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阳光徐徐的洒在了音乐室的木地板上,更给本就狭小的音乐室增添了几分诗意。
学生们都去吃饭了,这倒是给了贺北凡一个很好的独处机会,少年安静的坐在钢琴前,这个时候,男孩才能真正的将自己放空,去认真的做些什么。
当然,在这之前,他并没有想过自己会成立一个乐队,而为了这件事,他愿意去耗费自己的精力。
即便,现实告诉他失败的概虑会很大,但这对于他来说显然算不了什么,而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将自己全身心的投入进去。
如果可以的话,贺北凡要尽量的避开外界所有的干扰,而他这样做的理由也很简单,为自己所喜欢的事情付出全部的精力。
“你真的想把这件事情做成吗?那你又为此付出了多少?真的尽力了吗?”
缓慢而悠扬的钢琴声中,北凡微闭着双眸,那双修长的手指极为轻巧的在面前的黑白键上跳跃着,一个人的时候,他大可以用心的和它说说话。
他能够听懂它的心,当然,他也喜欢用自己的手指将它的心曲一一的弹奏出来,这对于少年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当然,这样的时光对他来说也是非常可贵的。
说到底,他的生活总体看来单调无比,但却因为这架钢琴的存在而变得多彩了起来。
在缓慢轻柔的音乐声中,他不再是这个一无所有的少年,与此相反,他还拥有很多。
除了对生活的热爱之外,他还有一个丰富的精神世界,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孤岛,当然,并没有能够真正的理解北凡的心中所想,他自己到也并不强求这一点。
“你要弹出你自己心目中的音乐,不必迎合任何人的喜好,只是你自己喜欢,那就足够了。
”男孩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年幼的他在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样的想法在他的心底也越发的根深蒂固。
有的时候,他固执的无际,却像是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偏执。
“你还想成立自己的乐队?你知不知道全国有多少的艺术生,他们又有几个去组建自己的乐队的?”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幼稚,全然是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这样走下去,你迟早有一天会后悔,可能也要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明白,这件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北凡想着又不由得觉得好笑,他不明白自己现在究竟是在思考些什么。
总之,有一点,少年的心里却是很明了,无论别人怎么说,他自己的想法才是最可贵的,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贺北凡自己心里清楚,他想要的是什么。
他现在又该怎么做,才能达到自己心里的目标,这些对于他来说不难,只是有些时候他也会有短暂的迷茫。
就好像,每一个睡不着觉的夜晚,他看着那架摆在窗边的钢琴,常常看着它发呆,那些黑白键的音色在少年的耳边已经相当的熟悉。
因而北凡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在纸稿上留下一页他认为很漂亮的音符,之后的几天少年总是会一遍遍的看着自己的纸稿,似乎,他也会觉得有什么地方设计的不够妥当。
当然,那些纸稿他总是一张张的理好,只是他从未在众人的面前演奏过自己的作品。
就好像,他在黑夜里所写出的这些曲调也是见不得光的,而他要做的只是一遍遍的去弹奏那些琴谱上原本就有的作品。
这样的感觉着实会让贺北凡感到沮丧,但好像,对于这样的事情少年也没有什么办法,他说会碰壁的。
而他在去做这件事的时候,他就深深的明白这一点,只是他毫不劝说自己的一头撞了上去,倒也觉得未尝不可。
正因为如此,他总是傻傻的坚持着,但可能是喜欢的缘故,他竟然可以将这样的执念坚持着么久,以至于,有的时候,贺北凡都很佩服自己。
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固执是否可以换来一个好的结果,他无所谓,也不在乎。
正如北凡现在只是静静的坐在琴架前,将面前琴谱里的曲目一一的弹奏着,为了这件事情,他可以不吃不喝。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就像一台机器般一直不停的运转下去。
少年的手指难免有一些发酸,他已经弹奏了太长的时间,以至于,指尖都开始发烫。
只是他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而是一如既往的熟练的在那些黑白键上飞跃,他是键盘上的舞者,而且日日夜夜对于这件事情乐此不疲。
正所谓不疯魔不成活,说的可能就是这样一个道理。
他的肩膀也开始了酸疼,但仍旧在琴凳上坐的笔挺,这是他宝贵的人生财富,当然也并不可以随意丢弃的。
