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的苏子歌,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心情有多大的变化,仍旧慢慢的游自己的湖,反正一开始也没准备这么多人一起来,现在不过是恢复成了自己一开始所想的那般罢了。
“水仙纤纤,凌波三千。亭亭佳人,素洁而立。思而歌之,情深且溺。思而叹之,花不知水泣。”
“水仙芬芬,凌波而温。亭亭佳人,素洁而珍。思而歌之,情深且恩。思而叹之,花不知水真。”
“水仙盈盈,凌波笑晴。亭亭佳人,素洁而清。思而歌之,情深且倾。思而叹之,花不知水情。”
她轻轻的闭上双眼,嘴里念着一首词,浅笑,此情此景,美哉美哉。
这词,是昔日在一文人墨客那儿听来的,当时觉得很是无聊,现在看来,倒极其应景。
湖波微澜,清风袭来,自有一番滋味。
“绿竹,你知道吗?风景很多时候是能治愈人心的。”
她睁开眼眸,看着身边的绿竹,勾勒出淡淡的笑容。
“小姐……”
绿竹不知道应该怎样说,只能站在苏子歌身旁,一直陪着她。从小姐来到京城后,她二人已经很少一起了,太姥爷曾说过,只要小姐回了京城,一定是被大街守着护着的,可为什么她看到的根本就不是这样呢?
两人沿着湖岸走着,离开了那一群人,她们很是清净,官家小姐们对她并不熟悉,只要她不说,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份。
这样的清净,是很难得的。
就在这样的安静中,突然传来一阵箫音,苏子歌停下脚步,四处寻探。
忽悲忽喜,凄凉婉转,扣人心弦。
随着箫音穿出的方向走去,是船,很多女子侯在此处,眼底带着爱慕,却不敢靠近船只半步。
苏子歌停下脚步,看向船只,因为逆着光,只大约看到他的轮廓,细看之下,墨色的发丝随着风微微扬起,一支玉簪束起如瀑的乌发,眉目如画,灿若星辰,一双薄唇轻抿,脸上却是一片清冷,如此飘渺冰冷,似冬日的雪花,清冽幽然,美的惊心动魄,却非凡尘所有。
她呆住了……
不是因为这人有多美,有多好看,而是因为那张脸,她日思夜想,多少个夜里惊醒都想看到的那张脸。从他离开到现在已经快一年光景了,这一年,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是如何压制自己的情感的,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无数次为他找理由,为什么没有回来,可能是因为要医治的人太多,可能是要办的事情太多,所以才忘了吧。
直到现在,才知道那些想法是多么的可悲,当初他离开的时候明明没有提要去干什么,一切,不过是自己太傻了。
呵呵,是了,如果会回来,为什么一年都没有消息;是了,如果......如果他心中真的有自己,为何现在身旁会有一个女子站着,是了,是了。
愤怒,悲哀,嘲笑……
无数的情绪在眼底流转,最终归为沉寂。
他曾说:三个月后我一定回来。
所以,她就真的傻傻的一直等着,等来的呢?
她那个时候,多么害怕,就算自己真的很强大,也只是个女子,不停的为他找理由,这会儿,全然崩塌。
卿九墨。
“小姐?你怎么了?”
绿竹震惊的看着自家小姐,满目泪水,直直的盯着船只里面的那个人。她惊呆了,小姐这是落泪了?
为什么?
她担忧的看着苏子歌,苏子歌低下头,讽刺的笑了。
什么感情?
什么三个月?
都是假的。
苏子歌啊苏子歌,前世才为情所伤,今生为何就不长记性?
她一边想着,一边不住地摇头,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
“原来,一直都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
所有的情绪失控后,只化作了这样的一句话,她笑了,转身直接离开,。
船只中的卿九墨,偶然扫过的时候,看到了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庞,手中的箫落在地上,呆呆的,看着苏子歌。
“子歌……”
他喃喃开口,心,刺痛。
他看到苏子歌脸上的泪水,他知道为什么,却不能过去解释。
待苏子歌离开他的视线以后,他才收回目光,眼底所有的情绪被全部掩盖,将落在地上的箫捡起,淡淡的,似乎刚才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
“去告诉他,我答应的已经做到了,他若食言,我必竭尽全力粉碎一切。”
声音清冷,他身旁的人点头,道:“鬼医大可放心。”
绿竹紧跟着苏子歌,现在人开始变多了,苏子歌呆呆的,不知道脑子里想些什么,绿竹不敢分心,一步也不离左右。
“王爷,是四位王爷来了。”
不知是谁这样说了一声,场面乱了起来,人们都争先恐后的往前走,这样一来,就冲散了苏子歌和绿竹。
“小姐......”
