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澜,起来吃饭了。”泽知荀放下了手中的锅铲,随手关上了油烟机。
男人的额上冒出了些许的汗珠,他又颇为细心的将油锅里的排骨铲了出来,却也不见谢澜从卧室出来,不由得有些心急了。
“澜澜,别睡了,起来吃饭了。”泽知荀又不由得嘟囔了两句。
躺在床上的谢澜听见了丈夫的喊声却显得很慵懒的模样,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
这些日子就像一条冬眠的蛇,她总发觉自己的四肢使不上什么力气,大部分的时间,她只愿一个人瘫在小床上,似乎只有这样,谢澜才能感觉舒适一些。
“快点起来嘛,吃完饭再睡嘛。”泽知荀不知疲倦的叫她,男人的声音是温柔的,那模样又好像是在安抚一个孩子,让她好好吃饭。
颇为无奈,谢澜只有从床褥上坐了起来,她披散着头发。
也不知为何,女人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却不同于平时的发烧感冒,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不舒服。
泽知荀已经将做好的红烧排骨端上了饭桌,不经意的一瞥,看见谢澜披头散发的向自己走了过来。
女人的领口是松开的,宽大的睡衣上还破了两个洞,这就是他的发妻,与他年少时看起来很不一样,那个时候的谢澜是一个明媚的女子,就像盛开的鲜花,即便如此,泽知荀还是更爱现在的她。
经过岁月的流逝,女人的那张面颊不可免的增添了几分沧桑,但正因为如此,她的脸上才添了几分知性的美。
“你怎么?怎么看起来这般无精打彩的?”泽知荀看见谢澜的那副愁容,看上去很是心疼。
她明明昨日睡了很长时间,却不知为何,那张脸现在看上去还是怏怏的,又显得苍白无力。
“没什么?可能是我今天睡的逝间太长了吧,反而会有一种睡懵了的感觉。”
她淡淡的解释了一句,苍白的面颊上不由得浮现了一丝笑意,她又显得很吃力的样子,似乎,只是笑一下,都会让她觉得耗费精力。
泽知荀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将放在女人面前的小碗拿了起来,给她盛米饭。
谢澜却略显狼狈的扶着头撑在了饭桌上,她原本想要闭上眼睛,却又觉得这样做有一些不妥当,所以只是强打起精神硬撑着。
凌乱的发丝顺着女人的脸颊搭垂了下来,却让人有一种莫名的疼惜感。
“你别给我盛这么多,我没有什么胃口。”谢澜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米饭不由得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不多,我今天做的红烧排骨,你多吃点呗。”泽知荀说着不由得对她笑了笑,又有一种讨好的意味。
谢澜却颇为无奈的摆了摆手,从昨天到现在,她就没有进过食,却不知为何,女人的胃没有一点饥饿感,甚至闻着饭桌上这盘热气腾腾的红烧排骨,谢澜还有一种莫名的恶心感。
泽知荀却并没有看出谢澜的异常,他也以为妻子仅仅就是睡懵了而已。
“来,尝尝我的手艺,我记得你以前上学的时候最爱吃了,你尝尝呗,我肯定要比学校的食堂做的好。”男人说着就将放在一旁的筷子递到了谢澜手里。
女人握着筷子,面颊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难为情,她晃动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红木筷子,颇为艰难的张了张唇。
面前的瓷盘里的那盆排骨看上去很是诱人,猪排上泛着油光,在不经意间传来了一阵肉香。
可谢澜却怎么也提不起来精神,她就像被人施了魔宙一般,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很麻木无感。
手中的那双红木筷子颇为缓慢的想前倾了一下,她怏怏的夹起了盘子里的一块小猪排,又将它放进了自己面前的小碗里。
泽知荀则用鼓励的眼光可着她,男人的那双眸就停留在了半空中,他的温暖定格着,像是很期待知道自己做的饭是否符合妻子的胃口。
谢澜正是在泽知荀这般鼓励的眸光下,将碗里的小排骨放进了嘴里。“怎么样?好吃吗?”男人那双眸略显期待的望着她。
谢澜胃里的那种恶心感却连连的上泛,甚至这种让她措手不急的疼苦就像一阵汹涌的潮水毫无征兆的扑卷了过来,要将谢澜扑倒在地。
她根本来不及回答泽知荀的问题,那张毫无血色的面颊上是一种不常有的痛楚。女人飞快的向家里的卫生间跑去。
泽知荀只是放下了筷子,呆呆的望着她,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多时,便听见卫生间传来了呕吐的声音,谢澜发出的动静不小,这不由得让坐在饭桌旁的泽知荀感到担忧。
