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那天魔音上官小仙看着年轻柔弱,竟有如此心机和歹毒手段。”
唐章只觉得后脊发凉,他说道,“还真如之前所料,安婉儿被人扶进房间时就已经死了。”
王敏求多少有些郁闷,查来查去,还是让上官小仙和苏鄢跑了,能不能抓到还是个问题。
孟姜春也很无奈,“这两人想必有些本事,朝堂派出金花捕头在城内缉查,鹰扬卫和金吾卫出城搜捕,竟然都没找到她们的行踪。
我听说这两人宵同梦,晓同妆,镜里花容并蒂芳,深闺步步相随唱。哼,没想到就连亡命天涯,也是难舍难分呐。”
“那也不能这样算了吧?”
王敏求问道,“就没有再深入挖一挖,找出是哪些人在给盐帮撑腰说话?
只要还有这些人,就算今天没了盐帮,明天还会出来酱帮,醋帮。”
“王大哥,难啊,跑了主犯,捕了从犯,但很多人对此事讳莫如深,恐难深入。”
孟姜春答道,“三堂会审后,杜晴晴没再查出什么问题,被训诫其监管不力之责。
红喜阁暂被查封,罚银三千两,金吾卫继续筛查盐帮,力图揪出所有与异教存在瓜葛牵扯之人,彻底肃清这次恶劣影响。”
唐章感慨道,“既然如此,希望他们好自为之,不要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谁说不是呐。”孟姜春还要返回禁军大营,便抱拳向唐章和王敏求告辞。
“孟兄弟,且留步。”
唐章又想起一事,叫住孟姜春问道,“不知明日的监斩官是谁?若是方便,我们能不能去看看?”
“是刑部侍郎亲自监斩,朝堂重视,刑部和府衙都抽调出人手,早早做了布置。”
孟姜春说道,“两位兄长若想前往,明日小弟过来引领。”
王敏求看着孟姜春离去的身影,他转头对唐章说道,“都说官场黑暗,我看这徐宁和孟姜春还不错。”
唐章苦笑道,“一木难成林,难敌官官相护呐。若无背景,这样的汉子也难在官场周旋。”
“哈哈,确实这般道理。”
王敏求笑道,“没有那玲珑手段,也坐不到高处位置。
自个正义又如何?一根火烛再亮,也照不过整片黑夜,好人难当啊。”
“等了结这事,我就给花武炎修封拜帖,让一凡送过去,约个时间。”
唐章想起逍遥子吩咐的事,便说道,“虽然显的啰嗦些,但逍遥兄将此事嘱托给咱,就别轻慢了,让人觉得咱缺少礼数。”
“这是自然。”
王敏求点头同意,“逍遥兄潇洒飘逸,不拘禁忌,但咱们做的体面点,他心里肯定也高兴。”
王敏求本是常年闲散的人,他跟着唐章忙活这许多天,还觉得挺有趣。
但想到逍遥子给他找了个女徒弟,王敏求又犯起愁,“哎呀,这可真给俺找了个好差事啊。
带徒弟就带徒弟嘛,怎么还找个女娃娃。”
“敏求兄弟,这还用想?逍遥兄信任你呐。
你看啊,就算是拜师学艺,谁能放心的把个女娃交给外人?”
唐章虽然这么解释,也是忍不住想笑。
王敏求白眼一翻,“要不换换?我连孙女都不曾多带几天,这可真是为难老夫啊。”
“哈哈,换不得,这是你俩的缘分。”
当晚唐章因为有心事睡不着,一凡同样难以入眠,他却是激动的。
自从逍遥子将一凡带上修行路,他学会的,听说的,见识的魔法,已经让他大开眼界。
小火球、大火球、火墙、冰咆哮、诱惑之光、抗拒火环、瞬息移动,火系、电系、冰系。这些又让他心潮澎湃,不住的感慨修行居然如此深奥。
一凡还想起了花满城,不知道他到没到达白日门。花满城的基础好,逍遥子更是博通古今,或许花满城肯定会进步更快吧?
还有花慕兰,虽然她还没拜师,但王敏求已经在这里,早晚的事情而已,说不定她会去哪里呢。
想到这,一凡心头冒出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他胡思乱想一通,昏昏沉的睡过去。
天没亮一凡就爬起来,他跟着季风帮忙,熬了一锅粟米粥,又煎出一筐胡麻煎饼,胡乱吃了几口便去练功。
徐徐秋风,阵阵凉意,一凡竟然打了个哆嗦,心想再冷就要加衣裳哩。
那些商贩依旧忙碌,酸梅汤小贩扯着嗓子叫道,“正宗秘法酸梅汤呐,再不喝等来年喽。”
看到那些贩卖河鲜的,一凡都觉得亲切,联想到这季节,爷爷肯定早早出海哩。
一凡在店里帮忙,叶先生也会算工钱。一凡攒存起来没舍得花,想给爷爷添置件新棉袄。
来到城门,一凡发现不仅竖着朱雀旗,还有金龙旗、玄鹰旗、飞虎旗。值守军士也增加了不少,进出的车辆都被拦停盘查,比平时严格许多。
一凡沿着护城河跑个来回,心中默念着法诀,突然又感觉到了那团气息。他匆匆返回水美酒店,师父却又离开了。
唐章和王敏求是被孟姜春叫走的,他们赶去了法场。
成排的军士戒严在大校场周围,几个健壮的刀斧手光着膀子,抱着大刀,满脸煞气的立在旁边。
远远的高台上坐着几名官员,其中一个身着锦罗绸缎,腰间悬挂一条银鱼袋,想必此人就是负责监斩的刑部侍郎。
法场后面并排几辆囚车,冯斌面无表情的站在里面,目光十分呆滞,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另外那几人鬼哭狼嚎的不停叫喊,涕泪横流的哀求着饶命。
冯斌终于忍不住,他扭头呵斥道,“休要聒噪!死有什么可怕?不要像条狗一样乞命!”
孟姜春告诉唐章和王敏求,“开斩在午时三刻,在这之前,刑部侍郎会公布他们的罪状。”
王敏求看了看那些囚车,疑惑的说道,“咦?都是罗刹门的人啊,怎么没看到盐帮那几个?”
“盐帮的经过堂审,多数没够上死罪,九尾妖狐叶芷青和朱大明依旧被关押在大牢里。”
孟姜春说道,“但在昨夜里,红喜阁那个叫乔珈的老鸨子出事了,她被发现吊死在牢房里。
牢头检查过没什么异常,猜测是畏罪自尽。”
“自尽?她可是单独关押?”唐章感觉诧异蹊跷。
“都是单独关押,仵作来验视过,没发现有其他外伤,所以判断她确属自尽。”
“哼!惜命的人如何会自尽?”
王敏求冷哼道,“查不动盐帮也就罢了,还让她们使出弃车保帅、李代桃僵的伎俩。”
话虽这么说,但他们也只能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