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席说:

“都是哥们弟兄，互相帮忙，客气什么。”三人吃完喝完，一看时间，晚上10点多了。老席要结账，被孟东军拦了下来，孟东军非常清楚，这是给自己干活，说什么这顿饭，也得自己掏钱。

饺子一份16块钱，三个人48，加上饮料和啤酒。一共六十来块钱。

拉到儿童商场门前，门前的摊位基本上都收了，还剩两个摊在摆。

这时孟东军才明白，老席为什么要吃饺子，如果来早了，这些摊没有收，货就不能卸，还得等。

三人卸货的时候，商场保安过来问了一下情况。他说晚上这里没有值班保安，货丢了，他们不负责。

老席挥挥手说:

“不用你们负责。”

卸完货，孟东军给司机付了230块钱运费。

老席让开车的司机师傅先走了。

师傅走后，老席对孟东军说:

“这个师傅一直是给我拉货，还搭手帮人干活，要的运费也低。拉到你这里，我还说找一个便宜的，都是280块钱，最低260，我把他叫过来，人家就要230块钱，所以要请人家吃个饭。”

老席把他带来的苫布打开，罩在鞋箱子上。又用绳子从底下搂了一圈，绳子打个结，然后又上下左右的用绳子开始捆绑整个鞋箱。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老哥，你看着我怎么绑，以后也得这么弄，总不能天天睡到这里看货，今天是第一天，你还是睡在这里踏实，睡一晚上，明天过来我替换你。”

孟东军才想起老席，让他带着凉席和被单，原来是在这里睡觉看场子。

孟东军睡下以后，温度比白天好不到哪里去，还是二十七八度，不是说冷，而是还很热。主要是蚊子多，被蚊子咬的实在受不了了，孟东军只好起身，找一个小卖店，买了盘蚊香，才没有被蚊子继续叮咬下去，孟东军才渐渐的睡着觉。

第二天早上6点多钟，孟东军是被清洁工，打扫卫生吵醒的。

上班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可能是一些经常从这里路过的人，发现新摆了个摊子，顺便会问孟东军一句，这是卖什么的？

孟东军告诉他们，是卖老北京布鞋。

孟东军早早的把苫布打开。想着在商场开门以前，做一单生意。因为要等商场开门以后，把里面的花车也就是说货柜架子推出来，才能摆卖，所以必须等到8:00。

大概在7:50的时候，商场的门开了，只容许员工和外面摆摊的这些人进，因为里面柜台上很多营业员，还没有到位。必须8:00，才能正式开门。大门道里的花车，都是租摊人的，没有多余的闲花车。

领花车要到二楼仓库去领。

孟东军上去以后，看到二楼的库房开着，里面有一个人，在整理着什么，孟东军上去说明情况，领了三个花车。

这种折叠的花车，合起来就是个平面厚板子，打开就是个四方形，下面带四个轱辘。所以他打开了一个花车，把另外两个花车摞在了打开的花车上面。

花车推到摊位以后，孟东军发现了花车的缺陷，花车上面四周有十几公高的护栏，鞋放进去。远远的是看不到的。还是老席说的对，应该买一些五合板铺在上面，再用红绸面子铺上，这样人们就看得很清楚。

马路的斜对面，一个应该是长期无人租的商铺，破旧的招牌上，隐隐约约的露着几个字“老北京布鞋专卖店”。

这个鞋店不知道何时搬走的？但从商店的破败和招牌的残破情况来看，最少在半年以上。

孟东军的鞋摊支开以后，听到“老北京布鞋又回来啦”时的情景，终于得到了解释，斜对面原来开过老北京鞋店。

孟东军按老席建议，把鞋定在了20，25，30块钱之间。

这些鞋一共有六个品种。由于当时没有分类摆好，找一个鞋的号码很是吃力，必须抽时间把每个品种归到一起，然后把鞋的号码，从小到大排序。

由于孟东军自己找不着号码。顾客自己到鞋箱里面翻找，更是把一些些品种混淆，号码搞错。加上买鞋的顾客，有人报老式号码，有人报新式号码，更是让孟东军摸不着头脑，孟东军熟悉的还是新式号码。

所以当一个顾客跟他要43号鞋时，他还有点发愣。按新号码就是26.5。

这一天下来，真的是太累了，第一天只卖了八百多块钱。

刨过摊位费和成本，勉勉强强赚了100多块钱。

他跟老席打电话，老席听他说卖了这么点钱，也觉着太少，说第二天过来帮他卖一天。

晚上，孟东军还是睡在了鞋摊上，他连苫布都没有捆扎，只是把苫布盖在了上面。

第二天早上老席过来后。看到孟东军乱糟糟的，横七竖八的鞋箱子，老席挠着头说:

“娘哎！你这是收破烂吗?这个咋找嘛？”

他打开一个鞋箱子，看着都笑了。

“你这个箱子里面装了三个品种的鞋。”

孟东军说:

“顾客挑完鞋随便放的，一些鞋号太难找了。”

老席说:

“你这个太乱了，神仙都找不着你的鞋号。”

这时候来了一对男女，来看鞋。

是一双老人穿的鞋。

老席说话:

“这美女一看就是个孝顺的女儿，现在给老人买鞋的人很少了。”

姑娘问:

“这双鞋多少钱？”

老席说:

“35块钱。”

姑娘转过身，指着斜对面那个破旧的老北京鞋店说:

“你们原来是不是在那里卖?”

老席说:

“对对对对，那里房租太高，整天就给他们挣房租了，鞋价也降下不来，现在我们搬到东门市场了。”

姑娘说:

“这个价钱确实便宜，原来这些都卖60块钱。”

孟东就把35块的鞋，给他装在塑料袋里。

老席又说:

“姑娘真是好眼光，你这男朋友真帅，孝敬老人，不给男朋友买一双?”

男的摆手说:

“我不穿布鞋。”

老席拿出一双休闲鞋，用手来回拧着麻花，说:

“这牛筋底的休闲鞋，又结实又透气，穿上特别舒服，主要是特别轻巧。”

他又夸小伙子:

“小伙子不但长得帅，心也善良，不愿让姑娘给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