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提起年清川,施望川抬头看他,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怎么可能。”说着,跟顾参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年清川就像是施望川的一个开关,一提到他,施望川便会往与自己之前本来的想法所相反的方向去做。
路上,顾参问了施望川地址,得知她和年清川住在一起,脸上露出几分惊讶。
到了地下停车场,顾参带施望川找到一辆黑色玛萨拉蒂,然后打开车。
二人先后上了车,顾参看着系安全带的施望川,眼中流露出几分宠溺。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施望川系好安全带,抬头正巧对上顾参柔情的目光,却被吓了一跳。
“没什么。”顾参浅笑着启动引擎,“想到一些事。”
“什么事?”施望川好奇地看他,问道。
玛萨拉蒂的车灯将前方的路照得通亮,施望川微眯了眼,听见身旁顾参温柔的声音:“一些过去的事。”
“哦?”不知道为什么,施望川感觉很容易就能和顾参聊起来。
虽然施望川和几乎每个人都能很好地聊天,可这样只见过一次面就让她有很强的熟悉感的,顾参还是第一个。
“一些想忘却忘不掉的事。”在顾参的说话声中,玛莎拉蒂缓缓驶出了地下停车场。
施望川的心蓦地一下疼痛,轻轻玩弄着放在腿上那限量款包的金属标,却笑着问顾参:“是好的事还是不好的事?”
“算不上好事。”
“不好的事的话,既然过去了,让它过去就好啦。毕竟生活嘛,还是开开心心地好,不能总想着那些不好的事情。”施望川的语气很是轻快,不知是不是为了掩饰心里轻微的痛感。
“本来以为忘掉了,再看见那个人的时候,还是会想起来。”顾参的语气依旧温柔,带了几分苦涩。
“那个人?”施望川眨了眨好看的大眼,转头看着顾参。
“嗯。”顾参的喉结微微动了动。
“是非见不可的人么?”施望川疑惑问道。
顾参却沉默了。
“如果不是非见不可的人,见到会让你不开心的话,那就不见就好啦。”施望川笑道。
顾参依旧沉默,像是在压制着情绪。
施望川见顾参的情绪有些不对,也没有多想什么,又笑道:“不想见的人就不见,不想记住的事就不要记住,这样就不会不开心啦。”
顾参微微回头看她一眼:“这就是忘记的理由么?”
语气依旧温柔,却莫名让人觉得悲伤。
施望川看着顾参,一时不知说什么。
她不知道为何顾参的表情会那般悲伤,像是回想起自己所失去的很重要的、却无法再得到的东西。
透过车前的玻璃,隔了雨幕看着前方车辆的红色尾灯,施望川的脑海里又闪过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那些看不清楚的模糊画面,刺得施望川的心一阵阵地痛。
施望川微皱了眉,却带笑开口:“不过,说忘记容易,其实很难办到吧?”
“但似乎忘得很彻底。”顾参道。
施望川感觉他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可她偏头看他,却感觉他是在自言自语。
看着顾参,施望川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于是没有回答,转移了话题。
一路上,二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便到了年清川的别墅。
由于施望川没有带伞,顾参送她下了车,又将她送到门口,才离开了。
年清川还没有回家,施望川从包里翻出年清川给自己放的备用钥匙,开了门。
施望川关上门,打开灯,换了鞋进屋,从客厅巨大的落地窗的窗帘缝看出去,黑色玛莎拉蒂的车灯照亮了雨珠。
直到黑色玛萨拉蒂的尾灯消失在夜晚的雨幕之中,施望川才收回目光,坐到沙发上平复着激动的心情。
施望川觉得,顾参果然是一个很好的人,要是和自己有婚约的人是他的话,就很幸福。
可惜不是他,而且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对啊,我.干嘛对一个有妇之夫有想法?”施望川想到顾参的未婚妻,忽地冷静下来,自言自语道,“而且好人多了去了。”
不做第三者,是施望川的原则和底线。
冷静下来之后,施望川忽地想到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是上楼去了。
施望川本来在大厅找自己的行李箱,却没有找到,所以往楼上去找。她想着也许是年清川帮她拿到房间去了。
果不其然,在昨天晚上年清川带她所到房间的进门处,施望川的行李箱立在那。
施望川不知道,其实这是年清川自己的房间,只是他不常在家,所以不常用。
施望川露出笑来,像是与多年不见的老友重逢,朝自己的行李箱奔了去。
施望川在行李箱面前停下,蹲**来摸了摸箱角:“有没有乖乖的呀?在这里待着委屈你了,今天我就带你回家啦!怎么样,开不开心,快不快乐?”
音落,施望川忽地想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于是打开行李箱翻出了充电器,将手机放房间里充电。
由于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今天白天又累了一天,施望川很是疲惫。想着充电至少得够到自己到家,于是坐到床边往后躺下,决定在床上躺会儿。
可她这一躺,便起不来了。
不知什么时候,施望川感觉到有人轻轻碰了碰她。
施望川迷迷糊糊中,被拉了起来,她听见年清川平静的声音:“外套脱掉,盖好被子。”
可是施望川困得要死,哪有力气脱外套,甚至坐起来都已是尽了最大的力气。
感觉气力消磨殆尽,施望川便要往柔软的被窝躺去,被年清川一把拉住。
年清川平静地看着她,目光中含了几分无奈,帮她脱了外套。又掀开被子,抱起她将她放到被窝里。
为她盖好被子,年清川忽然有一种养了个女儿的感觉。
之前听人说,男生喜欢一个女生,会把她当女儿宠。年清川本不屑,因为不信,如今却觉得那人说得有道理。
年清川看着施望川安静的睡颜,面容依旧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了施望川一会儿,年清川转身打算离开,听见施望川的声音:“年清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