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凡怀里确实揣着那枚记忆手镯,经过边界镇的变故,他担心手镯有闪失,因此随身携带。
不过,这件事一凡谁都没说,善婆婆如何能一眼看出?
神秘的善婆婆并没解释,她说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但在能力不足时,携带这些异宝,无疑只会招来是非祸事。
宝物的意义,便是只有你真正能够持有它们,方能利用它们惩恶扬善。”
“前辈,您知道它的用途吗?”一凡想掏出记忆手镯,却被善婆婆制止。
善婆婆提醒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宝物岂能轻易示人?我既然能感觉到它的存在,自然也知道它的用途。”
“祖母,你看这灯笼坏了。”那个男孩生气的叫起来。
善婆婆无奈的说道,“你这个臭小子,打生下来力气就大,你这般拉扯,岂能不坏?”
善婆婆领着小男孩离开,她没有告诉一凡记忆手镯的用途,而是说了一句口诀,“你功底已大进,唐章未必知晓,莫要误了时日。
‘律令大神,风火之尊。功行非细,飞游乾坤。’你记住这句法诀,若有疑惑就找你师父吧。”
“感激前辈。”
一凡再次拱手致谢,目送祖孙两人越走越远。旁边忽然有人叫道,“尨一凡?尨一凡!”
一凡回头,居然是刚才那个舞剑少女,“铜镜?你怎么没走?”
“我们已经来王城很多天了,明天就会离开。”铜镜忽闪着眼睛,像是有话要说。
两人就在闹市中交谈起来,一凡问道,“你们再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都是跟着我爹。”
“哦,那你们去过很多地方吧?”
“嗯,去过很多城镇,最远的荒漠土城也去过。”铜镜看着繁华的王城说道,“还是这里最好。”
一凡羡慕铜镜去过那么多地方,自从他走出边界镇,就被这个全新的玛法世界深深的吸引着。
一凡常想,就算现在不能周游历练,以后也要如此。他又问道,“铜镜,你家在哪里?听说外面不怎么太平,你们到处走动,不怕危险吗?”
“唉,哪里太平呢?我家其实距离王城不太远,是一个叫做清风岗的小村子。有一年爆发瘟疫,很多人死了,我爹就带着我们逃难。”
铜镜叹了口气,述说着与她年龄不符的被迫和无奈,“我爹会一些杂耍,就带着我们漂泊卖艺,他想攒够银子重建清风岗。
要说危险,还真不少,我们遇到过狼和毒蛇,还有很多奇怪危险的虫子,还有可怕的稻草人。但我爹他们都会武功,所以也还好。”
“你爹真了不起,那你为啥叫铜镜啊?”
“我娘生我时难产,她精疲力竭,就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抓到一把铜镜,这才把我生下来,所以我就叫了铜镜。
我娘可好了,只是有一次,我们碰上了狼群,我娘,我娘...”
铜镜流出了眼泪。
一凡不会哄女孩,许多路人瞧见铜镜哭,纷纷往这边看过来。
“别哭,你别哭。”一凡手足无措的说道,“那些怪物确实可恨,我,我替你报仇好不好?”
铜镜破涕为笑了,她摸着小辫子说道,“你莫说大话,有些怪物我爹都打不过,你这么小,说不定就被吓傻了。”
“怎么会。”一凡见铜镜笑了,也挠着头傻笑。
铜镜擦掉眼泪,撅着嘴说道,“有的人比怪物都坏,他们不许我们卖艺。还有的就只是看,哪怕他们身着华贵,也不肯掏几个铜钱。
一凡哥哥,你对我们真好。”
铜镜小小年纪,就认识到了这些不属于她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让一凡在心底产生共鸣。
一凡本想告诉铜镜自己是修行者,一定可以为她娘报仇,但这时候,铜镜的父亲找了过来,他们准备提前离开。
“爹,等一下。”
铜镜急忙解下一条深棕色的项链,坠着一块精巧方形黑木牌,“一凡哥哥,这项链其实是我捡到的,你不要嫌弃。
铜镜没什么可送的,你留下做个纪念吧。”
“那,多谢你了。”
铜镜说的真诚,一凡便接了过去。中年汉子向一凡拱手告辞,领着铜镜离开了。
看着他们父女往南门而去,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一凡竟然有些失落。
他端详起那条项链,棕褐色的绳子,木牌也并非黑色,只是深棕,色泽与他那把乌木剑相似。方木牌中间一圈浅黄,镶嵌着一枚别致圆枣核。
“倒也挺好看。”一凡捏着木牌,有点淡淡的香气,不知是那木牌香,还是因为铜镜戴过的原因。
“新年新气运,邀君开新运。”街头有个头发灰白,身穿灰布衫,背着斗笠的老头可命的吆喝着。
那老头站在一座瓦房前面,手里拿着许多纸制卷轴,他叉着腰高声叫道,“区区五十文,能搏白银百两,头奖静待有缘人,诸位快来看呐。”
五十文铜钱就能换一百两银子?居然有这么好的事情?一凡听着稀奇,也走过去瞧。
瓦房不大,挨着服装店,侧面是一张长桌,桌上有木架,摆着许多纸卷轴,房前已经围了一群人。
长桌旁边立着一块木板,贴着大大的‘福’字,上面用木板搭成棚子遮风挡雨,还挂垂着两条镶黄红布。
左边写着‘浩运长久’,右边写着‘赈灾助善’,原来是一处博彩站。
“老毒蛇,你又在骗人了?”
见老头叫喊的卖力,有个人调侃道,“上次俺花了一两银子,却啥也没得到。你这彩票黑的很呐,肯定都是没奖的吧?”
那老头吊着眉眼,鹰钩鼻子,面相颇凶厉,老毒蛇可能是他的绰号。听到有人讥讽,他立刻瞪起眼来,“哎?小付,你可别乱说话!”
老毒蛇把手里的卷轴放回木架,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抬手往两边的布条上指,“看到了没?‘浩运长久,赈灾助善’,这可是皇家的差事,是要募集善财,赈灾济民呐。
什么叫我黑?你狗胆包天,敢侮辱国王吗?”
小付害了怕,忙不迭的往人群后边躲,“不敢,可不敢。是俺手气差,一定有头奖,一定有头奖。”
一凡往后面看去,竟然瞧见了一个身穿金甲的弓箭护卫。这让他十分纳闷,莫非这个博彩站还真是皇家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