醋了?”
“吃你个毛醋,我就是不喜欢她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段凌弈正过身把我揽进怀里:“我欠她太多,她是个好女孩,和顾琴不同。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在曼哈顿见到她的时候,她在一个超市为了一包蔬菜,比价比了半天,那模样活像专业审计员,知道她背景后更觉得这样的姑娘不多见了,只可惜遇上了我…”
我抽回放在他胸口的手:“你现在回去找她还来得及!”
他翻身把我压在身下:“可惜我想留下。”
段凌弈说,他自从毕业后,每天神经都高度绷着,总有大量的工作、人际关系、社会往来要应付,他不仅全年无休,几乎连晚上的时间也全送给了工作,趁着这次受伤,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旷工了!
第二天下午有人按门铃,我还很奇怪这里会有谁到访,打开门看见是董辉时,我吓得不知往哪躲,结果人家倒很礼貌从容:“下午好,我给段总送东西来。”
于是我就看着他把段凌弈的衣服,用品一样样搬了进来,正好段凌弈从房间出来,我没忍住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打算回家了?”
“我本来就没有家,哪里住的舒服哪里就是家。”
我想到古修曾说过段凌弈的家世不免有些心酸。
可是段凌弈不用去公司,我却苦哈哈的还得往公司跑。
新上的APP知名度不高,需要大量体验用户,任水寒他们天天上贴吧发广告贴引流但似乎效果都不太理想。
晚上回到家,居然桌上放了一桌子菜,我笑着跑到阳台,看见段凌弈翘着腿望着窗外,倒是闲散舒适,我走到他面前双手抱胸:“你这是退休的节奏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