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慕清泽实在没有好感,在我认知里,他只是我遗传上的父亲,除此之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我生长二十多年来,没有出现过我的人生里,没有尽到一天父亲的义务,现在却以父亲名义来关心我。
我接受不了,自然也对他没好脾气。
他见我没理他,许是知道我想拒绝,眼神诚恳的关切道:“永烨那几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心不在这里,你也不要和他们走的太近,新房子我给你安排好了,在花海那边,独门独院,远离这边,你可以放心的住在那。”
我皱着眉,依旧站立不动,没答应。
唐安见状,微笑的对我说:“雅小姐,如果我是你,我会听从慕先生的安排,那栋阴宅烧毁了也好,不然你无法找到合理借口搬出去,一顿毒打换一条命还是值得的。”
我瞥了他一眼,颇为不满,有这么聊天的么?
“要不,换你试试?”我口气不悦道。
他顿了顿,笑着对我说:“放心,既然老爷子把宅子赐给你,还是你的,没人能要了去。所以时间不早了,再过两个小时,天就亮了。还是早些去花盛楼那边休息吧。”
我目光重新回到慕清泽身上。
他一脸期盼的看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好像也没去处,没什么好逞能的。
终于点头。
慕清泽很高兴,笑着对我说:“好,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去盛花楼的路上,我们皆沉默不语,看的出他脸上还是很高兴的,眼镜片下的眼梢一直微翘着,唐安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他走的很慢,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先开口打破沉默:“明天起,蒂斯和温礼不能照顾你了,他们二人主要负责阴盛楼修复情况。”
我皱眉问:“修复好了,我还要住在那吗?”
“你若是不想住,我会和父亲说。”
“那倒不是。”
他继续说:“花盛楼是你母亲当年住的,你来之后,我又重新装修了一下,你会喜欢的。”
我停下脚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我母亲生前住的楼,他还留到至今。这么说,他对我母亲还是有感情的,然而他劈腿了夏美云,这有点说不过去了。
我认真的问他:“你喜欢过我母亲吗?”
“当然,否则就不会娶她了,她也不会嫁进来了,慕家虽风光,但是在外口碑并不好,我心里清楚。”
“那夏美云怎么回事,还有跟我差不多年纪大的慕诗又是怎么回事?”
我有点带着怒气质问他。
慕诗和我年纪一般大,或许出生日期相近,足以说明,他当时和母亲温存的时候就出轨了。
果然,他被我的话给问的脸色一僵,嘴巴喃喃颤了几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最后,他眼眸渐渐的垂下去了,无力面对我!
唐安见状,恭敬道:“雅小姐,您错怪先生了。”
“错怪?呵呵,这是我今年以来听见最好笑的笑话。夏美云是他妻子,慕诗是他女儿,明明已经娶了妻,娶了我母亲。就算和夏美云已爱的难舍难分,也不应该把我母亲牵扯进来,不应该把她骗进这个牢笼里。”
“害的她年纪轻轻香消玉损,害的我从小被人嘲笑没娘的孩子,在村里受尽孩子的欺凌。”
说到这,我眼眶盛满泪水。
慕清泽定定看着我,厚眼镜片下的眼睛红红的,他嘴角喃喃道:“对不起,小雅,对不起……”
我把眼泪擦干,声音低沉哽咽道:“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对不起我母亲,就把她魂魄找到,刚才夏美云告诉我,她把母亲的魂魄捆着,每次不高兴就折磨她的魂魄,妈妈没欠你的,为什么死后还得不到安息,你要是真的觉得亏欠,把她灵魂找到,让她不要再日夜受折磨……”
慕清泽听见夏美云把她灵魂困住,眼睛睁大,俨然一副吃惊的模样。
果然,一直被懵在鼓里,懦夫,没用的男人。
我不在理会他,直接往前面百余米的单门别院的别墅走去。
进了别墅后,里面黑漆漆的,没亮灯,我站在别墅大门口。
慕清泽没有跟过来,后面跟着的是唐安。
他走到门前打开灯,里面灯光透出来,从玻璃门外内看,粉色的田园风格装饰,在屋外就能感觉到甜甜的气息扑面而来。
唐安笑着说道:“其实先生知道你回来,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他知道你上飞机后,就请巴黎最有名的设计师,设计了这栋楼室,细节到每个角落,原本想让你住进来,可这个家终归是老爷子说了算。”
我低低的说了声:“慕先生有心了。”
唐安微笑着推门,弯腰恭敬的对我说:“小姐,请吧。”
我推门而入,走进大厅,站大厅中央环视一圈,正南面墙上是一副巨大油画图,蓝天白云,上面白鸽成群飞翔。
“这是欧洲著名油画家的作品,先生说你会喜欢的。”
“很漂亮,能让人心情愉悦。”我淡淡道,接着我转头看他一眼:“慕先生把你指派给我,我想问,你为谁服务?”
“我父亲此前一直效力慕先生,他前两年病逝,后来我从英国皇家管家学院毕业,我接任他的工作,为慕先生和夏夫人住的主楼服务,慕先生指派我来,是信得过我,也请雅小姐信任我。”
我没回话,说不上信不信任,我不会在这里久住。
我走到沙发主位上坐下:“阴盛楼修好需要多长时间?”
“这……唐安不知道,不过雅小姐很奇怪,在古堡里,大家都对阴盛楼避而不及,小姐却心心念阴盛楼。怎么,和宋老聊的很愉快?”
我摇头:“不是,有只小鬼很可爱。”比他哥哥可爱多了。
这时,外面砰砰砰的敲门声传来,我顿时站起来往外看。
烙离脸色苍白,俊脸有几道伤痕,渗着血。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个洞,最明显的是胸口处,衬衫划破,露出很大伤口,伤口处皮开肉绽,我甚至看见了白骨。
站在门口急促的敲门,他在急切的叫喊:“姐姐,你在吗?快回答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