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嘴里一边低声问着,一边梗着头向后躲去,仿佛不堪忍受那如同毒蛇芯一般的枪口,同时背后的手在轻轻摇摆着,似乎在提醒着背后的龙妹还有几个蠢蠢欲动的兄弟不要乱来。
“我很好奇,这里竟然还有你这样的高手存在——”脑袋始终无法躲过附骨之疽般跟过来的冰冷,牛哥的眼里仿佛有了一丝的胆怯,至少在外人眼里看来是这样的。周围的人绝对相信这个干瘦的家伙在事情不对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国安局的。”冷冷的几个字就像枪口里冒的寒气一样兹兹涌向牛哥的耳朵里,那明显的优越感和对对手的不屑溢于言表。
“额,这——大家后退!国安局的人是有开枪的特权的!”牛哥的声音里有了明显的颤抖。没人怀疑此时的他如果在对方的枪口不再指着自己时会果断滴撒丫子跑路。
“哼,知道就好!”干瘦青年微微一笑,枪口稍稍向上抬了抬,“不进去了吧?还不——”忽然他发现对方本来惊惧的眼睛往自己的身后看去,不由得一愣,刚想侧身,不料顿生变故——
“啪,”“扑哧——”“咔哒——”“好——!”
“啪!”是手掌急促相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扑哧——”是双腿被什么击中,软倒跪在地上的声音;
“咔哒——”手枪打开机头的撞击声;
“好——”自然是一群人的喝彩声。
干瘦的青年跪在地板上,一个短粗的壮汉神一般滴站在他的面前!
神不可怕,可怕的是神手里还拿着把铁家伙!
“小子,国安局了不起啊?”牛哥用黑洞洞的枪口使劲顶了顶地上人的额头,仿佛在报复!“我最讨厌别人用枪这么对着我!”
干瘦青年面色如灰,虽然沮丧地一扭屁股坐在地上,但抬头盯着枪口的眼中却在冒火:“你老哥是行家,佩服!不过,你刚才的行为卑鄙的很!”
“卑鄙?好可笑的字眼!我的对手从来没有这么说过我,你是头一个。不过,你还不算是我的对手。”
“………?”青年眼中露出一丝的不解。
旁边,牛哥的一个兄弟忍不住说了句:“小子,我们班长的对手真没人这么说过他——”
“嗯?——”这次连龙妹都好奇了。
“因为,他们都死了!那些,都是该死之人!”
干瘦青年沉默了,他不再感到憋屈了。尽管被人下了枪这是件很丢人的事情,是要被处分的,但显然面前的这个满脸横肉被称为班长的家伙明显不是和自己一个档次!刚才对自己动手的狠辣招式绝对是用来杀人的!
龙妹也沉默了,因为她也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一种杀气!还好,对自己人和对坏人还是有区别的。
那人只是被下了枪!
“嗨,我说,说那些陈年谷子烂芝麻干什么?忘了我们来干啥的了?”牛哥大咧咧地把手枪扔给了干瘦青年,然后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将其拉了起来:“对不住了,我们还得进去——”
“不行,你们还是不能进去——”干瘦青年一蹦老高,身子滋溜地一下挡在手术室的门口,不过这次他没有勇气把刚插在腰里的枪再拔出来。
“哎,我说,你还上了劲了?信不信我再一次让你趴下?”牛哥的牛脾气上来了,他袖子一挽冲了过去——
“大哥,不,班长,我就是趴下十次,也不能放你们进去——”面对威胁,干瘦青年脖子一拧毫不示弱地迎上王二牛那屠夫般的牛眼。
“呵,还犟筋一个!你给我——”二牛又挥起拳头——
“慢着——牛哥!”龙妹开腔了,她上前拉住了那支要逞凶的手臂,“我想先问句话。”
“问话?有什么好问的?我们可是有急事!——”牛哥不甘地放下了拳头,双手互掰,粗大的关节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
“不忙这一会儿!”龙妹分开众人走上前,冲那拦在门口的青年微微一笑:“大兄弟,能问一句话吗?”
“……….?”青年没有答话,更没有后退,只是满脸狐疑地瞅着眼前的美女。
“你的上级是牛局长吧?”
“………?”青年依旧没有吭声,不过,微微地点了点头。
“咳,咳,他是我干爸!”龙妹得意地咳嗽了两声。
哇塞,不但干瘦青年吃惊了,连牛哥和他是手下也一个个合不拢嘴的满面痴呆状!
牛局长!那可不是一般的公安局局长,那是国家安全部门的最重量级存在!
而这个大胆之极的妮子竟然说自己是人家的干女儿!
