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句话,纪若棠握着段司珩的手,为什么这句话这么熟悉,为什么段司珩总是会说起这句话?
段司珩的意识混沌,他好似又回到了前世的时候,他看着纪若棠嫁给段司澈,成了太子妃,后来又成了皇后。
即使知道纪若棠最后的结局,段司珩也只能在一边干看着,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也不能有任何动作。
“阿棠,不要……”不要嫁给段司澈。
“阿棠,不要……”不要信任纪颖梦。
这些话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可他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阿珩,阿珩?”纪若棠不断地叫着段司珩的名字。
段司珩额头上的毛巾也换了几次了,可段司珩的温度还是降不下来。
追风已经把药抓回来去熬药了,纪若棠守在段司珩身边,无奈之下只能给段司珩施针。
一套针灸下来,段司珩的神志清醒了不少,体热也退了些。
“娘娘,要不您先休息一会吧?这天斗快亮了。”玉橙劝道。
“不用,我等他喝了药再睡。”纪若棠摇摇头,看着段司珩昏迷不醒的样子她就着急,“你去陪着追风吧,这有我就行。”
“好。”
说起来,段司珩忽然发热,也是这么些天没怎么休息好的缘故,所说他身体强健,可身体再强健的人也总是有个极限的。
“阿棠,阿棠……”段司珩的梦里还是只有纪若棠,他看见纪若棠毁容,小产,被挑断手脚筋,他又看见纪若棠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得胜归来后骄傲且得意地看了他一眼。
零零散散的记忆拼凑起来让段司珩心力交瘁,他想抓住濒临绝望的纪若棠,可只能抓住她的衣角。
“阿棠,阿棠!”
“我在这,我在。”
段司珩猛然惊醒坐起,纪若棠也连忙安抚道。
段司珩愣愣的看着床边的纪若棠,眼神里是满满的不相信,他试探道:“阿棠?”
“怎么了?我在。”纪若棠握住段司珩的手,轻轻应声。
段司珩看向两人相握的手,这触感是真实的,他没有在做梦。
“阿棠?”
“我在,是做噩梦了吗?”纪若棠柔声问。
段司珩反应缓慢:“我这是怎么了?”
“太累了导致的发热,已经没什么事了,等会儿喝了药睡一觉就好。”纪若棠给段司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刚刚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们成亲了?你是我的?”段司珩感觉自己要疯了,前世和今世的记忆混在一起,让他惊慌失措。
“是啊,我们都成亲一个多月了。”纪若棠好笑地看着段司珩,“怎么了?”
“阿棠……”段司珩忽然把纪若棠抱进怀里,紧接着眼泪就下来了。
“我还以为来不及了,我还以为我又来不及了。”
“阿棠,我真的好害怕,我真的太害怕了,这辈子你不要做傻事了好不好,这辈子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段司珩几乎是泣不成声。
纪若棠很少见到这样情绪失控的段司珩,她只是柔声安抚,并没有去细究段司珩说了什么。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一辈子,好不好?不只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在一起好不好?”
“嗯。”段司珩嘟囔了一声。
“娘娘,药熬好了。”追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纪若棠从段司珩怀里退出来,然后给段司珩擦干眼泪,把他扶着靠在床头。
“进来吧。”纪若棠看着追风进来,“药给我就成,你和玉橙去休息吧。”
“是。”
纪若棠接过碗,然后舀了一勺药喂到段司珩嘴边:“乖,喝药。”
段司珩听话地张口喝药。
很快,一碗药就被段司珩喝完了,纪若棠问:“苦不苦?”
段司珩顿了一下还是诚实的点点头,但是这点苦他不怕。
纪若棠却把碗放下后就吻上了段司珩的唇,两人唇舌缠绵了一会,纪若棠才主动结束了这个吻。
段司珩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所以主动权掌握在了纪若棠手里。
“真甜。”段司珩傻傻的笑。
“瞧你那傻样儿。”纪若棠拍了拍段司珩的肩膀,“好了,早些睡吧。”
纪若棠说完便也上了床,爬进了里侧躺下。
段司珩也躺下来和纪若棠在黑暗中对视。
“阿棠,我爱你。”
“嗯,我知道,我也爱你。”
“阿棠,我爱你。”
“我知道……”
“阿棠,我爱你。”
“我也……”
纪若棠是真的困了,这一夜她几乎没合眼,现在还真应付不了段司珩的话。
看见纪若棠进入了梦乡,段司珩又凑过去轻啄她的唇。
真好,他家阿棠就在他身边,他家阿棠永远都会和他在一起了。
如此想着,段司珩也合上了眼。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纪若棠才从睡梦中醒来,身边的段司珩已经不见了踪影,问过玉橙后纪若棠才知道段司珩是去上朝了。
纪若棠洗漱过后坐在梳妆台前,玉橙和玉桃给她梳妆。
百般无聊的纪若棠忽然想起了昨晚段司珩说的话。
——“我还以为来不及了,我还以为我又来不及了。”
——“阿棠,我真的好害怕,我真的太害怕了,这辈子你不要做傻事了好不好,这辈子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来不及?又来不及?什么来不及了?
这辈子?傻事?她什么时候做了傻事?这辈子不要做了?她上辈子做了吗?
纪若棠猛然惊醒,她上辈子还真是做了不少傻事。
可是段司珩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不合情理,段司珩怎么知道她做过傻事?
纪若棠越想越不对头,越想越觉得离谱。
“娘娘,好了。”玉桃的声音把纪若棠的思绪拉了回来。
“哦好。”纪若棠站起身,“王爷快回来了吗?”
“应该是快了,只是从宫里来的那三个还在前厅等着。”玉橙道。
“哦?她们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玉橙想了想:“一早便来了,大约来了两三个时辰了吧,我觉得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没叫醒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