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施知水也没有胃口,只是喝了杯茶。
待到容挽吃饱,将她送回家后,施知水才回到自己的家。
次日,施知水得到自己母亲要出院的消息,于是到医院去接自己的母亲出院。
吕玉凤的脸色仍是惨白,看上去就完全不是夏日会有的正常肤色。
施知水有些担心地问吕玉凤,吕玉凤却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在病房待太久,所以皮肤才这么白,在外面晒晒太阳就好了。”
虽说觉得哪里不对,可到底觉得吕玉凤说得有道理,于是施知水选择了相信。
坐到车上,施知水本想送吕玉凤回家,但吕玉凤却不太愿意回去,问施知水:“你下午有没有空?”
“就晚上有个饭局,下午没什么事。”施知水说。
于是吕玉凤说:“跟我去南郊看看你姐姐吧。”
闻言,施知水虽说不太愿意,但想到吕玉凤住院的这段时间,也没有告诉施望川,所以施望川一次没有来过。
“妈妈是想姐姐了吗?”施知水启动车身,问道。
吕玉凤轻笑几声,道:“我才不是想她呢,我是想我的外孙了。”
听着吕玉凤口是心非的话,施知水只是浅浅笑笑,没有回答,也没有反驳。
到了南郊,在偌大的别墅前庭停下车,施知水看见一个女人迎了上来。
施知水认识她,正是唐凝,于是唤她:“凝凝。”
施知水之所以这样唤她,是跟着施望川叫的。
唐凝与他打过招呼,看着他身后的吕玉凤,问道:“这是……”
“我妈。”施知水凑近唐凝几分,轻轻开口。
唐凝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忙向吕玉凤打过照面,便带了施知水和吕玉凤往屋内去。
“夫人在午休。”将二人带到屋内,唐凝让二人在门厅的沙发上坐下后,便拿了茶杯俯身为二人斟茶,“近来,夫人总是嗜睡,陶童已经去叫她了。”
“我们不该在这个时间来。”吕玉凤有些懊恼地轻一拍大腿,与施知水说,“我忘了你姐姐现在怀着孕,很好睡觉。”
施知水有些无奈地看她,问道:“可是妈妈,您不就是来看您未来外孙的么?”
闻言,吕玉凤却露出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好像是哈。”
施知水无奈地摇摇头,只当是自己的母亲年老健忘。
但施知水仔细看了看满脸笑容的吕玉凤,却陷入了沉思:看上去这样年轻的人,前几年还叱咤商界的人,真的会这样健忘吗?连这么小的事都会忘记?
还是说,因为是小事,所以才记不住?
想着,施知水不自觉微皱了眉。
见状,吕玉凤看着施知水的眸子,唤了他的名字:“知水,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施知水回过神,在脑海里迅速为自己找着理由,最后选择如实回答,“妈妈你以前不是健忘的人。”
“大概是老了吧。”吕玉凤轻笑几声,语气带了几分自嘲,“人啊,上了年纪,记性就不太好。”
施知水语气轻快地反驳道:“可是妈妈你看上去并不老啊。”
“可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吕玉凤笑容浅淡,在那苍白的脸上,莫名让人觉得有几分凄凉。
闻言,施知水浅浅一笑,而后,道:“我也并不认为妈妈到了自称‘老年人’的年纪。”
听着施知水的话,吕玉凤很自然地笑了。
从她眼角的鱼尾纹可以看出,她确实是发自内心地、真实地笑了。
二人正聊着天,施知水听见施望川带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姐姐,你可算醒了。”施知水站起身,看着施望川。
施望川走到沙发旁,坐到吕玉凤身边,给了施知水一个白眼,道:“你们才是,要来应该提前跟我说嘛,我这才刚开始做梦,你们就来了。”
施知水坐到沙发上,微抬了眉问施望川:“所以是我们打扰姐姐你睡觉咯?”
“望川,你不要怪你弟弟。”吕玉凤打断二人的贫嘴,“是我突然想来看你,所以让知水送我过来了。”
“我只是在跟他开玩笑。”对于这样认真的吕玉凤,施望川其实觉得很是奇怪,于是以为是自己的态度强硬了些,于是缓和了语气与吕玉凤说,“我一个人在这都快无聊死了,你们来看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你一个人在这无聊?”吕玉凤微皱了眉看她,又看一眼将一杯热牛奶放到施望川面前的茶几上的唐凝,问施望川,“我看这两个姑娘都蛮不错的啊。”
“哈哈。”施望川干笑两声,实在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今天为什么总对自己的玩笑话这样认真,于是转移了话题,“不过妈妈你今天怎么突然想着过来了?”
“就是单纯想你了。”吕玉凤说着,拉住施望川的右手,“所以来看看你。”
“您哪是想姐姐了,您明明就是来看您未来外孙的。”旁边的施知水无情揭穿吕玉凤。
闻言,施望川脸上流露出几分赌气,有些不悦地问吕玉凤:“所以在妈妈看来,我还是比不上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小孩子是么?”
“怎么会?”吕玉凤好言安慰,“在妈妈心中,当然是妈妈的宝贝女儿最重要了。”
旁边的施知水本想插上一句话,但看着脸色苍白的吕玉凤,忽然没了与她二人开玩笑的心情,于是保持了沉默。
“我现在啊,就希望亲眼看着我的宝贝女儿穿上婚纱。”吕玉凤怜爱地看着施望川,理了理她耳边的头发,又摸了摸她还没有弧度的肚子,“亲眼看着我宝贝女儿的宝贝出生,亲手抱抱我的宝贝女儿的宝贝。”
“等下个月年清川回来,您就能看见我穿上婚纱了。”施望川说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再过几个月,您就能抱到您宝贝女儿的宝贝了。”
“所以清川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出差呢?”吕玉凤的语气带了几分不解,也隐约透露出几分责备。
“工作嘛。”施望川语气柔和吕玉凤说,像是在安慰她般,“他工作很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