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言之霸王(一)
ps:我觉得我要是不跑去打广告就真没什么点击量,有点炸、、、加油加油!
——以下正文——
“为什么?这有什么利益可图?”
“不错!知道分析问题了!”张文载对着狄青夸奖了一句,随即转过头来。短须男子递了茶水过来,张文载恭敬地弯腰拜谢:“谢老爷!”
他端着茶杯却是没有喝,接着说道:“据我所知,有一伙马匪藏在荆湖南路,好像还是后蜀的遗裔,由一个孟姓之人领导着的。似乎朝廷也知道这回事,不过并没有派人剿灭。”
“姓孟?文载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过?”
张文载恭敬的回答道:“是这样的老爷,这人叫孟顾,是后蜀蜀君孟昶的弟弟,为人低调雅涵,谦和包容,自从蜀国破灭以后,这人就消失了,后来有山民见过他手下穿着藤甲的士兵在雪峰山游荡,只不过雪峰山连绵不绝,肯定是找不到他的影子,而这孟顾就一直躲在山中,自给自足,连下山打家劫舍都没干过,十分约束部下。”
“哦?听起来这孟顾还是个妙人,这草包孟昶竟然还有这样个弟弟,委实让人吃惊!”
“老师,那这孟顾为何有家不回,反而留恋在潭州做个马匪啊?”狄青问道。
“傻小子。”短须男子说道。
“是啊老爷,为何这孟顾放这沃野千里的巴蜀不回,反而甘心在潭州当个村夫?文载也不是很明白,还请老爷赐教。”
“你啊你文载、、、心机重!”短须男子瞪了一眼,便是滔滔说道:“如果他回了后蜀,依靠着自己在后蜀的名望和前蜀主弟弟的身份,很快就能揭竿而起,但是这样以来的话,开封那位就一定不会放过他,他孟顾就活不长,而巴地又会掀起一场战火,相反待在宋天子的脚下,时刻让那位看见自己在干什么?显现出自己我根本没有异心,我根本就没打算与您为敌的模样,那么、、、那位说不定睁只眼闭只眼就放过你了!”
“原来如此,这孟顾还真不简单啊!”狄青叹道,“对了,大人,要是那昏君把唐州城的禁军,厢军还有乡兵都调回京城,那我们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大人,要不直接把军队开进山里,躲起来,以待、、、”
“狄青!!”
短须男子瞪着眼睛,脖子上经脉抽搐着,身上爆发出一股凌厉至极的压迫感。
“狄青,你可知罪!??”
“是,老师!我错了,大人,我知道错了,我一时嘴漏!!”狄青低下头。
“呼。”短须男子叹了口气,整张脸皮子松了下来,褶皱的手指像是干枯的虬枝:“狄青,你切记,下次你再说漏嘴,若是让人听见了,掉头就不是我和你的老师,你达叔,你郭姐,还有那个小傻子!都得因你陪葬!!”
狄青:“,,,,,,”
“老爷,狄青知错了,他也是为我们着想。”
“嗯,这一次、、、、那位只是改编南唐边界的军队,咱们唐州还隔得远呢,不再此例,再说呢,照这个傻小子所说的,把兵马开进山里,咱们哪里有粮草,军饷发啊!?”
“老爷说的是。”张文载看短须男子依旧怒气未消,说道:“有一个好消息告诉老爷。”
“哦,什么事,看你进来的时候,脸上就带着笑意。”短须男子脸色雨天转晴,狄青看在这里不由得给老师竖了个大拇指。
张文载从怀里掏出一卷白纸,神秘一笑,缓缓摊开纸张,用茶杯压好边角。
“告示?这有什么出奇的?”狄青看着纸上标题。
“是孟顾?”
“应该不是!”
“何以见得?”
“老爷先前也说了,这孟顾是个聪明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这倒也是。”短须男子捋了捋茶杯,“既然告示上说朱石温已经伏诛,那么这帮马贼就彻底把回去的路给结了,看来是要跟着南唐走到黑啊!”
“是啊,现在北方有契丹,西有西夏,南有南唐,还有一些个亡国的死人跑出来捣乱。”
狄青走近了些,把告示拿到眼前,上面许多字他还不怎么认识,但大概意思他是懂了。这告示是马匪贴的,大概的意思是后蜀的人不会白死,后蜀的国不会白亡,还有那些当初见风使舵,投靠敌国的人,下场就跟朱石温一样,人头落地!
