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兰拍了拍手,想抱起那个木桶让一凡瞧瞧,但任凭她百般努力,那木桶只是晃了几晃,却把她两脸憋的通红。
“哈哈哈,别费力气了。”王敏求笑道,“这么大的木桶,里面要是装满了金砂,少说也有四五百斤。
就算那些矿工想要运输,恐怕也得三五个人一起,况且这些也只是粗金砂,要想变成真正的金子,还得经过熔炉冶炼。”
“这还不是金子啊?那我不要了。”花慕兰累的气喘吁吁,放弃了搬木桶的念想。
唐章笑着问道,“慕兰,你搬了这些金砂有何用处?”
“平常父亲总说我大手大脚,我想赔给他。”花慕兰无奈的答道。
“长大懂事喽。”
唐章检查过那些木桶,只有地上的两个装的是金砂,木架上的几个装的却是硫磺,还有很多空桶。他让王敏求和马平涛离远一点,万一火把引燃了硫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硫磺用来抵御僵尸,若是混合了硝石和炭粉,亦能做成火药,可供开山采矿之用。”唐章检查完木桶,继续查找其他线索。
地上有五六个几乎被土遮盖的黑点,王敏求辨认后像是血迹,“唐兄,这会是谁的血呢?还有脚印如此杂乱,还有这些剑痕,可见发生过很激烈的打斗。”
“是啊,所以我更加怀疑。”
这是个死胡同,唐章也确定了走进走出的脚印都是同一伙人留下的。他们再次穿过狭窄通道返回,唐章在一个倒地的木桶前站住。
那些脚印在这里分成两路,大脚印去向了悬崖吊桥的方向,小脚印则相反,朝向了下一层的方向。
“真是一片狼藉乱如麻。”王敏求挠着头抱怨,“这帮只会阴人的宵小,就不敢光明正大的出来斗一场?”
唐章跟着那串疑似韩跃平的脚印,他追了一段距离又停下来,大脚印在木桥附近消失了。
“如果韩兄弟受了伤,他往出口退走,那些人为何不追?”
唐章想不出缘由,他困惑的说道,“如果是袭击韩兄弟的那些人负了伤,他们跑到矿坑深处做什么?矿坑入口那串脚印到底是谁留下的?”
王敏求更想不出答案,“抓到那些人好好审问,定能水落石出。”
众人折返,追着往深处而去的小脚印,他们来到一道木门前,这里同样有松明篝火,洞壁上挂着铁皮壁灯。
旁边还有那种淘矿砂的设施,高高的木台上放着两个巨大的木桶,下面接着一根长长的溜槽,地上也扔着许多铁锹。
“看,这东西就是用来筛分金砂的,那些空桶应该就是运水的。”
唐章刚给一凡和花慕兰说完,忽然发现门板后面闪过一道黑影,他大声喝问道,“谁?”
一凡还在好奇的打量着那台设施,被突然的喝问吓了一跳,也惊疑不定的看向那道木门。王敏求提着井中月,追过去后一脚踹开木门,马平涛迅速跟上,守住侧翼照应。
可是木门后面静悄悄的,除了一个溜槽,几把铁锹,再无一物,乌黑的矿洞里也没有一丁点声音。
“你一惊一乍的,可是看准了?”王敏求嘴里这般问,眼睛却始终紧盯着前方。
唐章保护着一凡和花慕兰,他持着魔杖点头道,“没看错,肯定有人。”
“会不会是徐都尉找过来了?”一凡问道。
“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唐章说道,“咱们才走了一半就有这么多情况,他们那边也未必轻松。”
说到果毅都尉徐宁和副官孟姜春,唐章有点担心起来,心想当初不该分开行动。要说那两人的战力并不低,但比起他和王敏求却差不少,碰到普通僵尸不成问题,但如果碰上尸王就会非常危险。
“唐大哥,会不会又是僵尸?”马平涛问道。
“如果是僵尸,应该不会躲,一定会扑上来攻击。”
唐章摇了摇头,“更不可能是徐宁,他看到咱们该高兴才是,又怎会跑?那黑影不露面,或许在暗中监视我们,恐怕是敌非友,堵住密室的大石头说不定就是他干的。”
“狗东西!”王敏求冲着矿洞深处大声叫道,“是哪个兔崽子不敢露头?还不快滚出来?”
回声反复激荡,又交汇在一起越传越远,可是没有任何回应,王敏求嘀咕起来,“唐兄,说不定是你说的那些娘们杀手羞于见人。”
“莫要轻敌。”唐章提醒王敏求在敌友未明之前不可大意。
这片区域不太大,火把就能照个大概,一凡打量着周围,和别处并无二致,也用松柏木板和方柱支撑。一条通道在右手边延伸出去,越出光照的范围就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仿佛没有终点。
王敏求沿着通道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抡来一柄巨斧,他本能的将身子一偏躲过去,那斧头“咚”的一声剁在地上。
王敏求定睛一看,袭击者正是那道黑影。
原来此人没有逃离,而是躲在一根立柱后面伺机偷袭,他一身黑色装扮,完全融入黑乎乎的背景里,让人很难发现。
“哈!”
王敏求躲过那人惊险一击,他迅速扭转身躯,同时顺势一招攻杀剑术,将井中月劈挂出去。但那黑影异常敏捷,见没能得手,便立即闪身逃遁。
“嘿嘿嘿。”
那黑影撇掉巨斧,阴森的笑着,紧接着几个跳跃翻滚,竟如同鬼魅般隐匿在黑暗之中。其身法之快,就连伶俐的马平涛都追不上,接连甩出的两道刺杀剑术都落在空处。
等唐章反应过来,准备朝那黑影劈下闪电时,早已经失去了目标,找不到那人。
“这是人是妖?”王敏求一头冷汗,惊呼道,“身手可真够快的!”
“此人套路怪异。”
唐章捡起地上的巨斧,那是一把极重的炼狱,“你们看清那人的面目吗?”
“没有。”王敏求摇摇头。
马平涛答道,“这人蒙着面巾,身轻如燕,爆发力却很了得,他肯定是刺客。”
“这般身手肯定经过专门的训练。”王敏求纳闷的说道,“只是刺客向来为江湖所不齿,再说他为何行刺咱们?”
马平涛看了看那把炼狱,忽然叫起来,“这是韩大哥的兵器!”
“小马兄弟,你确定吗?”唐章问道。
对于修行者,尤其是武士,武器就是身家性命的象征,这点他们很清楚。人在刀在,人亡刀亡,如果这真是韩跃平的炼狱,那他死在这里也必然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