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言之霸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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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二章 言之霸王(三)

ps:觉得此书还不错的兄弟,来一波收藏,花花之类的,厚厚拜谢了。

——以下正文——

狄青看着远方的青草,以及雨里默默低头吃草的黄牛、白鹳,河水哗啦啦的响,结合着雨水的碎裂的声音,如同一场催眠曲,可是如今还是早上,因为天气阴阴的,所以一切看起来很暗淡。

狄青头戴着蓑笠,身着一件蓑衣,雨水粘在蓑衣上,像是密密麻麻的珍珠,他看了看自己卷曲缠绕的头发,稀稀拉拉地吹在胸前,他从怀里掏出梨木梳子看了看,却是没有梳。他坐在汾河边,望着远处的城头,那里是新野县了。

马看样子是吃足了,狄青对着远处的“枣儿”吹了声口哨,枣儿打了个响鼻,冲着狄青跑了过来。这匹马是自己任唐州禁军,厢军都统之时,与别人手中抢过来了的,看着枣儿,狄青眼里流露出父爱一样的神情。

“吃饱了没?”

枣儿刨了刨蹄子,热气喷在狄青的手上,暖洋洋的,“那就走吧,今天咱们就能遇到郭小姐了,达叔,还有小赵臻。”

翻身上马。

哦——

一声长啸,穿破汾河,把白鹳惊得振翅高飞,黄牛也一脸郁闷望着这个马上之人。接着大雨倾盆,覆盖原野,万事万物都沉醉年在雨水的洗礼中。噔噔蹬,马蹄踏碎宁静,飞起团团黄泥,飞起,砸下,在黄色泥泞的大道上,没有风尘,有着一杆决然的背影,飞驰,穿梭雨幕,咯噔咯噔、、、

赵臻与母亲,还有其他不少人,身上都穿着囚服,被人押着,手上脚上都带着手铐脚铐,就连赵臻也不例外,这是要干嘛?赵臻心中十分疑惑,等大概两个时辰,这一伙大约二十个人被带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面前,这山洞如同一张巨大的嘴,眼前满是青色的石头,以及不少的汉子拿着锤子,对准地上的石头拼命捶打,而在一旁十多岁的孩子,也有妇女,拿着小锤子捶打着,大概捶到婴儿拳头大小后,便是会被堆砌起来,再用锹铲起来,放进一个独轮车里,推走。

整个过程不是狱差就是衙役拿着刀,拿着棍子监视着。

雨水下了下来,有的人站在原地,张大口对着天空,有的解开缠巾,洗把脸。赵臻看到他们大多数人嘴皮子都粗糙的,脸上也满是死皮。在他们稍微偷懒的同时,狱差大喊一声,便是拿着刀背狠狠的砍到他们的背上!留下一条血红色的口子。

“瞎踏马看什么,快点干活。”一个狱差扔过来一把小锤,赵臻赶忙一躲,锤子砸到地上,溅起一团泥水。赵臻眼睛瞬间红了,他不断告诫自己,冷静,冷静!

而就在这时,一个老头突然跪倒在地,“兵大哥,老汉实在干不动了,你就放过老汉吧,那城墙不怪我,是青砖、、、”

啪!!

一道血迹出现在老头的脸上,老头整个身体直接摔倒在泥里。

“瞎说踏马什么?当初修城墙时,不好好干,整个西城角刚修完就裂开这么大个口子,你当我们瞎!”说着又是一道鞭子抽了上去。老头蜷缩在泥水里,浑身颤抖,不知道是冷还是怕的。

赵臻再也忍不住了,狠狠捏住鞭子,一道血痕出现在他的手掌心。那狱差一脚踹了过来,赵臻牵着那人的鞭子,狠狠一拉,那人重心不稳又是一脚踹出,整个人来了个一字马,裤子湿透了!

“妈的找死不成!”那狱差痛得龇牙咧嘴,掏出刀指着赵臻的鼻子。

赵臻望着刀,雨水落在刀尖上,啪嗒嗒的响,顺着刀身,流到赵臻的鼻子上,赵臻眼睛一动不动。

“我操你妈,狗杂种来啊!”声音嘶哑,像是一个男人!赵臻挺起胸口,“不敢杀了老子就别踏马在这里装!草!”赵臻吐了口唾沫,狠狠的上前一步,刀尖刺透了他的鼻子,红色的血流了出来!

那狱差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一步,他可没生杀大权。他脑子有点懵,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六岁的童子,竟然会发出那样的声音,还有气势,就像是个征战多年,看透生死的将军!!

很快不少的狱差吸引了过来,其中不乏衙役,衙役们怀里抱着棍子,在那里笑。

“怎么了?潘得福,被一个小孩吓着了?”衙役一边笑着,一边暗自吃惊,这小孩、、、真有些怪异。

“是啊,是不是前些天干了傻二妞也得了疯病?哈哈哈、、”又是一阵嘲弄嬉笑,他们天天守在这里,平时没什么事就把怒气撒这些百姓身上,可是那些百姓除了叫痛叫冤,是真没什么看头。前几天,有个名叫傻二妞的疯子把街上一家铺子给点了,让他们给抓了,听说这潘得福也不嫌弃在后山把那傻二妞给干了!那傻二妞干完以后还自念自语:“哥、、哥、、我们、、我们再做游戏!”

