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歇歇,就知道歇,平日的训练都去哪了?”
徐宁心里莫名腾起一股怨气,他扭头吼道,“校场多流汗,沙场少流血,你们怎么就记不住?
平时人五人六的都以为自己多了不起,最后呢?
最后怎么就弱不禁风,不堪一击了呐?”
孟姜春一听,他那火也压不住了,也跟着嚷嚷起来,“你吼什么吼?说来说去你还是放不下王雷的死!
你厉害你倒是护住他啊,我们拼死拼活的跟着你,我们又得到了什么啊?
要不是你对内管的严,我们多少也能捞些油水,要不是你对外管的宽,我们为什么要去管那些闲事?
到头来朝堂上给你什么好处了?王雷还不是因此才送了命啊?我们到底图什么,要去管这些破事?”
孟姜春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流下来眼泪,他不停的重复着为什么。徐宁本来是怒火中烧,冲上去就要打孟姜春,但看到他蹲在地上像个小孩般的哭,又莫名心疼起来。
徐宁呆立了半晌,突然朝自己一巴掌一巴掌的扇,还边扇边说道,“是啊,是我徐宁本事低微,救不了王雷。
是我徐宁不通世故,阻了兄弟们的财路,是我徐宁假仁假义,诓了王雷的性命。”
徐宁还要扇下去,孟姜春扑过来拉住,扯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扇。孟姜春抽噎着叫道,“大哥!不怪你!扇我!大哥!不怪你!”
徐宁转过身来,一脸的涕泪,两个堂堂七尺男儿说到伤心处抱头痛哭。
寂静的山洞,空旷的四周,一支燃烧的火把,两个号哭的男人,突如其来的争吵,又转变成忽高忽低的哭嚎。
如果有人经过这里,保准会吓到魂飞魄散,眼前这场景真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徐宁和孟姜春痛哭了一场,把憋在心中的压力统统发泄以后,慢慢的恢复了清醒。
徐宁尴尬的把眼泪擦掉站起来,他疑惑的说道,“竟如此失态,这矿区南部蹊跷的很呐,或许和那灰袍僵尸喷出的妖气也有关系,咱们的压力太大了,先找个地方休息。”
“大哥,我,我,”孟姜春擦着眼泪,也是有点难为情,期期艾艾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徐宁忍不住笑道,“好兄弟,过去的事就都不提了,魔法师的体能本就比武士孱弱很多,这也是天赋使然。”
“唉,走吧。”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那里有块大石头,他们便坐在那石头上休息。徐宁吃了点东西,缓缓说道,“兄弟,有时候人活着,眼里也不能都是权势富贵。
要是没有一颗侠义之心,那还做什么修行者?又有何颜面待在金吾卫里?”
“大哥说的是呐。”孟姜春咧开嘴笑了,“其实弟兄们都明白,要不也早就离开了,可话说回来,王城里的禁卫军就咱们差了。
龙武军是国王亲领的卫队,那待遇好的不得了,守城的羽林军是太子领衔,必然也差不了,负责城郊游弋巡逻的鹰扬卫属亲王管辖,都是些皇亲国戚的势力,都比咱金吾卫强啊。
不知道大国师这些年都在干啥,反正呐,真是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喽。”
“那也比远离了亲人,为国戍边的驻军强吧?要不派你去封魔谷,去盟重漠北?你要再胡说,我就真扇你几巴掌。”徐宁吓唬他道。
“嘿嘿,那是自然,再怎么说留在王城,还能守着一家老小,热茶热饭热炕头。”
孟姜春动情的说道,“大哥,其实弟兄们都挺感谢你的照顾,他们平时也就是瞎嘟囔,内心都明白你对我们好着呐。
虽说轻松的差事总是别人的,派遣到白日门学习更是轮不到咱这边,但不管怎么说,大哥做的一切俺们都看在眼里,俺们也都愿意追随大哥。”
徐宁也有几分感动的说道,“好,那咱们就同心同力继续走下去,不管外面有多黑暗,都要眼中有光明,心里有希望。”
徐宁和孟姜春缓过来继续向前,他们从两座废弃的金银矿之间穿过去,这边的空间明显就比先前的矿洞宽敞了许多,说话也听不到嗡嗡的回声,更没有了那种令人沮丧的压抑。
“大哥,咱这一路没看到几个脚印啊。”孟姜春郁闷的说道。
“我想那韩跃平多半没走这边。”徐宁指着前面告诉他,“咱们沿着再走几个时辰,就能走出南部矿区,过了这里就快到了。”
“这么说,矿区入口那边的脚印,多半就是盗矿贼留下的?”
“那也未必,”徐宁说道,“有些艺高人胆大的修行者,也会在各处洞穴里寻找法宝。古时人妖多次大战,遗落的宝物众多。
尤其是那些魔头出没的地方,人迹罕至,要是运气足够好,说不定还真能找到稀罕宝贝呢。对于那些修行者来说,斩妖除魔也是一种历练。”
孟姜春又是感慨一番,也带着几分羡慕的说道,“大哥,你看你为国效力多年,都尉的位置也不低,武备库才给你配装修罗,更不用提藏宝阁了。
而在那些江湖门派里,就算是个小头领,拿炼狱的都不稀奇,我都替你不公呢。再说大哥什么时候混好了,我才敢提要求配个魔杖啊。”
“魔法师的法器本就稀少,你没看唐大哥也才拿着魔杖,至于你呀,就慢慢等着吧。”
徐宁笑着绕过了面前那块大石头,他说道,“你以为我不眼馋那些好兵器啊?看看王大哥的井中月、黑铁头盔和幽灵项链,哪个不是稀罕物?
别说拥有它们,就是能佩戴几天,都会觉得很高兴呢。”
“大哥,你别说了,你这样说我都感觉咱们以后别说自己是金吾卫了,寒碜呐。”孟姜春连连苦笑,“王大哥那个小徒弟,都戴着和你一样的蓝翡翠项链呐。”
“哈哈,你还不知道吧?那女娃娃的父亲可不是一般人。”徐宁说道,“她父亲花武炎曾经也是白日门的高手,如今改做了酒水行,更是发了不少财。
你平时喝的酒说不准就是他家卖的。再说了,你要是也能趁大把的银子,还愁买不到如意的法器?”
“大哥,俺刚夸完你,你就来揭俺的短。我哪有什么银子,光家里的那一对兔崽子都比我能吃啊。”
孟姜春无奈的抱怨,引的徐宁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