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面涅,何许人也?(下)
ps:抱歉没昨天没更,今日补上,还有一更。
——以下正文——
自王虎被一名为“面涅将军”之人砍下脑袋以后,城中小孩都兴起带青面獠牙的面具,什么猪鼻虎口,什么额头长出黑犀角,什么狮毛金刚,各种各种样的面具,一一数来也是头痛不已。就在小孩子追逐打闹之时,身为顽童的家长,也是喜庆万分,整个县城陷入一份“过年”的氛围之中,城中烟花鞭炮之声,不绝于耳。而后来,新野牢城官营赵大狗也是被那“面涅将军”砍了脑袋,这消息流露,更是激起千层浪,人们纷纷奔向竞走:“这面涅当真是阎王座下的第一索命使!”
赵大狗本来恶名在外,那西城墙青砖之中竟是掺假,还把务工之人赶到青崖山,妄图借马匪之手灭口屠殁之事,也是不胫而走。这“面涅将军”之名沸沸扬扬,何种光怪陆离的传说,各种奇异鬼魅的消息都扣在面涅的身上,还有的人说:这面涅将军啊,其实是一个年才十八的少年男子,丰神俊朗,风流非凡。不过对于这消息只有那些未出阁的小姐,还有寂寞难耐的小娘子相信罢了。
“就算你们都不信,我也相信!”余小丫坐在小贩边上,对着自己的好姐妹彩儿嚷嚷道。
彩儿:“小丫,你该不会是思春了吧,人们说啊在,这春天、、、哎呀,你别挠我!”
“叫你不信,叫你不信!”
而这时从街道人群之中钻出几个小孩子,朝余小丫的地摊上扔了几个铜板,“我要这个,我要这个!”
“我要着这个,这个才是真正的面涅将军!”
“那是我的,我的,你们别和抢!”
“看见没,现在满城风雨,都说这面涅将军长得忒难看了,所以才带个青铜面具,你看,你看,这小孩子!”
“小孩子知道个屁。”余小丫气急,骂了一句,“他、、他还救过我呢!你不知道、、在那草棚的时候,那些狱差想非礼、、、、”
“小丫啊小丫。”那好姐妹摸了摸余小丫的额头,“你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得那这事可就大了,好好去庙里拜个佛驱驱邪,莫非你是被这几日的事情给吓着了?”
“不是的,不是的!”余小丫急急想辩回去,但是她又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的闺蜜才肯相信,“唉,不跟你说了!”她不由得想到那天,那家伙突兀地拉着自己的袖子,嗯,还碰到到自己了呢!她羞赧得笑了笑,脸上露出绯红的颜色,随即又嘴巴一翘。“真讨厌,轻薄了人家,又不说甚么名字!”
彩儿:“对了,小丫,你爹呢?怎么没见着他!”
“我爹啊,他让官府带走了!”
“啊?又给官府带走了,这狗熊县令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唉,应该没啥事,昨日县衙不是已经贴出告示了吗?县老爷已经查处了此次煽动百姓、贪污工费的罪魁祸首,哼,这赵大狗真是活该被砍脑袋,砍一万次才得了!”
县衙停尸房里。
整个房间阴凉凉,地上角落里都铺成了一层干燥的沙子,阳光射不进来,就是白天,还得点个蜡烛。烛光映照着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墙面上跳动,像是水面的光影被拉扯,被撕裂。
李仵作正抓起一把石灰往罐子里扔着,地上用草席盖着两个什么东西,只见得两双鞋子放在远处,空气中弥漫着不知是脚臭还是尸臭气味。李仵作脸上带着个白色的围巾,像是个夜里的采花大盗,他一边洒了石灰,一边掀开地上的凉席,瞧了瞧。“啧啧啧,好强壮的臂力,这一刀,别说个人头,就是一头蛮牛,也得一刀两段呵!”李仵作摸了摸两具尸体的脖子,磨了磨食指大拇指上的血沫。而在门口站着两个衙役,这两人身着盔甲,腰间挂着一把暗黑色的刀鞘,威风凛凛,和平常的衙役完全不同!
“呀,胡大人来了!”只见得黑色长冠羽,身着青色官服,大剌剌地走了过来,门旁站着两个衙役把放在刀上的手立马撤下去了。胡存义看了不禁赞许看了一眼:“两位是宪司大人手下的护卫吧?要不要陪胡某过过两招!?”
“胡大人说笑了。”两个护卫摇摇头,直接开口拒绝了。胡存义见了也不恼,只见走了进去,那俩护卫见了,却是伸手拦住了胡狗熊。胡狗熊立马拎着其中一个的领子,“怎么了?胡某自己的位置都进不得了?”
“胡县令误会了。”说着其中一个护卫拿出一围巾模样的东西,胡存义刷地一下扯了过来,直接给扔地上了,自己撞开那俩护卫直接进去了。
“胡将军这脾气真是老样子啊!?”李仵作把罐子放在第上,指着罐子里的东西说道:“取王虎,赵大狗的人头之人,必定是行伍出身!”
