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吗?”楚天弘没等对方回答,直接站起身来,后面的人赶紧接着道:“已经有人跟上去了,因为当时天还没有亮,我们不确定里面到底有没有长乐公主。”
“嗯。”只要他们不想让自己去,但楚天弘还是直接把马鞭握在了手里,“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有必要走一趟。”
而事实上是这几天里无论楚天齐那里出来了什么样的人,楚天弘都会亲自走一趟。
每次都抱着殷切的希望,每次都失望而归,楚天弘没有说什么,手底下的人为他心疼起来。
赶紧上前一步拦住他,“还是等跟过去的人发消息回来了吧。”
楚天弘握着马鞭站在原地,低头想了一下,说:“我觉得这次很可能是。”半夜出城,而且还是马车。
楚天弘越想越觉得楚冬菱就在那辆马车里,随口问道:“西城出城以后有什么?”
“有……乱葬岗。”手下艰难的吐出三个字,楚天弘听到这个回答果然怔了一下,然后直接向门口走去,“就算她死了,我也要把她找回来。”
手下无奈,只能先发了一条消息给跟马车的兄弟,然后抓着马鞭赶紧跟他上了楚天弘的步伐。
走在半路上,跟踪的手下发来了消息,说马车在城外的一家妓院停下,扔下了一个人,然后打道回府了。
“是她。”楚天弘用很肯定的语气说:“一定是她。”嘴上虽然这么说,手里却忍不住握紧了缰绳。
快马加鞭的赶到妓院,楚天弘随手把缰绳马鞭扔给手下,还没进门就听到妓院大厅里吵吵闹闹的。
楚天弘没有丝毫停顿,直接推门进去,被外来者闯入,大厅立刻安静了下来。
站在大厅四个角落,控制所有人的手下见到楚天弘,动作一致,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公子好。”
一个年近五十花枝招展的老婆子见他们这么说,自然很快就明白了他们围住这里的罪魁祸首就是楚天弘,心里虽然已经把楚天弘这个王八蛋骂了几百遍,但她堆了一脸的笑容,笑嘻嘻的凑过去,说:“这位公子哥,您来就来,弄这么大阵仗干什么?”
开了这么多年的妓院,就算是不通人情也被时间打磨成了人精,一看楚天弘带这么多的人,还把全场的控制住了,显然就是不想让她说出去,这种人非富即贵,就算从他这里当捞不了多少好处,也不要触他的霉头。
刚进门楚天弘就把在场的所有人的脸都扫过了,却始终没有见到楚冬菱,见一个脸化的像鬼一样的老女人凑过来,他直接开口问道:“今天上午新到的姑娘在哪里?”
老鸨一怔,把准备拉头牌的手收了回来,惊讶的说:“公子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不过你要是想要那位姑娘,还要等一些时日。”
这么说就是有了,楚天弘心里又喜又急,大声道:“我现在就要见那位姑娘。”说话间又有几个手下站在他的身后,绛衣带刀,可不是一般人能佩戴得起的。
老鸨本来还想吊一下楚天弘的胃口,卖一个好价钱,见到此情此景,立刻吓得变成了缩头乌龟,推了一把旁边的一个姑娘,急急地说:“就在地字号最后一间,你带他们过去。”
这姑娘傻傻愣愣的,以为老鸨想让她勾引楚天弘,便对玉面长身的楚天弘施施然行了一礼,用手里的手帕打了对方一身的脂粉香气,笑的又媚又俗,转过身去一扭一扭的在前面带路。
楚天弘和几个人高马大的手下一同挤进这狭小幽暗的走廊里,他想开口询问楚冬菱的情况,张口却说不出话,好在很快前面那个人就停了下来,对楚天弘柔柔一笑,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随手一指,“喏,就是这件。”
推开房门,床上果然躺着一个白色的小小的身影,楚天弘心里一动,冲过去直接抱住了她。
门口的姑娘看楚天弘直接抱着另一个姑娘,啧了一声,扭头走了。
怀里的这个人轻得就像没有一样,脸色苍白,眼睛紧闭。楚天弘抱着她轻声叫了几声,却没有回应。
“公子。”从楚天弘身后站出一个人来,主动为楚冬菱把脉,拧着眉头对楚天弘小声道:“公主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必须要马上用药。”
楚天弘这才反应过来,抱着楚冬菱拧的眉头站起身来,刚走到大厅,那个怕事的老婆子立刻贴了上来,看着楚天弘怀里的楚冬菱,犹犹豫豫地道:“这位姑娘今天上午才到这里,至于她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也不清楚。”
“不清楚吗?”楚天弘的脚步一顿,胸口的怒火烧了起来,“不清楚,你也敢收人?”
楚天弘的样子明显就是生气了,婆子一怔,忙不择的解释道:“送这个姑娘来的那个婆子和我原先是朋友,她说她现在在宫里当事,一些不懂事的小姑娘要被处死,与其送到旁边的乱葬岗,还不如送到我这里寻一条活路。”说罢,扭着手帕就要哭出声来,“而且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姑娘的来历。”
楚天弘没空看她演戏,一言不发滴往外走去,直到马蹄绝尘而去,婆子和一众姑娘才松了一口气。
“大白天的,真是晦气。”婆子恨恨地往门的方向啐了一口,既恼怒自己被楚天弘驳了面子,又心疼买楚冬菱的十两银子,但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气轰轰的吩咐手底下的人,“以后张婆子再往这里送任何人来都不要接,真是晦气。”
楚天弘没有回城,直接在城外找了一家医馆,让手下配了两副药,一两银子打发药童去煎药,自己则守在楚冬菱旁边。
楚冬菱嘴唇虽然没有血色,但是脸上却烧得红彤彤的,楚天弘想撩起她的袖子感受一下温度,却被胳膊上斑驳遍布的鞭痕刺伤了眼睛。
越往上越多,可以想象到她的身体上也全是这种东西。
慢慢的把袖子放下,楚天弘长出了一口气,气得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楚天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这种事情都敢做。”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全身气势凛然,带着厚重的杀气,连身后那些跟了他十几年的手下都很少见他这个样子。
药很快送了过来,楚天弘接过,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才用勺子送到楚冬菱嘴边。
嘴巴虽然已经强行被掰开,但已经完全没有意识的楚冬菱连最基本的吞咽反应都没有。
勺子里的液体从嘴边灌进去,更多的是顺着嘴角流出来,楚天弘一边喂药一边用手帕擦拭,旁人忍不住咋舌,从未见过楚天弘为谁做到这种地步。
一碗药流走了半碗,楚天弘让药童又煎了一份,喂到楚冬菱嘴里。
喂了药,又过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楚天弘摸到楚冬菱温度已经降下来的脑袋,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不过她为什么还不醒?”楚天弘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旁边的大夫还是吓了一跳,看着楚天弘的脸色,他上前为楚冬菱把了脉,擦着汗说:“这姑娘伤得太重了,小的真是尽力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楚天弘把手里的药碗放下,转头看向两股战战的大夫。“你是说她会死?”
大夫当然不敢这么说,估计这姑娘死在他医馆里,他也要陪葬,所以急急地解释道:“姑娘的身体太差了,要上好的雪莲人参才能好转。”
“公子。”身后的人还没有说完,楚天弘便抬手制止了他,一语双关道:“我们去常州。”不能回去,不能再让楚冬菱遇到任何危险。
这里荒郊野岭,等着手下拿药材回来,还不如快马赶去常州,正好常州也有一个人在等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