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府。

世纪御园小区门口。

毕姚走进了一家书店，“这儿有夜说心语故事会吗？”

开店的老板抖了抖手里正在看的故事会，“就这一本了，你要吗？”

因为在报社工作，所以毕姚平常很少来小书店买什么杂志报纸，不过今天特殊，她上午出来的时候忘记了带这次的样刊，昨天有那么忙，以至于晨阳这次写的《聊斋》他还没看过。

作为一个死忠粉，毕姚决不允许自己错过心爱作家的任何一部作品，所以，她决定买一本！

这时她从业五六年以来第一次要花钱看自己的编辑的杂志报刊，这种感觉有点儿怪，既新鲜又好笑。

想都没想，毕姚笑道，“可以，多少钱？”

“三块，”老板并没有合上书的意思，反而是不紧不慢的翻了一页，边看边道，“我可以卖你一块钱，不过你得等我看完，你要不坐那儿等等？”

“行。”

反正上午放假，毕姚也耗得起这两三分钟。

坐在老板指着的椅子上，毕姚问，“这本杂志好看吗？”

老板连眼皮都没抬，哼了声，“好看吗？我昨儿进了八十本，现在就剩这一本，你说好看不好看？”

又翻了一夜，老板嗨了声，“其实啊，我觉得整体故事就那样，不过这次晨阳写的特别好，那篇《聊斋之尸变》真是绝了，就我老婆那么胆儿大的人，看了以后都睡不着觉。”

毕姚眼睛亮了，“那么好看啊？”

老板把最后一点儿看完，合上书走过来，笑盈盈道，“你自己啊回去看吧，我这儿啊就不剧透了。”

毕姚接过书，“行。”

她准备给钱，老板道，“哎哎哎，别别别，反正这是最后一本了，白送你了。”

“真的？”毕姚喜出望外道，“那谢谢您了。”

老板笑着摆摆手，“两三块钱的东西，不值钱，哎，我看你面生，刚搬来的？”

毕姚道，“有段时间了。”

“时间不长吧。”

毕姚笑了笑，“是不长。”

她其实搬来已经有三四年了，但因为不常来这种小书店买东西，因此也不是什么老熟人。

老板自信道，“我就说么，这片儿的老住户我都认识，以后喜欢杂志常来，我们这儿这杂志是这个附近最全的，而且我们还包订，你想要什么和我们这儿登记下，下个月来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行，谢谢您啊。”

“嗨，甭客气，以后常来。”

客套着，毕姚拿着故事会出了小书店，一边走一边里外的翻着故事会，轻哼了声，“这老板也真有意思，我还……”

话还没说完，一个念头从她脑海中光一闪而过，紧接着，刺骨冰凉从她脚底涌了上来，仿佛是在瞬间，毕姚感觉整个人都像是置身在冰冷中，然而很快，这种冰冷就被一种震撼所取代。

仿佛。

似乎。

好像。

她现在能明白为什么晨阳要把价格压得那么低了，为什么他会说故事会读完以后被扔到垃圾桶也没关系了。

终于！

她终于明白了！

太贵的杂志被读完以后可能会被收藏，但收藏在书架上的杂志对于任何一个杂志社来说，除了满足自己那点儿虚荣心外，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但一本始终在读者手里流传的杂志则不是这样，不论是从潜在顾客还是宣传力上来说，都要高于那些动不动就要十几甚至几十的杂志。

因为，没有人愿意把那么贵的杂志送人。

相反，像故事会这种擦屁股纸般的质量，大家看完以后随手就可以丢，也可以送人，当然，也不排除会有人收藏。

但可以想象，收藏故事会的人一定会远远小于那些送人甚至把它丢弃的人。

而不论是送人，还是丢弃，上面的文字总归是会被一些人看到的，只不过区别在于，有的人看完了整本杂志，而有的人只能看到只言片语。

但不论哪种形式，这对于宣传来说，都是有利的。

“怪不得，晨阳会说这次杂志的目标是老百姓！”嘴里呢喃着，但在脸上，毕姚却是满脸的激动，“阳神果然是阳神！这样的宣传真是太流弊了！”

激动着，毕姚急急忙忙跑回家，二话不说就翻到了晨阳最新小说《聊斋》上面。

然而，还没等她看两眼，刚才那份激动之情就被眼前的故事给完完全全的冲散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今天觉得故事新颖的投稿竟然是在跟《聊斋》的风！

故事。

梗概。

脉络走向。

无一不在跟风！

同样的震惊与发现并不单单只有毕姚一个人，回到家里看到《聊斋之尸变》的夏天和孔梦明也和毕姚相同的感受。

不同的是，他们除了在震惊之余，更多的还是对于自己昨天惊艳于起尸这个梗的羞愧。

这哪儿是什么创新，分明就是跟风嘛！

不过，这样的感受对于读者来说并不是那么深刻。

《聊斋之尸变》的发行除了让很多人感慨晨阳在灵异上的独树一帜外，更多的还是诟病于晨阳这次创作的不认真，明明在封面上写的是连载，但整篇故事短之又短，即便令人惊艳，但却在最后画上了句号。

最重要的是，这次的故事叙述手法相当的简单，可以用直白两个字来形容，毫无从前《封神榜》那样的跌宕起伏。

“这么简单谁不会啊！”

“不就是几句话交代个故事吗？大纲啊这是。”

“这个故事我也能写，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有人看？”

类似的言论遍布于贴吧、论坛、微播、PP群、微信等各个网络平台上。

跟风之势再起。

不过这次，大家抱着的并不是如对待《封神榜》那样敬畏的想法，而是很随意，很不屑的态度的在模仿跟风。

生意人、夜路、老翁、尸变等元素也很快便出现在各个灵异小说中，而相比于《封神榜》庞大的世界观和整体的脉络走向来说，《聊斋之尸变》中直白的叙述，简单的文字功底，一眼看穿的灵异元素更是令模仿者前仆后继，古代走夜路住宿的故事也是层出不穷。

终于，华夏017年4月0日，在“夜说心语故事会”第二期发行预告的当天下午，晨阳在微播上首次谈及这件事。

“对于现如今跟风的人，其实我并不想说什么，你们对《聊斋》喜爱也好，讨厌也罢，只要是读者，我都会欣然接受，但对于那些一味的跟风，觉得抓住了故事的主要脉络甚至是看穿我写法而丝毫不加以思考就模仿的作者，我只想说一句话：学我者生，似我者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