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一个人,他用的兵刃和你差不多。而且一双铁拳可以打的死老虎,在太行山里称王称霸的。你告诉我,是不是你?”云浩低下头,带着欣赏老虎的眼神儿欣赏雄阔海的表情。
雄阔海,手持乌金齐眉棍,胯下乌骓宝马。号称隋唐第四勇将,排名仅仅在李元霸,宇文CD,裴元庆之后。这种猛人,难道就是自己眼前这只瘟鸡?
“嗷……!”地上的雄阔海猛的窜起来,身子好像一头猛虎向云浩扑过来。两臂一挣有千钧之力,绑缚着他的渔网好像一下子小了一号。
如果是一般的渔网,被雄阔海这样生撕狮虎的猛人一挣,或许也就散了。可墨家的渔网,里面可是加了料的。云浩那点儿拉丝工艺技术,被渔老他们迅速吸收消化。钢丝弄不出来,但铁丝还是没问题的。加了铁丝的渔网,云浩不认为雄阔海有变形金刚的本事。
雄阔海的身子好像气球一样的膨胀,那些坚韧的铁丝渔网紧紧勒进肌肉里面。好几处地方都流出血来,铁丝就是这点不好,放置时间稍长就会生锈。
“别白费力气了,就算是宇文CD也挣脱不开这样的渔网。现在你说说,处心积虑的想要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云浩坐到了椅子上,刚才人与钢铁的较量让他捏了一把冷汗。他清楚的看到,一些拧在一起的铁丝实际上已经被涨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云浩绝对难以相信,肉体的力量可以强悍到这个地步。
这是一个真正的猛人,云浩不敢大意。距离这些猛人,最好还是远一点儿安全些。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装病的。”雄阔海几次运力,都没有挣脱铁丝渔网的束缚。见到云浩好整以暇的样子,不由得气馁道。
“你身上涂的什么?好像是姜黄水吧,这东西我用过还尝过。很苦的!还有你弄来扮磕头虫的小子,磕头虫扮的虽然不错。可犀利的眸子告诉我,他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是一个阴鸷的杀手才对。”
“所以你把他打发出去了?”
“对,所以我把他打发出去了。不过估计现在应该已经喝多了吧,加了蜂蜜的蒸酒很少有人不着道的。因为那东西太他娘的好喝,我自己都醉了好几回。”云浩“嘿”“嘿”笑着露出的白牙,在烛光下非常刺眼。
“这么短的时间,你就看出了这么多东西?”雄阔海难以置信的看着云浩,智多似妖这是魏征给他的评价。现在看起来,这个少年郎还真是一个妖怪。
“不是,这些东西都是我在看到你的棍子之后才发现的。事实上,在看到你的兵刃之前,我差一点儿就生了招揽你的心思。”云浩踢了一脚那根乌金齐眉棍,很丢人那棍子居然纹丝不动。心里有些气恼,这些武将都喜欢用非常沉重的家伙。好像不拿个百十斤的东西,都不好意思出来跟人掐架。
“你……!”雄阔海无语。
“别你啊我的,说说来见我为什么?似乎你在太行山里面混的不错,以你的本事好像没什么东西能够对你造成威胁。”云浩对雄阔海来见自己非常好奇,他不明白这么一个处在食物链顶端的家伙,为毛会亲身犯险。
“太行山待不下去了,刘武周那个狗东西收买了很多人。老子即便浑身是铁,也捻不出几根钉子。我身上有病是真的,抹姜黄水只是显得病重一些。那些狗娘养的,趁着我有病偷袭了我的山寨让我损失惨重。
好多兄弟都战死了,如今跟我逃出来的也只有五六百老弱妇孺。大雪封山,再不找个人投靠就活不下去了。半个月前我遇到了魏征,他告诉我想要生存下去只能来找你。”
“以你的本事,到哪里都会被奉为上宾。为毛要到我这里?魏征那老家伙,我也只是见识过几面而已。只能说认识,算不上有交情。他介绍来的人,难道我就要养活?”云浩不明白魏征为什么要把雄阔海往自己这里推,在这个乱世里面,自己不管怎么说都只是一条小杂鱼。
雄阔海这种胳膊上跑马,拳头上能站人的猛人。不管去哪里混口饭吃都是没问题的,如果去李二那里说不定会被打个佛龛供起来。
“我射杀了始毕可汗的儿子杰勃罗!”雄阔海缓缓说出了一句石破惊天的话来。
云浩瞪大了眼睛,总算明白刘武周为毛要跟太行山里面的雄阔海过不去了。也总算明白,世界虽大却没人敢收留他了!
