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狄青气急回唐州
——以下正文——
陈通望着大火熊熊燃烧的城门,心里沉到湖底:“马大哥,你没事吧?这该怎么办?”
“现在人都已经疯了,拦不住,这也不要紧,关键是青崖山的马匪要是见着了南城门也开了,那就和西城墙的马匪前后夹击,新野县可就真的全完了。”
陈通拿着弓箭的手也是一哆嗦,平时大多数是练练靶子,到时候真要他战场杀敌,真刀真枪的实干,他还是有点怂。“那可怎么办?胡县令不会真的是、、、、咱们到扶苏城(阳城别称)请的救兵应该快到了了吧?”
“哼,就是到了又怎么样?他们都是步兵营,爬也爬不过四只蹄子畜生,等到了时候,马匪早就走了!”马大光送身上撕下一块布条,把自己伤口绑好,现血已经是止住了,嘴里愤愤的说道。
“你扶我起来!”马大光心里想着其他的事,便是对着陈通说道。
陈通把马大光扶到城墙上,下面的阶梯让三个兄弟拿着弓箭把守着。
“我怕就是怕,青崖山的马匪这个时候冲了过来!”
而就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喧闹的人群里也是清晰可闻,与此同时,从城楼底下,传来一阵沸反盈天的声音,无数的人们都在喝彩。
“轰——”
城门塌了!
“马哥!怎么办?那,马匪好像是来了,我这就吩咐几个兄弟下去再守一下。”而楼道阶梯处守着的三个弓箭兵听了望了一眼城楼下密密麻麻堆积在城门处的人们,暗暗咂舌。这要是下去,非得让下面的百姓给撕了!
“算了!”马大光把刀扔在地上,“现在马匪已经杀来,我们就算是把城门守住了,还有赵大狗那群想开溜的家伙,他们是不可能让我们靠近的!”
“妈的,这群刁民!”马大光狠狠的吐口唾沫。
陈通脸皮子一抽,望着远处响起的马蹄声,腿都有点抖了。
“陈通你走吧,你小子聪明,箭也射的准,没道理待在这儿,还有你们三个也走吧,妈的!”
“马哥!”陈通顿时眼睛红了。
马大光抓住陈通的慢慢的站了起来,“你们三个也走吧,啊?跟着下面百姓一起逃了,马匪的目的是城里的钱财,走吧走吧,事后,胡县令不会知道的!”
“那您呢马哥?”
“我这是走不了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小小的伍长,追究起来锅也该我背。”
陈通跟马大光,还有下面三个弓箭兵对着马大光报了报拳,“马哥、、、、、那我们走了!!”陈通咬着牙。
而就在这时,一个小兵突然叫嚷道:“马哥,你看,快看啊,不是马匪,你看不是马匪!”
“什么?”马大光原本悲怆的心情顿时跳了起来,双手撑着城楼上,远处,一个黑色的影子,在马道上,斜斜歪歪的,像是蛇行一般,看起来十分滑稽,而从马上传来一阵叫骂声,隐隐约约的,太远了听不清楚!
“呀!”
马大光虽是看不清楚那人长什么样,但是这一人一骑,哦不、、、那,马背之上,似乎载着两个人,看不清楚,但是不管怎么说,都不是马匪。众人站在城头之上,不由得一喜。
“马哥,是真的,不是马匪。”马大光听到陈通这么说,就真的相信了自己的判断,“好,你小子眼尖,那就真的是了!”
待马弯弯曲曲走到稍近一点,马大光看到那红马之时,顿时拍着城砖上,大叫道:“霸王,霸王,霸王来了!”
“什么霸王?马哥你不是是看戏看多了吧?”吴仓满脱下头盔,抹了抹头发,一脸困惑着望着马哥,随即他和陈通对了一个眼,“不会吧?该不是、、是那人杀回来吧?”
“有可能,有可能!”
“胡县令当初站在墙头还说要和着这人较量一番呢!”
“对对对,就是这人、、咦,不过这小孩是谁啊?”
就在这众人谈论着狄青和赵臻之时,俩人现在陷入一阵纠纷之中。
“你还要我帮忙去杀马匪?”
“先前你不是还杀了吗?”
“我那是赶着来见郭姐姐和你!”
“那这赵大狗呢?”
“他给了咱们家苦头吃了,咱们自然要讨要回来了啊!”赵臻一路上劝说狄青,可对方显得立场十足。赵臻可是没办法坐视不管,这可是百姓啊,不管朝是哪个朝,国是哪国,百姓都是百姓,自己可不能坐视不管。
而就在这时,突然一阵轰鸣,顿时那南城门的城门塌了。一股哭爹喊娘,推推搡搡的人流,从黑色洞口跑了出来,人们撕扯衣服,拖着鞋子,拖子带妻,对着人流之中某个谁嘶喊,谁也听不见谁,也看不见谁,转头就消失。
因为下过雨,路上都是黄泥,不少人抢着,跑着,却是滑倒在地,最后被后面居上而来的人,给踩在地上,人们只觉得咯脚,却是没办法留下神来看一下地上之人,要么看见了,谁还敢弯腰去帮扶?
“逃命啊,马匪来了。”
“破城了,县令大人大人已死,马匪在城中胡乱杀人点火!”
、、、、、、、、、、
赵臻望着眼前的人流,突然内心极度震撼起来。
他似乎也明白起来,这世界没有报警电话,也没什么法律去保护,更不要说人权。他看了看狄青,也许他说得对,自己等人,根本就不能把这几万人的百姓像是羊群该进羊圈,也根本没办法摇旗呐喊,愤声一跃,大剌剌呼叫着什么。
“狄青,既然如此,马匪就不劳烦你。”赵臻冷冷瞥了一眼的狄青。“我们回吧!”