就连音乐室的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了北凡也不知道,他像是完全的融入了自己的世界里,这个世界自然与这个现实的世界没有什么关系。
它是琴谱上的世界,也是属于他贺北凡的世界。
阿辉轻轻的走了进来,见贺北凡如此入神的样子,男孩并没有打扰他,只是在一旁的椅凳前静静的坐下。
他不知道贺北凡是否发觉了自己,却并着急去练习,而是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饭的盖子,他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筷子,准备开始自己的午餐。
少年却也不知为何,小心翼翼的看了贺北凡一眼,像是很心虚的样子。还好,坐在琴凳上的他双眸微闭着,像是并没有发现自己。
劳累了一上午,阿辉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去掩饰些什么,只是开始大口的扒起了面前盒饭里的白米。
他现在只想好好的饱餐一顿,等北凡弹一会儿,他再与他合下拍倒也不迟。
“你也来了。”他正吃着饭,只见任书朋冲他走了过来。“嗯。”阿辉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之后便点了点头,他没有多说什么。
大概是嘴巴里的饭菜也会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含糊不清,所以,少年索性就不说了。
倒是任书朋并不是很有眼色,他在阿辉的身旁坐了下来,又显得很好奇的样子,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男孩的饭盒。
阿辉自顾自的吃的,偶尔抬起头的时候,似乎又发觉了什么。边一边咀噘着自己嘴巴里的饭菜,一边望着男孩的脸,“怎么,你要不要来一口?”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倒是看出了任书朋的小心思,因而并没有等男孩回答自己的话,他便将一只虾塞进了少年的嘴里。
阿辉这样的举动显然是有些出乎任书朋的意料,他的眼神很明显的怔了一下,但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只是将嘴里的饭菜咽了下去,当然,他们这样的一些小动作,贺北凡是不知道的,他本就不会轻易的受到外界的影响,而弹钢琴的时候便更是如此。
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已经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而少年现在要做的只是将自己的钢琴弹好,再无其他。
两个人似乎也发觉了贺北凡冷漠的态度,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了他,殊不知,贺北凡根本就没有发觉他们的存在。
自然也不会有和他们打招呼这回事了。“凡哥怎么不说话?”书朋看着坐在那里的贺北凡越发的纳闷,不由得问了一句。
只是坐在一旁的阿辉只顾着吃饭,他自己心里也不清楚。嘴里的那一口饭他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去,因而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任书朋的问题。
书朋也觉得纳闷,不由得站起了身,想要走上前去叫他,却又被坐在那里的阿辉冷不丁的拉扯住了。
男孩没有说话,只是冲任书朋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去打扰贺北凡,不妨等自己吃完饭再说。
任书朋似乎明白了阿辉的意思,少年撇了撇嘴,又有些丧气的坐了下来,音乐室在下一秒又变的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钢琴声悠扬澄净。
贺北凡却并并没有要暂停的意思,少年的身体不由得随着钢琴的节奏摇晃了起来,他的那双黑眸微微轻合,面颊上是一种安然的神情。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任书朋倒是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样子,他也在这里坐的有些不耐烦了,因而有些麻利的站起身。
“贺北凡,贺北凡。”他张了张唇,叫了他两声。
只是北凡却像是没有听见的样子,他继续弹着自己的钢琴,全然无视任书朋的叫喊。
男孩不免有些着急了,索性向钢琴走去,他站在贺北凡的面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北凡。”
这样突如其来的举止显然让贺北凡吓了一跳,少年的身体不由得向后一倾,悠扬的钢琴声戛然而止。
“你来了?为什么不打声招呼呀,吓我一跳。”贺北凡说着不由得吸了一口气,语气里难免有一些责怪的语气。
“你还说呢。我们在这里都等你好久了,你都一句话不说,光弹自己的。”任书朋说着不由得撇了撇嘴,面颊上却是自然的笑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