语气很嚣张啊,狄青笑了起来,不过很有意思。
与此同时,开封,皇城,同一样的一封告示出现在宋宪宗赵端晟的书桌上。今日的开封有点阴气,关键是进入了雨水以来,天空似乎在孕育一场大雨,垂拱殿的光罩有点暗,烛火跳动,印照着一个狰狞的影子,那影子缓缓地爬行,就像是黑色的蜘蛛,等待着,潜伏着,它反光的八只眼珠子静静盯着烛台上的蛾子。
宋宪宗眼中露出冰冷的眼光,握紧的拳头缓缓张开,像是怪物张开血盆大口,他嘴角弯曲,露出个地狱的笑。“大鬼小鬼,后蜀之鬼。”
短须男子从桌子上拿起包裹,走到狄青身边:“这串佛链送你,其实我郑恩真不想把你牵扯在这场祸事里,只是、、、那昏君必须死!!”
过了一刻钟以后,狄青背着包裹,他回头看了一眼知州府,又看了看唐州城的城头,热闹的人流,无数的酒楼,茶店,小店,其中飘来饭香,菜香,喧闹,喜庆的气味和声音。
“干娘,老师,大人我走了。”说着也不啰嗦,扬手一鞭,马儿嘶声一啸,腾空飞起双蹄,马上之人勒住缰绳,马儿空中转了一圈,回到原地,接着对着城门飞射而去。
狄青望着远方的东北的天空:“达叔,小姐,小赵臻,我狄青来了!”
赵显贵蹲在角落,小心地朝一座华美的院户看去,门口立着两座石狮子,朱漆的大门,红色的漆柱,绿色的琉璃瓦:“妈的,一个区区官营,竟是这么有钱!这赵老大到底是贪了多少钱?!”
说着掂量了掂量手中的袋子,啪嗒啪嗒,发出金属的撞击声:“轻了点、、、”说着赵显贵肉痛的从怀里又掏出几块银子塞进里面,这才脱离角落,朝赵府走去。
过了一会儿,赵显贵出来了,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嘿嘿,没想到这么容易,看来这赵大对赵疯子家恨意十足啊!嘿嘿,不过不关我的事,田地到手了!”说着似想到什么,双眼冒出两道淫光,急忙加快脚步离去了。
“没想到这仓埠里小小的里长还挺懂事的,不过嘛,这银子还是挺少的。”赵大狗把袋子扔给身旁之人。
那人留着两撇鼠须,佝偻着腰,脸上长着许多麻子:“谢老爷打赏。”说着抖了抖袖子,像是变戏法一般,手中的钱袋竟是消失了。这人抬起头,摸了摸鼠须:“大人,老爷,小的有一事不得不说。”
“但讲无妨。”
“谢老爷信任,此事是这样的,那赵显贵贪图赵疯子家的钱田地一事,小的觉得不是很妥当。”
“怎么?”赵大狗身上散发着一股凉气。“你是可怜这赵疯子一家!?”
“不是,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意思是,这赵显贵给赵疯子家编篡的罪名不是很妥当,搞不好会引火烧身,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哦?李三你仔细说说看。”赵大狗这人虽是睚眦必报,可贵在一点,不管好话歹话,他都听得进去,这就是他区区二十岁,就当上了新野县牢城官营的原因。两年以前,他和他弟弟赵二狗一样也是个混混,在阳城,新野汾河沿岸附近跑,杀人的活,没干过,但是只要不死的事儿,他都有接触,就一个字,狠!
有人评价这哥俩,一个是疯狗,一个狼狗。赵二狗傻,见谁咬谁,不管你多牛逼,先咬一口再说,而哥哥赵大哥遗传了狼的狠还有睿智!这就是他可怕之处。李三在心里微微里平衡了一番,琢磨着措辞。
“老爷,先不说这赵显贵企图是什么,但是如果真给赵家疯子按上个后蜀之鬼的名头,这火太大,烫手啊老爷,你是没听到外面的风声,前几日,原后蜀梓州太守,今潭州知州朱石温被后蜀之魂给杀了,皇上发出告示要测彻查此事,派了钦差外带一万御卫亲兵去了成都府!”
赵大狗也是个聪明人,但一时半会,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皇上有皇上的事,他派兵还是退兵,又不和我打招呼,关老子什么鸟事?!赵大狗虽是没说,但是脸上就是这么写得。
“现在都传疯了,皇上这是要对巴地一些反宋残余实力,做一次大扫除啊,特别是是后蜀之魂。”
听到这里,赵大狗已经能懂了:“不错四儿,接着说。”
李四点了点头,“是的,老爷你想啊,这火太大了啊,造反啊,老爷,咱们玩不起,老爷咱们还是换个招把这疯子一家弄死,为二狗兄弟报仇!”
赵大哥沉吟一会,点了点头,过了一会,他眼里多了些东西:“李四,跟在我身边屈才了啊!”
“不敢不敢。”
“嗯,那接下来怎么弄,但说不妨!”
“是这样的老爷,去年年末新野县的城墙不是塌了吗?咱们叫赵疯子一家去修城墙、、、累不死,抽不死,咋也饿死他们!”