“呀?”
赵臻调转马头,“驾”得一声,便是载着狄青往仓埠里疾射而去。
“等等等!”狄青眼光有些闪躲。慌忙从赵臻手上将缰绳抢了过来。
“大胆!”赵臻狠狠叱咤。
狄青脸上闪过极度愠色,硬硬捏住手中的缰绳。
“你无权命令我!”
赵臻吐口气,“既然这般,那就没什么好谈的!”说着,便是从马侧上慢慢爬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往仓埠里去了,看样子是准备独自一人回去。
“咯噔咯噔、、、”
“你去哪?”
“回家!”
“你不是说赵大狗得罪你母亲吗?我们原来说好了——宰了他!”
“狄青你是哪里人?”赵臻回过头,摸着枣儿的鼻子。“你走吧,你不是说你说你是在唐州还是个官呢?还有安国军什么的!走吧,我们家不欢迎你。”
“咚——”
狄青有点懵。
“首先你看看这马屁股后面的烙印,那是官马,我们惹不起,也养不起,你也看到,我爷爷现在不是你口中什么的安国军右厢军指挥使,至于郭将军、、、他是和我有血缘关系,不过现在八竿子打不着,我姓赵,不姓郭,我爹叫赵成瑞,不是甚马郭成瑞,是个疯子!”
“还有造反,这件事,是你们的事,我不知道你们图谋着什么,但是郭将军和我家的那些关系翻篇了,你也看到了,我娘、我爹没打算和你们那郑大人搅合在一起,报仇?报什么仇?”赵臻想到那日在莲花山那,那名叫“柴儿”的童子胸口“赤心杀贼”四个字。
狄青咬着牙,立在原地,两眼狠狠瞪着赵臻。
赵臻丝毫不让,四眼交织,爆发着强烈的威势!
“自从郭将军自杀以后,我就回了一躺汾州西河,老娘已经过逝,哥哥也不知道去哪了,听人家说,出门混世道去了,乡亲说,他在半路上被人杀了,那脸长得十分像他!”
“而且我相信,郭将军根本不会喝毒酒自杀,他老人家说过,上吊,饮鸠酒而死的男人不叫男人!”
赵臻摊了摊手,便是留下一个背影走了。
狄青还想说点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枣儿,难道今日刚和郭姐姐见面,我们就得回唐州啊?”
狄青学着赵臻的手法,帮枣儿挠了挠耳囊子,没想到枣儿突然爆发起来,像是受惊了一般,上串下跳,狠狠地拖着狄青,狄青拉着缰绳,在枣儿鼻子上摸了摸,“怎么了?怎么了?”,狄青望着枣儿,满头雾水,他一边出声安慰,一面摸着枣儿的鼻子,过了好一半会,枣儿这才安静下来。赵臻回头看了一眼赵臻手忙脚乱的模样,不由得好笑起来,马的眼睛其实是个摆设,你站在它面前,它更本就识别不出来。它的鼻子和耳朵在他奔跑的时候才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特别是耳朵分外的敏感,像狄青就算是养马科班出生,胡乱挠挠,只会把马弄惊了!
因为上次陪母亲来新野县买过十炷高香以及其他东西,所以对于回家的路,赵臻还是熟悉的,不过就是路有些远,马匪攻城,路上往来又没有牛车,这样走回去了就难了,不知道娘亲和爷爷回到家了没?
从新野县到仓埠里大概有着二十里路。唉,他突然想到了枣儿,他再回头看了一眼背后,却是发现狄青和枣儿已经消失在原地。有些人就是这样,在你生活中出现后,又很快就消失了,但是路还是自己来人。
大概花了四个时辰,连走带跑,才慌慌张张地回到了家门口。
赵达开从院子走了出来:“臻儿,这么现在才回来,现在外面正是闹马匪呢。”接着他语气放缓,看这赵臻的脸色,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唉”,赵臻看着赵达开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像是怕得罪自己似的,他上前拉住爷爷的手:“爷爷,你今天没受伤吧?那个、、狄青走了,我没坐马回来!”
“走了?”
“、、、、、、、走了也好,他回唐州会有更大的出息,而且、、、唉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啊,你娘亲回来以后,去了你爹的坟那儿去了,你也去看看吧?”
“好得了。”
而就在这赵臻转身欲走之时,赵达开突然叫住了赵臻:“那狄青跟你说了什么没?”
“没有。”
“那他为什么走?”
“我赶走的!”赵臻直言。
“、、、、、、、”
“爷爷,咱们家经不起什么波折了,娘亲是,您也老了,你们以前的事儿,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就没办法改变了。”
“嘿。”赵达开摸了摸赵臻的脑子,把赵臻抱在自己的怀里,“你不是想学武吗?刚刚你娘亲答应了,就看你明日起不起得来!”
“好叻!”说着赵臻在爷爷怀里作势挥了挥拳头,赵达开慈祥地看着他。
赵臻挣开爷爷怀抱,大踏步往菜地跑去了。
赵达开望着赵臻跑出了小院:多好啊,我的孙子,没想到我赵达开戎马一生到了最后还有子嗣,哈哈哈,真好。天上挂着一轮弯月,风吹着抽枝的柳条,悠悠飘荡。站了一会儿,赵达开便是坐回石墩子,继续编制这竹篾子。“把这些编完,拿到街上一卖,臻儿束脩就够了,说不定还能剩下些钱、、、、、造反什么的,让他们小年轻去干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