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燕毕竟是卖过衣服，有过销售经验，干起活儿来，手脚也是很麻利的，她上摊就能买货了。她唯一的一个缺点，别人问她42或者43号鞋的时候，他会问孟东军:

“孟哥，42号鞋是二十几的呀？”

孟东军说:

“是26号。”

刘艳皱着眉，在那苦思冥想，这个东西也不能老用脑子记呀。

卖了几双鞋后，刘艳问孟东军:

“孟哥，这个老式号码，跟新式号码之间怎么转换呀？”

孟东军开个玩笑的说:

“你都是上大学差几分的人，不能设个方程式解一下吗？”孟东军接着告诉他:

“鞋号转换有个公式的，原号码加10再除2，就是新式鞋号。”

孟东军给他继续说:

“比如42号鞋。就是（42+10）÷2。等于26，就是26号鞋，再比如39号鞋吧。（39+10）÷2，等于24.5号鞋。”

刘艳说:“我知道了，知道了，原来这么简单。”

可能是帮别人打工，经常被人训。但刘艳明白，这个哥哥，是绝对不会训她的，她过来，本身就是给别人帮忙的，所以干的就特别卖力。

真像老席说的那样，卖鞋没个女的，还真是不好卖。

有个漂亮的女孩子坐镇，顾客还真的挺多。

刘艳也很努力，恨不得每一个问她的顾客，都能买她的鞋，所以推荐起来，说的是天花乱坠，似乎老北京布鞋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鞋。

很多人看她这么诚恳，总认为她是一个打工的女孩子，不容易，从怜悯的角度出发，都会买她递上来的鞋，让这个小姑娘多挣点钱，毕竟价格也不贵。

这天晚上快收档的时候，孟东军卖了三千多块钱，孟东军是可以给她400块钱报酬或者更多一些，但给钱的时候，只是给了320块，刘艳说什么都不要，她说她只要拿20块钱吃饭就行了。

孟东军说:

“不要啊，不要明天就不要来啦。辛辛苦苦给我干一天，怎么不要钱？是不是嫌少？”

刘艳说:

“嗯，才给我这么一点，今天买的钱都给我吧，哈哈哈。”

孟东军笑着说:

“看不出来，还挺贪心的。”

孟东军再次给她塞钱的时候，她终于接了过来，只抽出一张100块钱，说:

“我只要这100块钱。”

孟东军说:

“这320块钱，是你的劳动报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快快拿上，不要再推辞了。”

刘艳把320块钱装进自己兜里，高兴的跳着说: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因为天色已晚，出于安全考虑，孟东军没有让刘艳跟他熬到收摊，就让她提前回去，并告诉她第二天过来。

刘艳一边点头应承，一边说:

“谁让我帮忙顶班，我都不干，给他们都是白干。”

刘艳骑车走啦。

王志华跟简石平第一次做星期六，生意也是好的不得了，两个人的销售额都过了500块钱。

简石平的磨刀器，大家都知道的，是一块钱进的货，买500块钱，减去50块钱的本钱和摊位费。赚了四百三十多块钱，王志华进货的价格比他贵一点，但也只是贵1块5毛钱，50个本钱，也就是一百二十多块钱。加上摊位费，算下来也赚了三百五十多块钱。

有摊位做生意，不用提心吊胆，不怕城管扣东西，不怕城管撵人，人的心情也会好一点。

肾上腺激素也不会那么亢奋的飚上飚下。

第二天，孟东军来到鞋摊，发现鞋摊已经支开了，远远的看到刘艳在给顾客交谈，看这架势，她最少来了半个多小时，便上去问:

“艳艳，你怎么这么积极，来这么早？”

刘艳说:

“我不出这么早不行啊，你知道，我是在所里宿舍住，出来的迟了，有值班的，会让我替他们值班，我早早的出来。他们想找我也找不到了，嘻嘻嘻。”

孟东军说:

“行啊，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挺聪明的吗。”

刘艳这时给刚交谈的顾客，卖出一双20块钱的鞋。

刘燕把50块钱交给孟东军说:

“卖了50块钱，一双20的，一双30的。”

孟东军感慨的说:

“有这么勤快的妹妹帮我，不发财都难呀。”

刘艳忽然冒出一句:

“孟哥，我不想上班了，帮你卖鞋吧。”

孟东军摇摇头，说:

“如果天天都这样，那也无所谓，这个地方，动不动也是要检查，不让摆的，按现在这个趋势，好多商场门前的摊位。都清理掉不让摆啦，那些王八蛋，就是怕别人挣点钱，说什么影响市容，影响什么市容了？”

孟东军又接着说:

“你现在毕竟有个工作，一个月近3000块钱，也是有保证的，在哪个地方上班，多长一些社会经验，攒点钱，以后考上学啦，也要用钱。”

刘艳摇摇头说:“离开学校这么长时间，课本也忘得差不多了，考学估计难了，如果复读一年，又要花很多钱。看吧，如果攒够了钱，我考成人学校也行。”

孟东军持反对意见。说:

“成人学校吧，说的是跟全日大学一样的待遇，实际上没有哪个单位执行。人家用工，招工的时候，就没有把成人学校毕业的当回事。除非是有单位上班的，还有个用。”

刘艳说:

“就这样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孟东军说:

“行，我要是有我老乡韩林那样，有自己的铺子，我一定叫你去上班，起码有个保证啊。这种摊子，说那天干不了，就干不了了，让你辞职过来，就害了你啦，妹妹。”

刘艳说:

“我知道。”

孟东军说:

“你给咱们照看着，我去买早餐，想吃什么？”

刘艳说:

“你吃什么，就给我带什么。”

孟东军说:

“外面的包子不能吃，他们那个肉都是用猪的那个腺体肉做的肉馅，是有毒的。”

刘艳说:

“我也不吃外面的包子，上次给你拿的包子，是我们单位食堂的。”

孟东军说:

“那还用你说吗？那个包子。那个味道一尝都是好肉做的。”

孟东军离开鞋摊，看到有一个肠粉摊，要了两个肠粉。给刘艳打包的那个，告诉老板，要肉的，再加一个鸡蛋，只是多加一块钱。

孟东军吃完肠粉，提着给刘艳打的肠粉，回到摊位上，把打包的肠粉递给刘艳。

刘燕边吃边说:

“嘿嘿，好奇怪呀，你这个肠粉究竟算什么的呢？素的吧，有肉，说肉的吧，还有鸡蛋，嗯，我知道了，你要了个肉的，给我多加了个鸡蛋。”

孟东军嘻嘻一笑，给刘艳伸出一个大拇指，说:

“聪明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