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后,年清川将施望川抱到沙发上,就洗碗去了。
施望川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探身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拿了几颗车厘子来吃。
年清川从厨房出来时,见她,走到她身前,问道:“你的脚还很痛?”
“啊。”施望川看着电视剧,又将一颗车厘子吃进嘴里,然后将果核吐在手中拿着的纸上。
她用手中的纸仔细将果核裹起来后,打算起身去扔。
年清川将她按下,拿过她手中的纸巾,转身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带上垃圾桶,回到她身边,坐到她身旁。
年清川将垃圾桶放在她前面,偏头看她,问道:“我帮你按按脚?”
“唔?”施望川本看电视看得入迷,听见年清川的话,心下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偏过头来看他,问,“大佬,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帮你按……”
话未说完,被施望川打断:“不不不!不用了,谢谢大佬。”
年清川微皱了眉看她,眉眼间却满是担心:“不用?”
“对!”施望川端坐了身,“这个吧,就过两天就好了。”说着,脸上带了笑意,“所以就不麻烦大佬你啦。”
年清川微眯了眼看她,目光冷清,带了几分质疑。
被年清川这样看着,施望川莫名觉得有压力。于是暗自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抬手轻轻捧住他的脸蛋,笑道:“真的,你不要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嘛。”
年清川确实不相信,可是施望川这样说,他也不好说什么。
看她几秒,年清川的目光蓦地一沉,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叫我什么?”
见年清川的目光更凛冽了几分,施望川心里不由得一阵慌张,松开他的脸,乖乖互握放到大腿上。
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大……大佬啊,怎么了?我不是……一直这样叫你的么?”
“我们是合法夫妻。”年清川的语气依旧平静。
“嗯,我知道。”施望川浅笑着点头,笑容清纯又无邪。
年清川只淡然看她,没有说话。可他那平静的目光,却让施望川心下一阵阵不安。
施望川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年清川看上去似乎有点——不开心?
二人就这样对视着,沉默使得空气一点点变得尴尬。
屋子里回响着电视剧的声音,施望川好想去看,可是不知道年清川怎么了,于是也不好转头去看。
直到从电视里传出一个甜美柔弱的声音:“老公,来帮人家一下啦~”
年清川才缓缓开口:“你看了那么多剧,怎么没有学会对我的称呼?”
闻言,施望川的表情在一瞬凝固。又与眼前面容平静的年清川对视几秒,扯了扯嘴角呵呵干笑两声,僵硬缓慢地转过身去看着电视。
施望川的心里泛起几分恐惧与自责:我到底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看这种剧!
想着,不自觉紧紧咬了自己的唇,然后往与年清川相反的方向低下了头。
于施望川而言,叫出那样的称呼未免太让人害羞。
虽说他二人确实订婚了,可施望川习惯了叫他“大佬”,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叫他“老公”。
年清川双手搭在施望川肩上,将她的身子扳过来,使她与自己对视,平静问她:“我们是合法夫妻,你不应该叫我老公么?”
“大……”施望川本能想叫他大佬,可看着他的目光一下子沉了下去,心下一惊,忙住了口,暗自咽了咽口水,扯出僵硬的笑来,试探性问道,“当家的?”
年清川平静地看着她,道:“怎么感觉,像土匪。”
“Darling?”施望川半眯了眼,小心翼翼问他。
年清川依旧平静地看着她,没有回答。看得出,他有些不满。
“Querido?”(西语,与Darling同意)
沉默。
“官人?相公?郎君?夫君?良人?年先生?”施望川的语气越发小心,看着始终面不改色的年清川,声音不由得一点点低了下去。
年清川依旧沉默,平静地看着施望川,思考着什么。
可施望川看他这样子,以为他是不高兴了,于是低了头,声音又低了不少:“老……老公……”
音落,施望川的脸刷一下红了,心下只觉得太羞耻了!
年清川愣了一愣,然后松开放在她肩上的手,问她:“你觉得哪个顺口?”
闻言,施望川抬起头红彤彤的脸蛋来看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问道:“我觉得?”
“嗯。”年清川轻一点头,语气依旧。
“大……大佬……”施望川说着,莫名想笑,于是紧抿了唇,鼓起腮帮子憋着笑。
年清川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很快恢复平静,轻轻开口道:“除了这个。”
施望川在一瞬没了笑意,微皱了眉思考,开口,却问:“接下来几个月你基本都在家?”
“有时会去学校。”年清川简单回答,然后将话题拉回来,“所以你觉得哪个顺口?”
没想到年清川对此如此执着,施望川一时语塞:“我……”
“嗯?”
“大佬,咱能别这么在意这个,称谓吗?”施望川的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
“在父母和外人面前,你不能叫我大佬吧?”年清川的语气依旧平静。
似问非问的语气,使得施望川自知不占理,于是放在大腿上的双手紧紧握了拳,低下头去思考。
良久,抬头带笑看着年清川,语气轻快:“孩他爹?”
闻言,年清川微挑了眉,脸上带了几分玩味的笑意:“想给我生孩子?”
意识到年清川误会了什么,施望川的笑容在一瞬僵硬,慌忙解释:“不不不……不是!我只是听我妈妈这样叫我爸爸的。”
“不急,再过几个月。”年清川的目光中带了好些笑意,“你不想挺着大肚子拍毕业照吧?”
“我……我当然不想!”施望川感觉到本来降下温去的脸蛋又开始发烫,于是低声嘟咕,“谁想给你生孩子了。”
看着脸蛋通红的施望川,年清川嘴角微扬,露出浅笑,语气温柔:“夫人好可爱。”
年清川突然这样说,施望川感觉耳朵也开始发烫,于是害羞地别过头去,有些别扭地开口,道:“我……毕竟是你未婚妻嘛。”
【作者题外话】:今晚最后一章有点晚,十点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