这事是能拿来蒙人的么?
“龙妹,咱别——”牛哥走上前,低声在龙妹耳边嘀咕了一句
龙妹狡黠地冲二牛眨眨眼,而后更是狐假虎威走上前一步,直面干瘦青年:“要不要我给干爸打个电话?”说完,拿出了手机,装作拨号的样子。
“你打吧,只要上级有令,我可以放你们进去——”干瘦青年微微一笑依旧坚持自己的底线。
“苍天啊——”龙妹悲鸣了一声,靠在了牛哥的肩膀上,哭笑不得:“你这家伙——明知道这里没有电话信号的——”
“哼,没见过这么不开化的家伙!”牛哥扶龙妹站稳后,转过身,面对那家伙,脸色开始不善起来:“我也非常好奇地问一句,这里面究竟是那个重要首长需要你死命保护?”
“这是国家机密——”
“呸,拿鸡毛当令箭!机密,还国家机密!”牛哥怒不可遏,“不就是卫生部的什么王部长么!”
“你弄错了,大哥。其实,其实,”干瘦青年偷偷看看龙妹,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道:“其实,告诉你们也没啥的,我们要保护的首长,他姓李——”
“姓李——李家诚?——哈哈哈——”龙妹和牛哥对望了一眼,忽然大笑起来。
“你们和李先生,认识——?”干瘦青年又转不过来弯了,他瞅瞅这个,看看那个,一头雾水。
“那,那是咱的老大——”龙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双手一个劲地拍打着二牛厚实的胸脯。
“兄弟,弄了半天,我们在为一个人打架!”牛哥忍着剧痛,扶着龙妹乱颤的娇躯,回头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对干瘦青年说:“一家人,刚才对不住了,哥下手有点重!那,现在,我们总可以进去了吧?”
“不行!”
这青年国安成员简直就是一尊门神,依旧拧着脖子,一副水泼不进的样子!
“苍天——”轮到牛哥悲鸣了!可他的“啊——”还未发出,手术室边上的一个房门打开了,一个脑袋伸了出来——
“喂,谁是龙妹、牛哥?啊,李先生说,让你们俩进观摩室。”
………….
外面热闹,观摩室更是乱作一团,还好,由于玻璃窗的良好隔音,再大的声音也传不到隔壁的手术室。
交头接耳,一片嗡嗡声。
一个看起来动作非常夸张的老头立即吸引了刚进来的龙妹和牛哥的视线。
那是个蓝眼睛的大鼻子洋老头。
“上帝,这是魔法吗?”老头有些昏花的眼睛好不容易从那台记录手术情况的监控电脑屏幕上挪开,转而扭头盯着玻璃窗那边正趴在手术台在仔细观察的两个穿白大褂的人身上,双手冲房顶大张着,“或者,他们是上帝派来的?——”
“哈哈,巴尔克大夫,你们把所有不可思议的事情都认为是上帝干的吗?”前排一个一脸官威的人扭过头去,用一口稍显蹩脚的英语说道。
“因为,只有上帝才能做到——”
“上帝派来的使者?我怎么老听你们讲什么‘上帝是来拯救人灵魂’的?”
“可能,偶尔,也拯救人的肉体吧!”
“那就奇怪了,你们西方科学家不是最讲究什么‘科学’吗?”
“科学,是上帝赐予少数人们的一种特殊本领。但我不认为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能用科学二字解释清楚的——”
“哈哈,好,那就让我们称之为上帝的魔法吧!”
……….
手术室里安静的很,没有有关上帝的争论,只有输液瓶里快速流动的药液‘滴答滴答’发出的声响和边上利郎满目的生命体征监控设备发出的轻微嗡嗡声、
“李先生,太神奇了!切开的创面已经和断肢开始了快速融合!太不可思议了,从医这么多年,我第一次感觉到,仿佛肉眼都能看到新细胞的分裂生长似的。”何一刀强忍要上前抚摸断肢的冲动,只是不停滴擦拭不知道从哪里拿出的一个放大镜镜片,然后不停滴凑上去观察着。
“也许,我们可以静下心来喝杯咖啡?”阿三笑了笑,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不用那么频繁地看着——”
“不,要看,这奇迹般的变化我怕转瞬就会消失!”何博士头也不抬俯身趴在那里,一副专注的样子。“咖啡什么时候都可以喝的。嗯?咖啡,李先生你渴了吗?”
何一刀忽然醒悟过来似的,忙扭头冲一边待命的那个助手挥挥手:“给李先生冲杯咖啡,就拿我托人从巴西带回来的那个。对,办公桌最里边的那个抽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