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凡和花慕兰则盘算着去哪找蜀汉氏的舅父,也就是比奇肉铺掌柜金洛月的父亲。花慕兰对王敏求说道,“师父你尽管去,我们逛一逛就去驿站。”
一凡看到沙巴克的城门旁边也有公告牌,旁边拴着许多骏马,还站着几名身穿蓝灰色衣甲,腰挎长刀的人。
傲剑狂龙花泽类留下的人正是龙三,他告诉两人,“他们是沙巴克的探马,平时游走在沙城周边,专门监视妖族动态,以及那些觊觎沙城的帮派动向。
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就会提前通知城中做好防备。”
一凡再抬头看那城楼,很是高大气派,两边的城墙各有三处凸出的敌台,布满着红的黑的战斗痕迹。那些洗擦不掉,大片大片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战斗有多么激烈。
城楼分为两层,下面那层站着许多沙巴克的将士,上面那层围着一圈绿漆木栅栏,楼檐镶嵌蛟龙脊兽,最顶端有祥云鸱吻,以及绘着太阳花的图纹。
龙三想带着一凡和花慕兰吃东西,他们俩却推脱不饿。一凡问清了驿站的方位,对龙三说道,“我们逛一逛,一会自个回去就好。这城里有个金姓屠夫吗?”
龙三不明白一凡怎么问起金屠夫,但还是告诉他老金就在城中大街的肉铺里。
龙三返回去交差,临走时还叮嘱一凡和花慕兰不要随意出城,沙巴克和普通的城池不同,算是帮派领地,寻常人不经允许不能进入。万一被巡逻队当成细作捉住,也会有麻烦。
一凡和花慕兰答应后沿着大街往里走,而王敏求已经和老友们喝起酒来。
席间,花泽类还在说笑中试图打探他对云中城接班人的看法,王敏求沉默了半晌没回答,只说久不来沙巴克,已经生疏了。花泽类也就知趣的不再询问。
不过这只是插曲,众人还是相谈甚欢,王敏求追忆起过往种种,都是一番感慨。王敏求还说沙城兄弟当互帮互助,切莫内讧起来,让他人看了笑话。
酒至半酣,王敏求想起慕容秋荻的话,便对众人说道,“此番既然来了,就多待几天,兄弟们的酒咱们慢慢喝,容我先去拜会下庞城主。”
王敏求一说这话,别人自然是不能再拦,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庞卫山提携起来的。虽说以往闹过不愉快,但既然来了,该见还是要见的。
王敏求从酒肆中走到城中大街,由叶秋陪着共同前往沙城王宫。
王敏求心里十分感慨,在外漂泊这么多年,本以为和过往再无瓜葛,谁知就莫名的想回来看看,站在这里还是有许许多多的回忆浮上心头。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大街上的灯柱已经亮起,还有不少的帮众和行人走动,有些人朝叶秋抱拳行礼,却没几个认识王敏求的。
现在的他,说到底已经属于局外人,再不是那个跺跺脚,沙城都要震一震的王天王。
一凡和花慕兰走在宽阔的大街上,此刻天还没黑,依然有许多商贩在摆摊,他们两个东瞅瞅西望望,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
那些摊贩售卖最多的是牛羊皮和其他兽皮,还有一些不认识的草药。一凡看到路边难得有个瓜果摊,棚子用木头搭成,青瓦做顶。
可能因为木棚老旧了,怕大风刮,棚顶还用木板和石头压着松动的瓦片。下面有几个木箱和桌子,摆着许多韭菜、白菜、荠菜、青枣、柿饼、酸梅和桑葚。
花慕兰高兴的跑过去,她带着些许碎银子,就跟那小贩买了几把酸梅,不过那价格高的让一凡咋舌。
但花慕兰根本不在乎,两人又往前走,还看到个杂货摊,摊主穿着灰褐色的短袄,背着一顶斗笠,面前是几个装满蜡烛、火把、符纸,以及其他杂物的木箱子。
奇怪的是杂货摊每座城镇都有,但他们似乎不喜欢搭建棚子,更钟情那种木制的大伞。一凡猜测他们是为了方便装载车辆,出于经常走街串巷考虑。
“一凡哥哥,走了这么远,酸梅都吃没了,没看到金屠户啊。”花慕兰抱怨起来。一凡也左右寻找着,他说道,“既然那人说就在大街上,咱们再找找就是,也许就在附近。”
两人又往前走了百十来步,在一处石栏围砌的路灯下,看到一个由木板搭建的棚子。
里面的隔板上堆着许多牛羊肉,木盆里盛着不少下货,还用一层纱布遮盖着,另个木箱则装着许多羊蹄,外面的木架上也挂着一些肉类。
有个穿着灰黑长袄,扎着黑腰带,头上戴着棉帽的老头,正把一块木头做成的招牌往回搬,看起来是准备打烊了。
“慕兰,这人应该就是吧?”一凡停住脚问道。
“我去问问。”花慕兰走上前,给那老者行了一礼,“请问您是金,金...”
一凡和花慕兰来时忘了问清楚金屠户的全名,只知道是叫老金的屠夫。花慕兰这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那金屠户反倒笑起来,“听你们的口音,从比奇王城来的?老汉姓金,这里人都叫我老金,你们有什么事吗?”
一凡和花慕兰给金屠户说明来意,金屠户擦了擦眼睛,望着两人长叹一口气,他说道,“洛月给你们说这事了啊?
唉,你说这般离奇,谁能相信?你们两个倒是重情义的人,就是我那外甥女命太苦喽,偏偏碰上这样的劫数。
她家的铺子原本生意很好,不仅在沙巴克,土城里的更是红火。只是我年纪大了,也并不熟悉这里的情况,土城那边的经营就慢慢的被黄家占了去。
好在沙巴克这边封闭些,还有不少老主顾,也就这样维持着。
前些日子我还在想,等再过两年,就把这铺子典当出去,这些家产也够外甥女生活的。对了,她们在比奇都还好吧?”
“嗯,都挺好的。”一凡故意往轻里说,“蜀汉氏现在只是偶尔发病,平时都很正常。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来这里,就是想问问您有没有见过那石禹,要是能找到他,就能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屠户从铺子后面提出一个木桶,里面装着一些皮毛零碎,说是要提回去喂狗。
他摇着头说道,“上哪里去找啊,他们一家子都身负可怕的诅咒,至亲分离,不能相聚。
听说就连阳光都见不得,你说说这是过的什么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