“澜澜,你怎么了?”男人说着便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却也没有听见女人回答他的问题,耳边只是不停的传来那一阵阵水流的声音。
当他颇为慌张的站在了卫生间的门口,却又看见谢澜披头散发的里面走了出来,女人的一双柳眉皱着,那本就疲倦的面容在此时显得更为憔悴。
谢澜的那双黑眸微微的闭了起来,她昏昏的扶着一旁的门框,又有些站不稳的样子。
“澜澜,你怎么了?你刚才吐了吗?”泽知荀的那双眼眸极为关切的望着她,和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似乎从为看见她像这般没有生气。
扶在门边上的谢澜,很显然已经没有力气在回答泽知荀的话,女人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泽知荀不由得扶起了她向客厅的沙发走去,他久久的望着谢澜那张煞白的脸,不有得觉得有些纳闷,按理来说不会呀。
自己将猪排处理的很干净的,应该不会有什么腥味的,妻子怎么会吐了呢,她怎么想也会觉得纳闷。
“早知道我今天不该做猪排的,可能是很久都没有做饭了吧,连年轻时最拿手的菜现在也驾驭不了了。”
泽知荀张了张自己的薄唇,不由得有些埋怨起自己来。坐在沙发一侧的谢澜却一直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她在那里静坐着,好办天也没有说一句话。
“不是的,知荀,我好像生病了。”谢澜怏怏的吐了一句,声音难免显得有些沙哑。
“怎么可能?你的身体一直很健康呀。”谢澜一句简单的话便让泽知荀着急了起来。
“最近这些天我一直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还不时会有一种要呕吐的冲动。”她的声音很缓,却听起来是冰凉的没有什么温度。
泽知荀没有说话,淡男人面颊上的面色却越发的复杂,那双眼睛有些恍乎的望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不想吃饭了,我在去睡一会儿吧,没准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谢澜的那双眸还是微闭着,她只是喃喃的说了一句,便缓缓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继而向自己的卧室挪去。
“嗯,行吧,那你在睡一会儿。”泽知荀说着慌慌忙忙的扶起了谢澜,又显得有些心虚的模样。
谢澜顺着男人的手臂在柔软的床铺上躺了下来,此时的她没有了平时的张牙舞爪倒凭添了几分恬静感,他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像是在安抚一个属于自己的安琪。
“你好好睡吧,我明天早上再叫你。”泽知荀说着随手拉上了窗台的红布窗帘。
她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便又沉沉的睡了下去。
谢澜的呼吸均匀而平稳,没有苏醒时的操劳,这个时候的她反倒显得很安逸。
泽知荀望着这样安然的谢澜,不知不觉间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便缓步向房间外走去。
来到了明亮的落地窗前,男人不由得点燃了一只香烟,那双眼睛略显木讷的看着屋外的夜景。
穿流不息的街道在此时更显得耀眼,这却让人莫明的多了几分无助感。
他默默的吸了一口烟支,空气中不由得冒起了一层层的烟圈,房间的空气也越发的变得浑浊了起来。
仰视着窗外的灯火通明,一个个不好的念头却在泽知荀的心里泛了出来。
当然,在这其中不乏有个最令他害怕的念头,让他每每想起的时候,那只拿着香烟的手心就不由得冒冷汗。“她不会怀孕了吧?”泽知荀在心里已遍遍的问起自几,当然这样的事情他泽知荀也是揣测不到的。
可是是出于心虚吧,不多时男人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了手机,继而很是熟练的拨打了一串号码。
“喂,秦研。我是知荀,嗯,你最近有时间吗?我想拜托你一点事。泽知荀说着不由得降低了自己的声音,手中的烟支还在一刻不停的燃烧着。
“呦,怎么了,泽知荀,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联系了,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里不由得多了些挑逗的意味。
“哦,那个,你帮我联系一下你们妇科的主任呗,看看他明天有没有时间让他个我爱人检查一下。”
他的声音很轻,银白色的月光散在了木制的地板上,更给这样的夜晚添了几分寒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