十八路反王,三十六股烟尘。整个大隋的北方分裂成了无数个小政权。本来体量不算庞大的突厥人,这个时候却成了庞然大物。就连李渊起事的时候,也是改旗易帜,杂用绛白。白以示突厥,表示与突厥结好。绛以示大隋勋贵!
这雄阔海好大的胆子,居然把突厥单于的儿子给干掉。作为突厥人最忠实的马仔,刘武周找他的麻烦也就不是什么意外了。
“杰勃罗带两千余骑纵横我大隋境内,路过之处烧杀淫掠。甚至一直杀到了我太行山脚下,甚至在我太行山脚下。公然将上前我汉家姑娘集中起来**,夜行**,日则食之。哀嚎惨叫之声,哀鸣十里。
其他人不管,我雄阔海却不能不管。我生在太行山,虽身为盗匪却也是我汉家苗裔。族人遭受如此凌辱,如不能用血洗刷,吾宁死!”雄阔海见到云浩吃惊的样子,一屁股坐到地上安静的说道。
“我知道,杀掉了杰勃罗,天下之大就没了我立锥之地。可我还是要干,不为别的就只为让突厥狗贼不敢轻视我汉家子。今后谁敢再进入我大隋境内劫掠,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雄阔海。”雄阔海的眼神坚定,刀削斧凿一样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那你为毛又来找老子?魏征那混蛋到底是怎么说的?”云浩不想知道雄阔海如何成为民族英雄,他只想知道魏征那老王八蛋为毛要将麻烦推给自己。坑人不是好习惯,如果有机会云浩不介意帮助魏征改掉这坏毛病。
“魏征说,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有智慧可以帮我渡过难关。实际上自从射杀了杰勃罗,我已经知道自己会不得好死。跟随我的兄弟们可以战死,可他们的家人无辜。我雄阔海也是响当当的汉子,如果你为难只求你拿我的头给李渊送去。只是看在我做这件事情,是为了我汉家苗裔复仇,请善待那些老弱妇孺。”雄阔海的衍生更加坚定,好像要押赴刑场的江姐。
“滚你娘个蛋,这就是给老子挖的一个大坑。你是故意让老子抓住你,若是把你宰了把脑袋献给主公。我家主公再拿去跟突厥人言和!你知道我要是这么做,会有多少人戳我脊梁骨。老子还要不要做人?现在谁杀你,都会被天下士人的唾沫喷成筛子。
你他娘的就是故意的,魏征给的出的主意不是要你来找我。根本就是让你引起我的注意,然后成功将你抓获。然后,这个锅就是老子的。老子是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不然,我云家的名声就会臭了大街,狗都不会咬。老杂毛,老子抱你孩子下井了你这么坑老子。”
看着铁丝渔网里面的雄阔海,一种上当了的感觉油然而生。世道险恶,大坑无处不在。云浩万万没想到,只见过几面的魏征,会出手给自己挖这么大的坑。而自己,还一脸懵逼的往里面跳。直到掉到坑里,才发觉自己是被人坑了。
此时的云浩,感觉自己脑门儿刻了一个大大的蠢字。打死云浩也不会相信,一个拦路抢劫的江洋大盗会有这份爱国之心。他家就在太行山下,加上手下那些土匪也是太行山人居多。一定是突厥人抢了他们的财产还顺带凌辱了他们的老婆,这才让杀才们起了杀意。
烦躁的在屋子里面转圈儿,好像一头拉磨的驴子。路过雄阔海身边的时候,狠狠给了雄阔海一脚。这货权当挠痒痒,毫不在意的对自己龇了一下牙。
“给他解开,都他娘的做戏。现在你给他把刀,他也不会砍老子。”云浩烦躁的对身边的墨家弟子吩咐道。
渔老无奈的叹息一声,对着墨家弟子点了点头。
“来壶好酒,叫你云家的蒸酒,听说你家的吃食天下闻名。”雄阔海很有一种阴人之后的成就感,大呲呲的坐到了桌子前,拍着桌子要吃食。
云浩气得一根手指抽风似的抖,最后还是命人给雄阔海弄吃的。没办法,这个黑锅算是背定了。魏征那老王八蛋,早就算好了的。好奇害死猫,魏征就是抓住了云浩的好奇心,才让云浩掉坑里的。
“你说怎么办?”拽着渔老离开了屋子,外面飘着小雪花。两个人就在雪地里面“咯吱”“咯吱”的走路!
