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既然我们都沉寂了四年，又何怕在沉寂一年呢？”碧水叹了口气道。

冬菱低头看了看自己和碧水握在一起的手，忽然哽咽了起来：“碧水……”

碧水略略有些凄凉的一笑道：“公主，你知道吗？在安家衰落之后，奴婢和安小姐沦落青楼，是安小姐用她的性命保住了奴婢的性命，她说我不是安家的人，她不应该连累我，她让我走，我不走，最后她将我骗出去，等我回来之后……”

“安小姐，安小姐她已经被楚天齐，就是德妃的儿子羞辱自尽……”说到最后，碧水已经是泣不成声。

她没有发现的是，冬菱也早已泪流满面。

“那天安小姐其实是想让我离开，可是她没有想到之前温文尔雅的楚天齐已经变成了一头冷血的豺狼。”

碧水将脸上的泪水用力揩掉道：“不，应该是他看到安家势力衰落，露出了他的豺狼本性。”

碧水说得这些冬菱何尝不知道？

那天她在青楼看到楚天齐之时，满心欢喜的以为楚天齐会救她出去，告诉皇上她的父亲是被人冤枉的，可她却没有想到楚天齐非但拒绝了她，说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还在青楼当中强奸了她。

并且告诉她，是他故意设计让她沦落青楼，以方便他和那些公子哥取乐。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昔日浓情蜜意的情郎，会变成那副嘴脸，怒火攻心之下，咬舌自尽。

那天的事情，几乎是被人用刀刻在了她的灵魂上，直到现在，她还会梦到那天的事情，然后惊醒。

“之后奴婢被青楼的人发现，被迫留在了青楼。要不是公主你和四皇子救了奴婢，奴婢恐怕早已是被人羞辱而死。”

碧水语气中尽是恨意：“公主，在你救下碧水，并带着碧水进宫的那一刻起，碧水心中便再无其他，只存一门心思，那就是为安家报仇！”

冬菱定定地看着碧水，两人眼中皆是白日里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恨意。

不知过了多久，冬菱和碧水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有了今天对慧圆的坦诚，太后应该已经完全信任我了。”冬菱轻声道：“咱们退居大恩寺之后，恐怕还要再想办法，让皇上彻底解除疑心，下令让我回宫。”

“与太后疏离？”碧水眉头皱了皱道。

冬菱点点头道：“咱们再回大恩寺，恐怕就要吃些苦头了，不能让慧圆再去看咱们。”

两人商量到夜半却也无丝毫头绪，冬菱知道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成的事情，便和碧水各自睡下。

由于冬菱对外称病，故而她和碧水晚起，也无人问津。

快到晌午时分，碧水发现屋中取暖的炭火不够了，而太后有午睡的习惯，碧水也不好打搅慧圆，便自己去领。

冬菱见碧水久久不归，便有些担忧，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冬菱再也按捺不住，便出门去寻。

在路上，冬菱听见一片嬉笑之声，她回头一看，便看到楚天齐带着两个随从在调戏碧水。碧水吓得直朝后退，并急声呵斥：“这里是后宫，你们谁敢乱来？！”

楚天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仰头得意地哈哈大笑：“那又如何？你不过是一个小宫女而已，怎么着？该不会以为你现在是安皇后那个遗孤女的宫女本皇子就不敢那你怎么样了吧？本皇子想要你，那也不过是本皇子母妃的一句话而已！”

“你休想！”碧水浑身颤抖，气得双眸通红，咬牙切齿。

楚天齐身边的太监一巴掌抽在碧水脸上道：“我们王爷看上你这么一个卑贱的宫女是你的福气，你这下贱蹄子不感激涕零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在这里拿乔？！”

冬菱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碧水面前，想都没有想就抬起手一巴掌抽在了那个太监的脸上。

这四年，冬菱和碧水在大恩寺干了一些粗活，身子早就不像以前那般孱弱，手劲也大了不少，再加上这一次冬菱也丝毫没有留情，她一巴掌下去，那个太监登时脸就被抽到了一边。

“楚天齐，你想干什么？！”冬菱杏眼圆睁，怒瞪道。

楚天齐狠戾地看了冬菱一眼，可很快他眼底那抹狠戾就转换成了温文尔雅的笑容道：“哟，原来是皇姐。”

说着，他装模作样行了一个礼道：“皇姐，刚刚我身边这小太监不懂事，冒犯了碧水姑娘，还望皇姐见谅。”

冬菱心中此刻只想作呕，不过她也是抿唇轻笑，虽是抿唇轻笑，可是话语却是无比犀利：“不敢不敢，德妃娘娘在这后宫权势滔天，冬菱怎敢接受？”

说完，她也不顾楚天齐面色阴沉，拉着碧水的手就朝着栖凤宫中走去。

回宫之后，冬菱将装在紫钿花盒的药膏取出，让碧水坐在自己对面。

“公主，都怪我，怪我没有躲开，给你添麻烦了。”碧水抽噎道。

冬菱拿出药膏轻轻将冰凉的药膏涂抹在碧水面颊上道：“傻丫头说什么呢？本来咱们和那楚天齐就有不共戴天之仇，现在不过也是刚刚开始而已。”

“可是这么一闹，德妃必定会来找麻烦的。”碧水忧心忡忡道。

冬菱唇角浮现出一抹冷笑：“皇上多疑，他现在让德妃荣宠后宫，那就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让楚天齐登上太子之位。况且德妃日渐嚣张，皇上怎么会容忍自己身边存在一个野心勃勃的人？”

“公主，你是说那些和楚天齐解除的臣工们，就是皇上日后要清扫的对象？”碧水眼睛一亮道。

冬菱点点头道：“皇上是经历过夺嫡血腥事件，也经历过皇权动荡的人，他怎么会让自己的太子再经历一次那些事情？况且皇上虽然心狠手辣，可他也不想当一个被人日后诟病的人。”

“那公主，你觉得在皇上心中，他会把皇位传给谁？”碧水下意识便道。

冬菱抿唇道：“这些年，皇上一直宠爱德妃，事情过犹不及，这荣宠恐怕也要到最后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