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着薄饼的吕范听着马鸿的话突然被没有嚼碎的薄饼卡主了喉咙,他捂着嘴不停的干咳着,伸出手指向喉咙里掏食物,可却掏不出,急得眼泪都钻了出来。
“先生,怎么样?是不是妙不可言?”马鸿微笑如水地说,说完话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那一碗温水本是给先生伴着薄饼一块食用的,没想到先生却不懂珍惜。”
马鸿朝着吕范后背用力一拍,吕范才将卡在喉咙里的饼吐了出来。
吕范用破烂的袖口擦了擦憋出的眼泪,用手指着马鸿的鼻子,气的满脸通红,半天才憋出两个字:“无耻。”
马鸿笑了笑,说:“孟子曾说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敢为阁下,是取生之路,还是义之路?”
“好心提醒一下先生,这义之路并不是那么好走的。”甘宁说完话上前一把锁住吕范的手,然后两个士兵迅速的将吕范捆绑起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甘宁慢慢地了解了眼前的这个少年,不仅智谋过人,而且口才好,倒是让甘宁对其产生了一些好感。
“你们能保证若我走了生之路,就一定能活着吗?”吕范挣扎着问道。
“我保证你一定能活着。”黄射道。
“你发誓。”吕范道。
“好,我发誓……”黄射拔出剑指向天开始起誓,但却被吕范打断了。
“我要你们三个一起起誓,以自身性命外加三军将士所有的生命为誓,若有违誓言,人神共诛之。”
马鸿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拍手道:“好,先生你果然考虑周全,那么将军、甘校尉我们一起起誓。”
吕范见三人发完毒誓之后,让马鸿取来地图,他在地图上指向梁子湖说道:“我军一年前曾在梁子湖北的一个名为杜庄的小村里秘密的屯下了一批粮草,此次我和韩将军率军一者是为了迎击你们,二者也是为了去杜庄,所以才急行军以至于中了你们的埋伏。”
“那么按你的说法,孙策只派出了你们一支军队吗?”黄射问道。
“是的,主公认为荆州军全都是酒囊饭袋,只派出我们一支军队便可,只是没想到你们荆州军不仅善战而且还有如此智者。”吕范叹了口气,看了看马鸿便低下了头。
黄射冷哼了一声道:“孙策这小儿,他忘了他父亲孙坚是怎么死的吗?还敢小看我荆州军。”
吕范点了点头说:“主公少年英雄,难免会傲气一些,敢问将军大名?”
“我乃江夏太守黄祖之子黄射,这位是破贼校尉甘宁,这位是我随军军师马鸿。”黄射微微抬起头向吕范介绍道,眼睛里满是鄙视,显然他对这个卖敌求生的吕范没有半点好感。
放走了吕范后,黄射心情大好,让军士取酒要与众将士豪饮,却被马鸿劝阻了。
“军师,你这是?”黄射不解的问。
“我看吕范八成是说的谎话,他只让我们发誓而自己却没有发誓。”甘宁在旁冷笑道。
“甘校尉说得对,我也不相信吕范。”马鸿道。
“那为何军师还放走吕范,不仅放走吕范还送一匹马给他,这显然是让吕范能够更快地为他们的军队传讯。”甘宁继续冷笑道。
“我已经让张二金率人跟上了吕范,表面上吕范是朝着寻阳的方向朝孙策的大部队汇合而去,但我猜他会掉头绕路向我们的后方而去,所以才放走他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马鸿解释道。
甘宁思考了片刻,拿起地图又看了一会儿说道:“吕范若是去我们的后方就证明他们一定在邾县方向的张渡湖附近驻扎有军队,他要去给他们送情报,那也就是说我军的后路已经被断了。”
“我军的战船停在张渡湖,若是战船被他们控制,我们便很难走水路返回江夏。”黄射说完话后,三人便沉默不语了,三人都在等待着张二金带回来的消息。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张二金带回来了情报,果然如马鸿所说。黄射大怒一脚踢开桌案大骂道:“狗贼,竟然骗我,你们怎不追上去砍了那狗贼的脑袋,还让他去通风报信。此时我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该当如何?”
“将军切莫生气,就算是吕范不去报信,那兵败的韩当也会设法去通知。”马鸿说道。
甘宁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黄射急的在军帐中来来回回的走个不停,一边走一边问:“军师,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父亲将军队交于我手,我若是全军覆没该如何向父亲交代。”
马鸿回答道:“将军莫慌,鸿已有计策。”
三日后,张渡湖南渡口,一青年将领身披红甲,双手扶剑而立,闭着眼睛面朝湖心。吕范和韩当默不作声地站在他的身后,不知过了几时,那青年将领转过身来看向吕韩两人。
吕范的眼睛迎向周瑜的眼睛,刚接触那双眼睛的时候,吕范感觉自己的心是泡在春日的湖水中,温湿滑润,一旦接触便移不开眼睛,时间稍微停顿紧接着那春日的湖水演变成滔滔长江水冲击着你的内心让你喘不过气来。这时候你已经被他的眼睛吸引的无法自拔,当滔滔长江水滚入大海,最后你会看到一望无际的海,怎么看都没有尽头。这便是周瑜,当你长时间注视着他的时候,你会忘了他的模样,你会被他的气场牵引着情不自禁的去相信他。
这时候吕范愿意义无反顾的去相信周瑜,相信这个年轻的男人,相信他的判断,相信他的战术。
与此同时,马鸿向黄射献策不要在意后路被截断,也不要将此事透漏出去乱军心,而是献策黄射继续率军队向鄂城开进。
鄂城内,刘晔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马三,略显惊讶地问道:“你家公子来了吗?”
“黄祖之子黄射率领五千精兵前来救援,公子让我来给刘公子传递消息,这是公子写给你的信件。”
马三将信件交给刘晔。
“你嘛,还算有本事,怎么混进城里的?”
刘晔接过信件笑道。
“一切全按照我家公子安排,才顺利进城的。”马三如实地回答道。
刘晔展开了信件,信上只写了一个时间,刘晔摊开纸给马三看,马三看了一眼有些吃惊,他不明白公子给的信为什么只写了一个时间,但马三也没有问。
刘晔对着马三说道:“你现在能出城吗?若是能出城就告诉你家公子我已经了解他的意思了。”
马三摇了摇头说道:“城被围,我虽然不能出城,但是我有办法让公子收到消息。”
“哦!什么办法?”刘晔舔了舔上嘴唇,又舔了舔下嘴唇。
马三将嘴唇吸进嘴里发出啾啾地声响,站在房顶的鸽子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是我和公子养的信鸽,他只认识我和公子,我进城的时候他也飞进了城,可以利用它传信。”马三抚摸着信鸽的羽毛说道。
“嗯,好。”刘晔将马鸿写给他的信撕成两半,有字的一半儿塞进嘴里吃掉,没有字的信件卷起来塞进信鸽腿上的小竹筒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