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了。”电话那头,传来施洁希的声音。
施知水有些不耐烦地微皱了眉,只道:“哦。”
“我想见你。”
“改天吧,我今天没空。”他的语气,满是不耐烦。
“你一定有空。”施洁希的语气带了几分肯定,“今天周六。”
施知水用舌轻轻顶了顶腮,平和了语气,道:“没空。”
“可是我想见你。”施洁希的语气多了几分妥协,却也添了几分笃定。
就像是她打了一个赌一样,她赌——他一定会去见她,即使他并不愿意。
对施洁希这样的语气,施知水其实不太喜欢,于是微皱了眉,道:“我现在,有别的事。”
“可以,但是在天黑之前我要见到你。”施洁希的语气带了几分笑意,很是温柔,“我想跟你一起吃晚饭。”
“再说吧。”施知水敷衍着,目光落在开始倒计时的红灯上。
“我赌,你会来的。”施洁希的声音依旧温柔,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
施知水没有回答,挂了电话。
其实即使施洁希那样说了,施知水也还是不太想去见她,但脑海里想到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心里莫名很是不安。
于是,他掉转车头,往为施洁希安排的住处去了。
到了施洁希所住的地方,施知水正打算敲门,却看见门被打开了。
施知水正疑惑,还以为是施洁希知道自己来了。
可是下一秒,施知水的脸色立马微微变了一变。
从里面出来的,是一个男人,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男人。
男人见他,却并不惊讶,反而露出笑容。
由于他皮肤黝黑,显得他露出的牙齿看上去很白,白得耀眼。
施知水微眯了眸子,不解地看他,他却朝施知水轻一点头以示招呼。
施知水没有回答,只是审视般看他。
二人对视几秒,男人的表情才微微变了变。像是想到什么,收敛了笑,似乎想要与施知水解释些什么。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而是转头往里面看去。
“啊,阿水。”语气轻快说着M国语言的,正是从屋里探出头来的施洁希。
施洁希出来,将皮肤黝黑的男人往外面推了推,看一眼脸色明显不太好的施知水,又看向皮肤黝黑的男人,说:“林恩,你先回去吧,今天谢谢你。”
被称为是林恩的男人又看一眼施知水,而后轻一点头,应了施洁希一声,又与施知水道了别,便往电梯的方向走了去。
“他是谁?”进到屋里,施知水坐到沙发上,抬眸看着关了门向自己走近的施洁希。
施洁希微微皱了皱眉,见施知水一脸狐疑,于是缓和了语气对他说:“只是朋友。”
“他来做什么?”施知水刻意压低了声音,是在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情绪,“我记得你不喜欢皮肤黑的,现在改口味了?”
闻言,施洁希微皱了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施知水,不答反问:“你在怀疑什么?”
“我问你他来做什么?”施知水抬起眸子,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焦躁。
他以为,他很了解施洁希,他以为,施洁希会这样克制不住自己。
“你知道我要来,还让别的男人过来?”施知水冷冷看着施洁希,“还是说,你没有料到我会这么早过来?”
闻言,施洁希好看的脸上更多了几分不可置信,那表情,就像是自己所信任的朋友捅了自己一刀。
“我是不是不该这么早过来?”施知水的语气更冷了几分,却丝毫感觉不到怒意,“不该打扰了你们?”
施洁希咽了咽唾液,忍了情绪,只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冷漠的男人,没有说话。
“宝贝,很多时候,我都怀疑……”施洁希深吸一口气,“你到底爱不爱我。”
说这话的时候,施洁希也是下了很大决心的。
其实她自己的问题,她自己心里是有答案的。她知道,施知水从来不真正属于她。
他之所以会在她身边,会与她保持那样的关系,只是因为于他,她还有很大的价值。
施知水不喜欢做生意,但他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商人。
“我爱你。”出乎施洁希的预料,施知水说得淡然。
施洁希有些怀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
她不知道,眼前的男人,说的是实话,还是只是单纯说一些好听的话安慰自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施洁希没有办法相信施知水的话,她也知道,施知水也是不会相信自己的话的。
可是他们会当做傻瓜,即使不相信,也会选择相信。彼此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装作他们之间的关系跟最初一样纯洁。
纯洁?
似乎,从一开始,他二人的关系就是不纯洁的。
只是过去了很多年,她习以为常了,便忘记了是介于他二人那类似于交易的东西,维持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见施洁希愣愣看着自己,施知水不清楚她在想什么,但笃定她必然是想到了什么。
而至于她在想什么,他是不关心的,因为那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二人对视着,沉默几秒,施知水才有缓缓开口,道:“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能接受你在我面前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我知道,可是他真的只是我的朋友,我和他什么也没有发生。”施洁希说着,探身去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一沓资料,“他来,只是为了给我送资料。”
“资料?”施知水微皱了眉,目光落在她拿到手中的一沓纸上,“什么资料?”
施洁希将手中的一沓资料整理好,交到施知水怀里,道:“昨天你让我调查的北市龙家,我让林恩帮我调查了,还有龙家的世家,詹家。”
闻言,施知水的眉头不自觉微微皱紧了几分,却不是烦躁,也不是不耐烦,而是欣喜,得到自己渴望东西之时的欣喜。
施知水慢慢翻阅着手中全是M语的资料,听着身旁施洁希跟自己说:“北市詹氏全家在十九年前坐飞机出国,但他们坐的那架飞机在途中出事坠落,飞机上无一人幸存。”