“吓、、吓尼玛!”那名为潘得福的狱差听了被人给揭了伤口,顿时一激,脸上顿时时露出狠毒之色,挥起刀柄,对准赵臻的脑子上狠狠砍去。

破风声响起,赵臻瞳孔越缩越小,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时间似乎也满慢下来,下一秒赵臻心里就平静下来了,“就这么完了啊?!唉”他不由得闭上眼睛。而在这时,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嗖——,一双大手狠狠抓住那狱差的手腕,长刀立马停在了空中,一动不动。

潘得福见此,心里的无名火顿时消散了几分,要是真把这小屁孩给给杀了,自己可就惹上官司了,但是他被人抓住手腕,挣了挣,却是觉得一只铁钳子掐住了一般,一动不能动,当即也是有些火大:“怎么?你想造反啊?”

其他的狱差和衙役拿起武器,对准了赵达开。“没什么意思,就是这孩子是我的孙子,还小,不懂事,望这位兵大哥海涵。”赵达开低着头,眼睛里斜斜歪歪地露出一点光芒,像一只虚眯眼的狮子,嘴上说着漂亮话,可是语气如同命令!!

“哼!”潘得福突然想到了某个人的吩咐:“放过你孙子也行,但是这地上老头的活儿就交给你了,另外你们两个今天多加一分活,不然不能吃饭!”

“谢兵大哥!”当即赵达开捡起了地上的锤子,赵臻也捡起了小锤子。旁边围拢着的衙役,狱差也慢慢退去,有的人还站在原地,打量着远处的那个小子。至于赵母则张开嘴巴,待众人离去以后,她才回过神神智,急冲冲的跑了过来,狠狠的将赵臻抱在怀里,手上一个劲的拍打着赵臻的屁股,“叫你能啊,叫你能啊!你死了怎么办?你死了娘就一无所有了,娘就没法没发活了!你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啊、、、呜呜呜、、、、”赵母跪在地上,声音呜咽:“你爹死了,你爷爷也死了,你叔叔们都死了,你要是死了。。那我们郭、、、、”

“郭家?”赵臻脑子有点不好使。

“娘亲,你说什么呢?为什么是、、、、郭家?”

赵达开举旗铁锤狠狠敲打在石头之上,那巨石顿时炸裂,发出一声巨响!吓得赵母顿时牙齿一战,赶忙闭嘴。

“衙役来了,干活吧!”赵臻感觉到脑子里的血啊,肉啊都被搅合成一团浆糊,听到爷爷这么说,赵臻无精打采的开始挥舞着小锤子捶打着地上的石头,而赵母则替赵臻抹着脖子上的血,但是赵臻别过头去,自己用袖子一蹭。

“臻、、、臻儿,娘亲、、不、不该打你那么重,娘亲一时脑子热了,被你给吓死了,所以、、你愿意原谅娘亲吧?”

青崖山之所以叫青崖山是因为战国有一位名叫洪均的北方一个州的长史,他对官场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十分的厌恶,而且听说,当年老子曾经还拜访过他,留些一些秘籍。后来洪均辞官,归隐此处,号青崖子,专注修仙。至今在青崖山上还遗留着青崖子生平遗迹,传说故事。

雨水越下越大,衙役,狱差纷纷躲在草棚之下避雨,今年的雨水很足,老百姓种下的庄稼很容易生根发芽。青崖山就像是一座盘坐的居士,静静地坐在那里,面对雨水的清洗,反而愈加柔和,他头顶的树木则发出嘻嘻刷刷的声音,像是群嬉闹的孩子。

在草棚里,兵役们聊起了大天。

“这雨真是下的没完没了啊!”

“是啊,等会去聚香楼来壶酒去去湿。”

“那老板娘长得真不赖,你没瞧着她那胸首肉,啧啧、、”

“瞧你那点出息,那还直接去宜春楼好了,看顶个屁用?!”

“唉、、唉、、唉,哥几个,听说这青崖山藏着一伙贼匪啊,柱子听说没,我记得前几年,胡县令还带人剿来了。”

“可不是嘛,老子还亲自和他们交过手呢!那会儿还真吓着哥们了,要不是咱们守在城中,还真那拿那伙贼匪没办法。”

“你是没瞧着,你们守城,我跟着胡县令,那是直接冲在前头,那呼伦伦的大刀,估计较之关公也不差上下,你是没见着,那一刀下去,我的天啊!!汁水直冒,撒了我一脸啊,当年晚上我就病了,宋郎中说我这是让那死鬼给缠上了、、、”

“今年那贼匪不会再来吧?”