“哦?李仵作怎么就一眼看出来了?”胡存义蹲下身子,摇了摇罐子里的东西,笑道:“你说这有意思吧,我老胡还没见过这虎头和狗头放在一块了,再说这王虎还有几分豪杰气、、、对了,李仵作还准备把这两球搬回提点刑狱司啊?”
李仵作睁开眼睛,露出两道惨白的光,笑道:“胡将军怕是曹安抚使知道马匪乱新野之事吧?”
“我、、笑话,我老胡七尺男儿身,还怕这点破事。”胡存义顿了顿,突然弯着腰:“这破事李仵作也是见着了?我老胡根本就不是当官的这块料,你看,如今曹大将军如今已经带领武宁军已经上北方,而曹犇将军肯定是会被调离商郡的!”
“胡将军的意思是?”
“这事还不得仰仗着李仵作啊?想当年、、我老胡还在安国军的时候,还和你们武宁军一起打过辽人呢?咋们可是老交情了,不要你李仵作去请求,你就提提我老胡的名字就是了!”
“胡将军就这么有把握?”
“嘿,当年我胡一刀的名号也是在白溝河两岸回响多时!”
“那咱家就为胡将军把话带到了。”
“哈哈哈,好好!”胡存义重重拍了着李仵作的肩头,差点把这小老头给趴下了。“还有那个、、、老曹和我这等级也拉着太大,而且他也公事繁忙,这新野县的事就别跟他提了。”
“这可不行,老夫再怎么也是宪司仵作,再说了还有监司的人盯着呢,到时候再出了什么事儿,说不定御史台的人再参曹安抚一本呢,到时候上阵父子兵的事儿,就毁在你手里,曹安抚可得砍了你我的脑袋!”
“哈哈哈,我就开一玩笑。”胡存义笑了起来,随后打住,脸上突然正经起来,“李叔,你说这次我们干得赢辽人吗这次?”
李仵作下意识瞅了一眼门口,没说话,“您也觉得没把握?武宁军的本事,这些年,我还是知道的,当年一起扛过枪,打过炮的,再说在曹斌曹将军之名,当年也是不输‘义设十人帮’啊!”说到这里,胡存义声音慢慢低下来了:“要是郭、、、”
“闭嘴!”李仵作抱着装着两人头的罐子便是出了门,后面两个护卫也跟了上去。胡存义挠挠了头皮,瞧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翻开草席,看了看俩人的脖子:“真尼玛狠啊,这一刀,从右肩一直砍到左肋之下,这还尼玛是砍头吗?”胡存义再瞅了那脖子上的截面,看的有点眼熟,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屋外传来了:“老爷老爷,查到了查到了!”
“你是我那‘王八’的消息了?”
“对对对!”来人不是谁正是新野县师爷,黄百通,这大个子一边走,一边擦着汗,看不出来的恶心!“当日有人见着这人往唐州官道而去,小的沿途查了六十里的驿站,有人见着这人突然半路上又回来了?”
“回哪呢?说话绕了吧唧的!”
“回新野!”
“你是说,这人还没走?”
“对头!”黄百通得意的笑了起来。
“不错不错,百通,你干的不错!”
“另外有个不好的消息的告诉您。”
“什么?”
“咱们不是说那日南城门下那‘霸王’往青崖山救人去了吗?所以小的就安排衙役去那五六十位百姓家里准备带人查了,但是因为赵大狗那事、、、”
“好好,我懂你意思,你是说,这些百姓都对我有怨气,所以拒捕。”
“既然如此,那就免了这事。”
“啊?”
“无妨,既然这人还在新野县城,你还怕他跑了啊?去,贴告示。老子要抓着这‘王八’!”
“、、、另外这些泥瓦匠好好担待着,每家送些银子安抚安抚。本县令还得亲自上门道歉啊!”
“这怕是不妥啊!”
“没什么不妥,本县令对这西城墙有监察有失,导致县城大乱,殃及无辜,更是让这赵大狗为非作歹多年,我身为父母官玩忽职守,实在身有大错!此事你就不必再提了。”
“大人真是体恤百姓,爱民如子,下官佩服!”
“娘的!此事还有你一份,明日亲至衙门之前,当众道歉。”
、、、、、、、、、、
而与此同时,赵臻家中小院。
只见得烟尘之中,像是两只狗一样的东西——摸、爬、滚、打、撕、捶、挠,百门新花样,这黄狗咬着黑狗,这黑狗挠着黄狗的脸。黄狗又踹了一脚黑狗,黑狗喷了两口唾沫,朝对方心窝擂了一拳。两只狗身上各是破烂,灰尘,淤青、、、
“陈通,吴仓满,你们俩还愣着干嘛?揍他啊!”
“林东,林贵,你们俩可是在树林中欠着俺的人情,来来,现在该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