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那两个官差就灰溜溜的走了。
九叔看到是一凡帮忙解围,愁眉不展的脸上挤出一些笑容来,“原来是一凡小兄弟,你们这是出门回来哩?”
“九叔,你们的船还被扣着?”一凡问道,“都过去很久了,一直没有查清吗?”
旁边站着的那几个船把式,他们以为一凡有办法,纷纷围过来诉苦道,“谁说不是呐,小兄弟,你可能帮帮忙?”
另一个也接着说道,“小兄弟,你要是肯帮忙,我们这些人凑点茶水钱也好。”
“对,对。”
“这,这个,我不要钱。”一凡见他们期待的样子有些犯难。
倒不是一凡不愿帮忙,这些人的船因为官差清查可疑船只扣押,如果想取回来,也只有当官的出面才行。
他师父唐章,还有逍遥子,倒是与几个金吾卫的将尉熟络,但他们都赶往盟重省,并不在王城,这就没了办法。
“诸位,不是我们不想管,我们恐怕帮不上忙。”一凡无奈的说道。
那几个船把式失望起来,花满城安慰他们道,“你们放心,如果我师父返回时,这件事还没能解决,我就请求师父帮忙。
若是真急需用钱,可以去花氏酒水行借用。”
“如此也好,省的连个盼头都没。”九叔感激的说道,“多谢几位仗义的小兄弟,只盼着尊师能解这困。
唉,如今恶人当道,逼的老实人活不下去哩。”
“九叔,那烟鬼方的船也被扣了么?”一凡想起来那个河霸烟鬼方。
“他?谁敢去扣他的船哩?”九叔摇着头叹道,“他称霸的久了,就连那些管事的差役都与他称兄道弟哩。
东门和南门的客商多,被他们河霸占着,也少有船舶扣押。
我们这些无钱无势的,都被赶到客货稀少的西门和北门,谁知又碰上沃玛森林那边出事。官家排查的紧,西门这里被查扣的最严重哩。”
“这人怕是金吾卫都不曾查过。”一凡想起他以前怀疑季风是乘船出的事,还提醒过叶先生转告金吾卫,但同样泥牛入海般没回信。
“真是岂有此理!”花慕兰听说过河霸烟鬼方,只是没想到这人如此恶。她输了比试,正没地方撒气呢,听了九叔的遭遇便想去教训此人。
这回一凡和花满城都支持,还说要将惩治河霸烟鬼方,当作‘尨花花组合’在江湖扬名立万的第一块垫脚石。
一凡知道烟鬼方经常出没的地方,他领着花满城和花慕兰径直穿过东西大街来到东城门。这里进进出出的人明显更多,也有几个问询资费,想要赁船的客商。
“满城,你看到那个光膀子的吗?那就是烟鬼方。”一凡在码头前面停住脚说道。
花满城顺着看过去,瞧见个肥头大耳,腆着硕大肚子的胖子坐在凉椅上,少说也有三百斤。
他一手端着酒壶,另个手捏着烟袋,乘着树荫,悠哉悠哉的纳着凉。
花满城吐着舌头说道,“这是人还是猪啊?”
花慕兰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人以前我也见过,怎么胖成这样了?”
“好酒好肉的吃着,又不用他出力劳累,不胖成肉团才怪。”一凡鄙夷的说道,“看看他这身脂膏,得用多少银子才能养出来?”
那烟鬼方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他喝了几口酒,又抽了几口烟,不停对旁边的人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一凡有心试探他,就故意对花满城大声说道,“吴公子,没看到有什么大船啊?
我那批货物可是不少,这种小船怎么装的下去呐?”
花满城一愣,立即心领神会的接道,“真是怪了,怎么偌大的码头见不着个大船呐?要不咱们再到别处看看?”
这话被烟鬼方听在耳中,料想来了大生意,他停下抱怨和嘟囔,把头转向一凡和花满城,眯着一双眼睛看。
见这两个虽然长的一表人才,却都穿着普通衣衫,不太像是有钱人,不免心生疑虑。
一凡自小节约,常年穿着朴素,而花满城自从跟着逍遥子修行后,受到师父的影响,也慢慢知道了一粥一饭的不易,半丝半缕的艰难。
所以花满城平时也不再穿那些华贵的绸缎,只是一身普通布衣。
这烟鬼方的眼光果真老辣,他在市井厮混,什么人没见过?什么样的身份说什么样的话,不然就显得突兀反常。
烟鬼方狐疑的打量着一凡和花满城,浓眉大眼的这个似乎在哪见过,旁边那个略高的看着有些面生。
“两位公子,既然是我家的生意,让我爹爹帮你们找船就是。货栈其实是离着南门近,大船也多在那边的码头,是两位公子不熟悉呐。”
花慕兰见烟鬼方似乎有所警觉,便在后面圆场。她还踮起脚尖望向码头两边,仿佛是真的在找船。
花慕兰爱美,她身上穿的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名贵丝绸,头上的簪子也是用金银打制。
最主要的是花慕兰那与众不同的气质,绝非普通人家的姑娘。穿着打扮可以模仿,但气质却不是说模仿就能模仿的来。
烟鬼方定睛一看,这人似乎是花氏酒水行的大小姐,如果是她家的生意,那应该假不了。烟鬼方消除了疑心,既然有生意上门,那自然不能放过。
烟鬼方吧咂几口烟袋,放下了手里的酒壶,他费劲的站起来干笑几声,问道,“请问几位想要用多大的船?大概有多少货物?又要运到何处去呐?”
花慕兰看了他一眼,低着头没说话,反而往后退了几步,像是要引着一凡和花满城离开。
花慕兰见烟鬼方跟过来,她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两位公子还是随我去南门吧,那边的船家更熟络。就算今天找不到合适的,再缓上几天也不迟呐。”
“哎,哎,先别走啊。”烟鬼方听见他们要离开,急忙拖着肥壮的身躯快走几步,挡在他们身前。
烟鬼方已经相信这几个人确实想找船,他也知道花氏酒水行赁过船。若是长途搬运那些笨重的酒坛,水运反而是最经济省力的。
“姑娘是花掌柜的千金吧?”烟鬼方油光铮亮的脸上堆起笑问道。
“你认识我?”花慕兰故作忐忑的说道,“是这两位公子自己溜达过来的。
王城里,谁,谁不知道你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