“此事难办的紧!如果交给唐公,那唐公还是会将他交给突厥人。最后受士人唾骂的还是你,虽然唐公会和你一起挨骂。如果不交人的话,突厥人也肯定知道雄阔海在你这里。就他那身型样貌,你认为很难瞒人?”
“话都让你说了,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难道老子现在丢下他,自己先跑路去晋阳?”云浩认为,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哼!一个没有担当的名声,就会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这个时候怂一下,千秋之下子孙后代都会被人戳脊梁骨。”渔老断然否定了云浩想要跑路的想法。
“那你说到底应该怎么办?”云浩有些气急败坏的对渔老抱怨道。
“老夫认为,还是将雄阔海留下来比较好。这样做,不但对你的名声有好处。而且家里有这样的猛将坐镇,谁还敢没事儿找你家的麻烦。怕只怕突厥人会派使节,来向唐公要人。”墨门现在依附在云浩身上,渔老可不想云浩出现一丁点儿的事情。
“那这事儿就变成了主公的事情,既然你说舆论可以影响我们。那我们也可以用舆论,去影响一下唐公。明天我就让人,将雄阔海的事情抄录下来。然后找口才绝佳之辈,每日里去长安城里传唱。
主公在长春宫收了宿儒颜师古,这种脑袋一根筋的家伙。只要知道雄阔海为毛被突厥人追杀,他们就会怒发冲冠。有了舆论的支持,就算是唐公也不敢将这样一位民族英雄交出去。”云浩开动脑筋,用最快的方法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此计倒是可行,新朝初立唐公必然会很看重舆论。现在民心不稳,唐公怕的就是自己坐不稳这个江山。只要把雄阔海交出去,朝廷立刻就会陷入千夫所指的境地。民心这东西,大多数时候就是跟着舆论走。而舆论,就掌握在这帮士人手里。如果你能想办法,让颜师古帮你顶这个雷。突厥可汗就算是提十万大军来,那都没用。”渔老对云浩的办法深表认同,利用舆论的压力迫使李渊跟突厥人翻脸,是保障雄阔海能够生存下来的唯一希望。
两人商议已定,无论是渔老还是云浩,心里都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天还蒙蒙亮,十几骑骑兵就带着云浩的书信,还有雄阔海的事迹前往长安城。因为,李渊要在那坐城市里大干一番事业。
马到一处城池,马上骑士就会跳下马来。找个最显眼的位置,就开始刷江湖贴云浩的小广告。在云浩笔下,雄阔海是个充满爱国情操的好青年。在被突厥单于的儿子残暴所激怒的时候,一箭射杀了睁开啃噬这个庞大帝国的老鼠。
许多士人读云浩笔下的雄阔海事迹,不过盏茶时间,就哭得老泪纵横。这些强烈的民族主义分子,被云浩那极具杀伤力的话忽悠的怒火中烧。现在,就算让他们拿着炸药包去炸敌人碉堡。这些家伙也是义务反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