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凄厉大叫:“不要……花影,不……”
花影双眼闭上,从桥上铁链处直直往下坠,落到血河里。
她掉进血河一瞬间,我看见了好多手,鲜血淋漓的手撕扯着她,瓜分她,把她往下拉。
两秒后,花影淹没在血河中,没了踪迹。
血河的荡起的涟漪,回归平静。
花吟把我放下来,双手拉着铁链,朝血河撕心裂肺的大喊:“花影……呜呜,妹妹……”
她伤心的哭泣,手握铁链,朝花影落下的地方跪下。
我含泪望花影消失的方向,那里除了几只漂浮的血手外,平静的恍如花影没落下去过。
我嘴唇颤抖哭泣道:“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花影对不起,对不起……”
突地,一只粘湿湿的手,覆上我的手背……
我吓的转头一看。
凤子煜不知何时站在我面前,他捧着我的手,把我的手指一根根的打开。
刚才月貌用细线震碎的玻璃,玻璃渣子一粒粒的钻进我手心,手心血还在流,没有止住。
可我一点都不觉得疼。
凤子煜流血的手臂,抚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拿着白巾一点一点的帮我清理手上的玻璃渣子碎片。
我想把自己手抽出来,可我抽了几下,却纹丝不动。
他眉头轻皱,彷如刚才杀花吟的事没经历过般,小声道:“别动,在动玻璃扎进去了,到时候会留下疤。”
我顿时不动了。
可是我心里害怕他,很怕他。
他像看不见我眼里的恐惧,我脸上排斥的表情。
他把我的手拿到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吹了吹:“小幽,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他从我手心里掏出一块玻璃渣子,拿到我面前:“这么大块玻璃,会感染的……”
他未说完……
突然,我觉得天旋地转,眼睛发黑,脑袋发晕。
整个身子往后仰,往地上倒下。
在倒下去之前,耳边传来花吟凄厉大叫:“主子……”
凤子煜扶住我的腰身,我朦朦胧胧的看着他,眼皮越来越重。
接着,我彻底不醒人事。
…………
不知道昏迷多久,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回到北冥宫殿。
梦见君无邪龙袍,头戴皇冠,坐在北冥朝殿龙椅上,怒视众多鬼臣,对他们大发雷霆。
鬼使在冥界没找到我。
玄天冥地,他们在凡间也没找到我。
当场,君无邪怒气冲天的把龙椅扶手给劈碎了,所有鬼臣吓得脸色发白,当场跪下。
我拼命的喊,拼命的叫。
君无邪,救我,我在南阴,在凤子煜的皇宫里困着。
快救我……
他听不见,不管我怎么叫,怎么喊,喊破了喉咙。
他都听不见。
“君无邪救我,快救我,救……”
呼呼——
我惊出一身冷汗,睡衣全部浸湿。
我瞬间睁开,看见黄金雕龙的天花板,一秒后反映过来。
我还是在南阴,还是在凤子煜的宫殿里。
我没能逃出去。
刚才那一切只是个梦境,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梦见了君无邪。
我习惯性的用手背擦额头和脸上的冷汗。
手心缠着白绷带,绷带在手背上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掀开被子,起床。
桌面上放置了一些食物,我没有一点胃口。
我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镜子里,我苍白的小脸,瘦的可怜。
原本九十多斤的我,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八十,两只手瘦的跟枯树枝一样。
下眼睑发黑,额头一团阴郁气息围绕,这是霉运缠身的征兆。
我拢了拢混乱的头发,下意识道:“花吟花影,帮我那件衣服过来,我换……”
没人回应,寝殿内安静的诡异。
我又喊道:“花吟花影……”
喊完这声后,我立即想到,花影死了,被凤子煜给杀了。
可是,花吟呢?
她到底怎么样了?
我下意识的看了眼手镯,把手镯从手腕上拔出来,没有花影的影子。
花吟呢,她那里去了?
我立即从梳妆台前站起来,焦急的内殿外殿的寻找,一边喊一边跑:“花吟……花吟?在那里?”
花影和她是双胞胎,两人感情很好。
花影出事了,她……
我根本不敢想下去。
我打开衣橱,打开壁柜,每个角落都寻遍了……
没有,偌大宫殿没有花吟的气息,她好像就没有来过般。
我冲到宫殿门口,想把殿门打开。
宫殿大门被锁上了,任由我怎么拍,怎么打,都打不开。
我在宫门前大喊:“花吟,放我出去……来人啊。”
外面静悄悄的,听不见半点动静。
我拍了几下宫门,大声喊:“花吟,花吟你在外面吗?”
外面还是没有人应我。
越是没有回应,我就越心急。因为我知道,门外守着的宫女,不少于0人。
我在门背后拼命的拍:“放我出去,开门啊,你们到底把花吟怎么样了。快给我开门……”
拍着,拍着!
我眼泪都急出来了,两只手一齐拍门,右手原本就带着伤,一用力,包扎没多久的伤口裂开。
手心的纱布被红色染开。
我顾不上疼痛,顾不上伤口。
我内心祈祷,希望花吟没事,她一定要没事。
拍了几分钟,还是没有人回应我,我哭着大喊:“凤子煜,你要是敢把花吟杀了,我一定跟你没完。”
“开门,求求你们开门,把花吟还给我……”
“花吟,花吟……”
我哭了十几分钟,拍了十几分钟的门,手心的裂痕越来越大,血水染红整个绷带。
我瘫坐在宫门后,大声的放肆哭泣:“凤子煜,把花吟还给我,还给我……”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了……”
“凤子煜,我在也不跑了,你只要不伤害花吟。给我留个伴也好。
以后在皇宫里,没有了花吟花影,没有人跟我说话,没有人陪着我,我的日子要如何熬下去,如何过下去。
一阵阴气从身后吹来,花容带着讥讽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姐姐,您这又是何苦呢,我都跟您说了,不要在让殿下伤心,您就是不听……”
我立即转过身来,望身后几米远,坐在宫殿鎏金椅上,翘着二郎腿,穿着一身火红长袍的花容。
我用手背把眼泪擦干,嘶哑的喉咙哽咽道:“花吟呢?花吟那里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