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公府的晚宴已经冷清下来,大部分的宾客已经移步到曲府参加婚礼。开国公和开国公夫人晚宴并没有露面,只有冷大夫人还强打起精神,招呼一众宾客直到离开。
“冷大夫人也是个可怜人。”马车上,大夫人感概起来,自己虽然夫君早逝,但是夫妻恩爱,从来没有想到过还会有这种事情。
“谁说不是呢,没想到大公子也是个拎不清的。”老夫人转动着手上的佛珠,十分看不上冷家大公子的做法。
大夫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冷大夫人这么骄傲的一个人,这次这样被自己的丈夫下脸子,不知道心里多难过。
“女人这辈子,姻缘靠运气,但是婚姻还是要经营,若是对方心里实在没你,自己过好自己的也就行了。”这个年代,对女子总是苛刻的。
老夫人看着徐安宁,笑着说道:“我家宁宁以后定要找个如意郎君,祖母给你备好嫁妆,若是对你不好,直接守着嫁妆自己过。”
“我才不要嫁人,我就要在将军府住一辈子。”徐安宁这辈子真不想再嫁人,现在虽然调整好了心态,也积极的为未来努力,但是也不再想去祸害别人家了。
老夫人慈爱的看着徐安宁,笑道:“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啊,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家小子。”
“宁宁又漂亮又能干,哪家娶了都是走运了。”大夫人和老夫人一样,自家的孩子怎么着都是最好的。
徐安宁无奈,这八字都没有一撇的事情,老夫人和大夫人都开始臆想起来。前世的时候,在自己及笄之前少有人来提亲,唯有的几个也是家事一般的庶子。这辈子,虽然把凝香阁做大,不缺钱财,但是世家挑选媳妇更注重品德和身份,自己这个将军府庶女还入不了世家的眼,更何况这张张扬的脸,这辈子估计就是世家的庶子都不会上门提亲了。能来的估计也就剩下几个歪瓜裂枣或者破落户想要求财的。想到这儿,徐安宁两辈子都想不通为何楚亲王府会同意这门婚事,实在是没甚道理。
“大伯母,祖母,你们就别操心我了,哥哥比我大那么多,常年在外,还是先考虑他的婚姻大事吧。”徐清尘都十七了,也该议亲了。
“你大哥常年在外,边疆姑娘又少,也不知道姻缘在哪儿。”说到徐清尘,老夫人也是焦虑,孙子都大了,该成家了。
“你经常和你大哥一起玩,你知道他有可心的姑娘没啊?”老夫人鲜少听到徐清尘提其他女孩子,突的又想到其他的,问道:“那杜家大姑娘呢?我看以前你们经常一起玩,你哥哥对那姑娘有好感没?”
徐安宁这个还真不知道,徐清尘去边疆两年,杜府两姐妹虽然时不时也来府里玩,但是谈论的话题很少涉及徐清尘。这次徐清尘回来,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联系没有。
“大哥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并且杜姐姐现在每次过来都是聊聊胭脂女红。”徐安宁看的出来杜梦琴对徐清尘确实有几分意思,但是女孩子面皮薄,也没敢表露出来。徐安宁不想掺合其中,也就当不知道了。
“我看那杜家大姑娘还是不错的,摸样性情样样出挑,不过这个还是要看看清尘怎么想的。”老夫人觉得孙子的婚事是要提上日程了,向大夫人说道:“要不我们家也办个宴会,请各家夫人小姐来府上,到时候看看?”
大夫人笑着说道:“要不还是先知会弟妹一声?万一他们已经有安排了呢?”
老夫人想想也是,回了府里,立即让徐总管修书到边疆。徐安宁看老夫人说风就是雨,盯着徐清尘捂着嘴直笑,弄得徐清尘一头雾水。
“妹妹,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怎么感觉怪怪的。”徐清尘一出门,徐总管就对着自己意味深长的笑,看起来毛骨悚然。
徐安宁严肃的看着徐清尘,来来回回打量,深沉的说道:“外祖母觉得你年纪大了,应该给我找个嫂子了。”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惹得徐清尘给了她一个爆栗。
“你可别掺合啊,我去找祖母。”徐清尘说完就想往梧桐苑方向跑去。
徐安宁一把拉住他,慎重的问道:“哥哥,你到底有心仪的对象没啊?”
“当然没有啊,我一天到晚忙得很,哪有空来管这些风花雪月。”徐清尘无奈,心想还是早点回边疆,免得祖母乱点鸳鸯谱。
徐安宁点点头,可是前世杜府两姐妹的事情对自己冲击太大了,还是不得不问清楚。“那杜姐姐杜梦琴呢?哥哥对她一点好感也没有吗?”
徐清尘怔了一下,迷茫的问道:“杜府大小姐?我和她又不是很熟,为什么要这么问。”
徐安宁翻翻白眼,对自己这个哥哥的情商感到焦虑。“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杜姐姐对你有好感。”
“有这回事?”徐清尘确实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印象里面,杜府大小姐几乎都是低着头,娇羞的不知道说什么,还以为她是一直胆小呢,所以在府里看见了一般都绕道走,免得尴尬。只是那杜府的二小姐,倒是冰雪可爱,每次看见自己都用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哥,你在想什么?”徐安宁见徐清尘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不喜欢那个杜府大小姐,我现在可快点去给祖母说,免得她老人家乱点鸳鸯谱。”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二小姐,楚西说要见您,好点着急。”木槿匆匆跑过来,白着一张脸。
徐安宁的心沉了一下,顿时有不好的预感,问道:“是楚世子发生了什么事吗?”
木槿喘了两口气,快速摇摇头。“我不知道,楚西只是说有点着急,想约在老地方见您。”
徐安宁一刻也不耽搁,带着麽麽和木槿直奔沉香阁。
还是老位置,楚陌阳一个人孤寂的坐在那里,窗外飘着雪花,桌上茶香袅袅,碳忽明忽暗。徐安宁没有匆忙上前,就定定的站在外边。这一刻,徐安宁好像看到了前世的楚陌阳,孤独的无人可以走进。
“你来啦。”
“我来了。”
徐安宁走近,提着茶壶续了两杯茶。“发生了什么事吗?”
楚陌阳端起茶杯,迷离的看着窗外。“中山王死了,等我到的时候被皇上下令放箭射杀。”
徐安宁大惊,竟会有此等变故。“中山王不是被幽禁在掖庭吗?怎么会?”
“中山王的旧部一直埋伏在京都,等待时机营救,开国公府大宴那天他们觉得时机成熟,一路潜伏到掖庭。皇上估计早等这一天了,早就暗中埋伏好人手,一击毙命。”楚陌阳现在闭着眼睛都还能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中山王那不敢相信的表情。
“这样也好,生生被幽禁在掖庭也是最难熬,这样也解脱了。”徐安宁低声劝慰。
“是吗?”楚陌阳轻声的问道,自己的父王也这么说,可是那场面太震撼,真的无法适应。楚陌阳一直以为自己和中山王这个叔父不熟悉,也没多少感觉,哪怕就算他关在掖庭心里也没有多少波澜。可是现在是一场蓄意的杀戮,这让人如何能接受。看着他倒下的样子,遍体生寒。
徐安宁没在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