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天以后，男人的尸体才从河里捞出来。事后查监控，从头到尾只发现了男人一个人，并且是自己跳进河里的。

当时有老人家说这是遇到鬼了，但是现在看来怕不是这个男人得了癔症，精神突然出现障碍，导致了自杀行为。

所以在不重视精神类疾病的地区，仅仅想要通过生前的一些行为，来判断一些人究竟是不是自杀，的确非常困难。

不过方泽也不单单是靠这一点才判断的。

他指着竖立在书桌旁边的展览架说道，“从房间的风格来看，王腾应该是一个对整洁有相当严格要求的人。所以他不可能容忍展览架上的手办出现没有对齐，武器折断，底座不契合的事情。

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王腾在死之前，和别人进行过打斗，导致身体撞到了展览柜上面。而凶手在行凶结束之后，虽然将展览柜复原了，但他并不是王腾，不会理解一个买了如此多手办的人，会对手办宝贵到什么程度。是绝对不会允许出现有武器折断导致手办有缺陷这种事情。”

“嗯，我也认同我师兄的说法，认为王腾不是自杀。”吴小夕带着手套，小心翼翼的将死者的左手翻开。

“你们看，王腾的左手并没有长时间使用的手茧。再加上之前夏洛在赌场拍摄的有关于王腾的视频，我们可以断定王腾并不是一个左撇子。那么就更加能证明王腾的死不是自杀。”

“的确。”夏洛此时也更加倾向王腾是被他杀的了。因为一个不是左撇子的人，是很难用左手执刀，割断自己的右手腕而自杀的。

“那么这次就是熟人作案了。”夏洛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的观察周围的环境。

“桌子和地板，展览柜，都有被擦拭过的痕迹，这证明凶手在作案的时候并没有戴手套。所以他才会需要将自己的指纹清理干净。”

“报警吧，剩下的就交给警方就可以了。”方泽蹲在书桌旁边看了一眼说道，“展览柜在被撞倒以后，有手办的部件掉到了书桌后面。那个人在清理痕迹的时候，却忽略了这里，所以这里的灰尘会忠实的记录那个人的指纹。”

找到线索以后，不适合待在这里等待警方的方泽就和吴小夕先一步走了出来。

“小区里没有摄像头吧。”方泽出来之后，看了看周围。

“放心吧，没有的。”吴小夕说道，“基础设施这方面，越发达的地区总是越滞后。”

“这倒是。”两人走出了小区，避开了街边的摄像头，然后方泽对吴小夕问道，“我先送你回去吧。”

“对了，师兄。”吴小夕回到了事务所之后，看见方泽没有上去的想法，就开口问道，“一直想问，让我变小的那个药，是不是柯南这部漫画里的APTX4869。”

“你就当它是吧。”方泽没有明说，拍了拍吴小夕的头说道，“每个人都只有一次选择人生的机会，虽然你的前半生并不是很好，但好在有了一次洗牌重新活的机会，就好好享受每一天吧。”

“其实，活着真实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吴小夕回道，“我现在的生活也只能算是混日子吧。”

“混日子才是最好的生活。”方泽扭头离去，挥了挥手，“以后再联系吧。”

回到那个小赌场，方泽坐在了正在打牌的纲手旁边。

“他死了？”纲手应该是从方泽的身上闻到了血腥味，开口猜测到。

“是啊。即便是看似和平的地方，也时不时会有人无故丧命。”

“死亡无处不在，区别只是大小。”纲手伸了一下懒腰，脸上似乎没有任何愤怒伤心的表情。

看起来没事了。

方泽心里刚松了一口气，但接下来纲手的话却打破了方泽的侥幸心里，“我如果在这里惹出一些麻烦，会连累到你吗？”

“这个要看你惹出的麻烦大小。”方泽只能无奈的回答道，“你要是当街使用忍术，那我肯定死定了。但是私下里搞点事儿的话，我还是能兜的住的。”

“在战场上，死去的战友我没有办法为他们复仇，因为让他们死亡的是战争本身。但如果是仇杀的话，我想我还是能获得一个复仇的机会的。”

纲手将手里的牌扔到了桌子上，然后把筹码往前一推，“不赌了，吃饭。”

两人离开了小赌场，来到了一家日料店，纲手进去点了一碗拉面。

“比村里的一乐拉面好吃。”纲手边吃边评价道。

“有时候美食好吃不好吃，其实和味道无关，和意义有关。”方泽想起了鸣人，如果让鸣人来这里吃面的话，他应该会说一乐拉面最好吃。

毕竟在整个悲惨的童年经历中，任何人都有可能对鸣人恶语相向，就只有一乐，在鸣人任何时候去都会为他准备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

如果说自来也填补了鸣人父亲的空白，那么一乐就填补了鸣人母亲的空白，虽然这样的比喻比较怪。

想到自来也，方泽突然开口问道，“纲手，能不能问你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

“问吧。”纲手说道。

“你对自来也的是怎样一种感情。”

方泽的话说完，纲手正在吃面的手停住了。

“你认识那个家伙？”

“不认识。”方泽摸了摸鼻子，“只是好奇。”

“没什么感觉。”纲手又开始吃面，“我这一辈子，逢赌必输，大概也不会获得什么了。”

“其实有时候输比赢好。”方泽想了半天，终究没敢告诉纲手，自来也在临死之前，和她打了一个赌。自来也让纲手赌他会死，因为纲手逢赌必输。

但是没想到纲手却赌赢了，而且惟一一次赌赢就失去了自己最后一个关系最亲密的人。

人生啊。

方泽吃了一串盐烤虾，一边吃一边肉疼在这里吃一串烤虾，能在内地好好的吃一顿烧烤了。

回到酒店，依旧是买醉的一夜。

第二天早上，方泽给吴小夕打过去了电话，询问了一下案情的进展，并且问了一下他们一直在追查的那个地下钱庄的幕后的主使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