“胡咧咧什么呢?胡县令早就把他们撵到东边山沟沟里去了。”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黄师爷你来说?!”胡存义坐在椅子上,右脚靠搭在左脚的膝盖之上,两撇大胡子,把半个下巴都盖住,如果不是那双虎目过于渗人,多少有点咱们社会主义先驱——马克思的赶脚。

“赵官营?瞧你那吭哧憋肚的样、、、、、、、”胡存义站起身来,只见得八尺得大高个,官帽上的长羽一晃一晃的,看着十分逗人。他狠狠拍了把桌子,哐当一响,那桌子立马炸碎。

胡存义回过头去,他自己也是吓了一跳,他嘴里嗫嗫嚅嚅骂了几句,火气也算是降下来,他轻咳了一声:“诸位同僚,本县令自做了、、任官以来,这西城角,以及其他诸多地方一直都好好的,而且本县令还在上面抵御过马匪,怎么突然就坍塌了,而且不是叫黄师爷和赵官营督促此事吗?为何新修了不久的城墙又坍塌了,你们能不能稳当点啊别成天毛愣三光的让人不放心!?”说着,又是狠狠一拍,结果拍了空。

黄师爷走出来,这人长着一张圆饼大脸,没胡子,干干净净的,身材较之胡存义稍稍低了一头而已,当初胡存义走马上任之时,不知道怎么地,前任师爷还没干两周突然心脏病犯了,后来另找了一个师爷,也就是现在的这位,当初胡存义一眼就相中了黄百通:“嘿,那个大个子过来,就你了,别他娘瞎瞎瞅了,嗯不错,有点行伍气!走了,给老子当师爷吧。”

“大人,去年风大雪急,这新野县城的城墙也是老城墙了,再说上次马匪攻城,也是受到一定的破坏,由于以上种种,这城墙塌了,也是情理之中啊!”

“是啊,大人。”赵大狗此刻缩在脑袋,眼前这位可是手上沾血无数的狠人,他这匹狼狗在老虎面前,只能说是一匹哈士奇。“而如今,这新修的城墙还不是由于开春以内,雨水爆发,再加上泥瓦匠偷工偷闲,不肯出力,导致城墙倒塌,说到这里,属下有监察不足,用人不实之罪啊,望大人的处罚!”

“哎呀、、闹心啊!”胡存义把官帽一把抓下来,“那这回损失了多银子啊?”

“一千两!”

“一千两?!”胡存义当场站了起来,两双眸子直喷火,这要是放以前,不说一刀劈了,早就一大耳刮子飞过去了。“娘的,你们这些败家的,败家子,就这么败、、败啊,接着败、、、那簿子上还有多银子啊?”

“回禀大人,还有六百。”

“唉,等会回会屋里找我婆、、夫人拿四百两吧,没事了?没事了那就这样吧!”

黄百通:“啊?大人,那夫人那边、、、”

想到自己的婆娘,胡存义不由得脸颊子抽了一下:“没事儿,夫人宅心仁厚,想到咱们新野县的百姓,她会同意的,等会我亲自去说。”

胡存义不由得右眼狂跳,他赶紧抹了抹,“这是咋了,难道有什么坏事发生?唉、、、”他摇着头,两根长羽一抖一抖,像是唱戏一般。

衙门里只留下黄百通和赵大狗两个人。

“这回咱们把事儿捅大了!”

“没事儿老黄,很快银子不久补上了吗?没想到咱们县太爷爱民如子,肯自己掏钱出来啊。”

“你啊你,还是把那赵疯子一家放了吧,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要是胡县令知道咱们分了八百两银子,估计那浑人真的把我们给劈了!”

“吃进来的肉哪里又吐出去的道理,放心黄师爷,这件事就交给在下了,保证办的妥妥当当的。”

“可是,你敢保证那一二十个泥瓦匠不会乱说啊、、那是二十张嘴啊?不是二十头猪啊!”

“嘿嘿,放心黄师爷,赵某自有办法,你就等着瞧吧。”说完,赵大狗龇着白牙,低笑了几声。

而与此同时,一匹红色枣马停在城墙之外,上面坐着个长发青年,那青年抹了抹脸上的雨水,他抬头望向城门,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新野县”,今天雨水下了一天,路上都没什么人,小赵臻家具体位置,他又不是很清楚,而在这时,西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狄青一看,便是见着一个二八女子被一群狱差摁在草棚里,正准备奸污那女子。

狄青一看,一催枣马,飞驰而去。

他手上不知何时变出一把长刀,噔噔瞪,身后甩起丈把高的泥团。

“畜生,你们这群畜生,啊——,救命啊——”

那女子在呼救,推车的百姓麻木地看了一眼,便是挨着一道皮鞭!

“看什么看,你也想上啊?”

噔噔瞪、、、、

一个黑色的人影掠过,像一只低飞的老鹰

那人挥手,落下,带起一道残影。

噗——

一颗硕大的脑袋飞起,空中旋转了三周,带着人世最后一抹浪笑,砸进了泥里。

只有无头尸体,立在女子的身上,还保持着飞扑的姿势。

“我叫狄青,有本事冲我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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