“不错不错,李四你不愧是本官营的左膀右臂。”
李四嘿嘿一笑,忙说不敢。接着只见他慌忙从怀里掏出一块蓝布,里面又用油纸抱着的,大概巴掌大小,问起来臭臭的,像是咸鱼的臭味。脸上带着宜春院娼妓的微笑。
“这是什么?四儿你不会把自己的屎抱起来了吧?搞的尼玛是什么金子似的!”
“哎呦老爷,这就是金子啊!”李四听到这话,差点晕过去了,要是别人在他面前这么说,他定要整死对方,不过现在他可不敢。李四神秘地一笑,缓缓打开,而就在这时,臭味铺天盖地地袭来,直把人熏得流眼泪,宵夜都尼玛吐出来了!
“我操你妈,这是什么鬼东西,四儿你要是不说明白,老子沉了你!”赵大狗自从当上官儿以后,就很少骂脏话了,今儿个咋咋呼呼的,把憋着一年的骂街话都说出来了。
“老爷,这是海狗肾,滋补壮阳,活血养精,就是阉割了的太监,吃了以后都能长出小树苗来。”李四指着手掌里黑坨坨的东西,“这可是我托我闽地的堂哥带来的,就这小东西,也值得一百两!!”
“四儿,你对我赵大狗是真没话说。”
“老爷我跟你哪跟哪啊,以前一起混码头,如今跟着您吃香喝辣的,还不是您抬举我李四。”
“嗯嗯,说得好,二子要是好了,咱哥们三个喝鸡血,拜关公,也来个桃园三聚义。”
就在赵大狗家里忙着吃海狗肾,喝鸡血的当儿。
新野牢城。
“臻儿,你冷吗?”
“不冷。”
“到娘这里,娘抱着你睡。”赵氏将草席铺好,将赵臻搂在自己的怀里,又把秸秆搭在自己身上,而赵达开被关在对面的牢房,看不清楚里面什么情况,太黑了。
“娘亲我睡不着。”
“有娘在这里,好好睡,县老爷一定会判咱们清白的。”
“娘,你可真呆懵,黄师爷已经抓爷爷过问了一遍,放回来了,而后来又来了一帮人跑过来抓咱们,县衙门是闲的脚抽筋啊,没事抓两道人干嘛?”赵臻对着娘亲的鼻子刮了刮,顺便取笑了一声。
赵氏拿开他的手,闹了个大红脸:“不许胡闹!你才是、、呆、、呆、、、懵。”慢慢才恢复正常。“那怎么办,臻儿?这是有人要害咱们家啊!咱们得告状啊,跟县老爷说啊。”
“难啊。”赵臻枕着母亲的手,舒服的躺下。
“你是说赵二狗?那可怎么办啊?听说他哥哥正是牢城里的官营,这回定是不会放过咱们家啊!”赵氏不傻,很快就猜到了,自家人都是本分人,自家的地被里长霸占了快半个月没下分,爷爷每天跑去求人家,人家死气白脸也没答应,明明掌握着一身功夫,为何不装逼啊?!想到这里,赵臻有点小郁闷。
听儿子这么说,赵氏开始有点慌,心噗通噗通跳了起来,赵臻枕在赵氏的手上,感觉到母亲的颤抖,看着母亲嘴唇都吓白了,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娘亲,就算是赵二狗的大哥想弄死咱们,也得给咱按个罪名,那天他抓走咱们,乡里乡亲都看见了,要是传到县太爷耳朵里,定是会过问的。而且据儿子所知,他一个官营是没有生杀大权的,就连县太爷都没有!”
“啊?”赵氏情绪顿时安稳了下来,“你说的是真的吗?臻儿”
赵臻点了点头。在唐朝执行死刑以后,都有三司推事、九卿议刑和都堂集议制等特殊的复核死刑案件的措施,而据赵臻所知,到了宋朝初期,由于历史原因,只有州级机构才有对死刑有定判权利,到了北宋中期,连州级就没有这项权利,必须交给提刑司决议!
对于赵朕一个理科生来说怎么就恰好知道呢?这是有原因的,当年赵臻看《水浒传》时,有一个很矛盾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高俅的儿子高衙内看上了林冲的婆娘,陷害他误闯白虎堂,直接给他个罪名弄死他不就得了,还发配什么沧州,弄那么多破事干嘛,还有那个叫陆虞侯的,又跑去陷害林冲烧了草料场,刺杀不成,被反杀。哪怕在那个臭水沟一样的社会,对于一个人的判处死刑都有许多约束和程序要走的,除非你一开始就准备上梁山,那杀人就没事。
“啊,那太好了,只要不死就好,不死就好,阿弥陀佛、、、、”过了一会儿赵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皱了起来:“臻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臻顿时浑身冰凉,犹如大冬天,光溜着身子在野外奔跑一般。
“这、、娘亲、、我、、、、”赵臻心里突然想起了后代一句话:“帅不过三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