绿竹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却显得那般渺小,眼看着苏子歌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她开始着急了,小姐这才刚刚哭过,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就完了。这样越着急,越是难以前进。人们都堵在这个地方,没有人往前走。
眼底的焦急越来越深,她左右看了看,最终转身跑开。
苏子歌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挤在了最前面,看着身后痴痴盯着前方的女子们,她静静的,唇角带着苦涩。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的。可现实一遍一遍的伤害她,在她以为自己不再相信爱情的时候,卿九墨出现了,她以为这一次可以相信了,结果只是黄粱一梦。
“绿竹?”寻着来找苏子歌的苏子夜拉住刚要经过自己身边的绿竹,绿竹抬头,发现是苏子夜,立马像是找到了救兵一般。
“小......小......”
因为跑得太急, 所以怎么说也说不出来,这可急坏了她。她这样,苏子夜也着急,见她身边并没有苏子歌,这才觉得不对劲,看着绿竹,表情一下子变得凝重,“子歌人呢?她出什么事了?”
绿竹缓了过来,看着苏子夜,焦急的说:“公子,小姐和我被人群挤散了,绿竹现在找不到小姐了......”说着,眼底蓄满了泪水,苏子夜看了看四周,当机立断,看着绿竹,认真的道:“绿竹,你现在快去找大哥他们,让人快找,我先过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绿竹刚才来的地方跑,而绿竹则一边流泪,一边去找苏子凌他们。
这边苏傅等人知道后,都急了,连忙派人到处寻找。一开始大家并没有多着急,直到整个湖周边都找了还是没有找到苏子歌以后,大家开始慌了。
苏子歌走丢了这件事情,很快就被更多的人知道了,大家都帮忙找,却仍旧没有什么进展,绿竹见此,就更自责了。
“绿竹,小姐又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苏母焦急的看着绿竹,都快急哭了,绿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回想所有的一切,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小姐今日不知为何,哭了,还说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话。”
她这样说了以后,苏子夜直接看向苏子凌,苏母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一个劲的流泪。
这边所有人都着急疯了,那边的苏子歌却一无所知。她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待会儿。船舶里好像是在谈事情,所以四周的女子都安安静静的,这倒是挺好的。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离开的人越来越多,只有苏子歌至始至终都待着。
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站了很久了,以至于脚都开始发麻了。天也渐渐的开始暗淡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待一天,事实证明,这样的感觉还不错嘛。
船舶里面的人早就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两个人。
“王爷,要不要请苏小姐过来?”说话的正是胡一,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王爷专门在这儿等着,苏小姐明明就在岸边,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过来的事情。
“不用了。”
凤九云淡风轻的说着,端起一杯茶喝着,可目光却并没有离开苏子歌半分。他能感觉到苏子歌的情绪变化,还以为她会一直那样下去,没想到这会儿竟然没事了。
当初在傲城遇到她,只是出于好心帮一把,没想到她会让自己那般意外,,竟然真的就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挽救了那么多人,自己能够想得那般周全那可完全是因为上过太多次战场,可她呢?一个对战场完全不熟悉的人,能够有那么详尽的策略,可想这个人是有多么的聪慧了。
今日本是和其他几位王爷谈事情的,偶然就发现了她,这才留了下来,连他自己都不知是为何。
就在他和胡一说话的时候,突然有人跑过苏子歌身旁,刚好就站在水边的苏子歌一个不稳。
“扑通!”
随着声音的想起,苏子歌掉入了水中。
被水淹没的那一瞬间,大脑一下空白,所有的意识都被淹没。鼻腔里不断进入的水刺激着她,不停地在水中挣扎,双臂慌乱的拍打这身边的水,不断往下沉的身体让她感到绝望。
“救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